“墳墓？”
銀蘇聞言，嗤笑一聲。
“是誰的墳墓還不一定呢。”
明格卻沒再解釋什麼，銀蘇沒見他做什麼，但是四周構建結界的符文開始顫動，整個結界瞬間土崩瓦解。
傅空知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鑽進來：“明格！你死了沒啊！！”
女巫之書構建的空間消失，明格重新獲得傳送能力，直接消失在銀蘇面前，拎起傅空知，傳送到那棵黑色巨樹下。
黑色巨樹的樹根肆意生長，葉子越發茂盛，整個街面、甚至是旁邊的建築都爬上了樹根。
而那些樹根上串滿了人。
現場的人比剛纔更多，顯然是被黑色巨樹召喚而來的眷顧者們。
明格站在黑色巨樹下，樹根主動繞開了他，留下一小片空地。
遠遠看着，明格彷彿成爲了主宰一切的神。
傅空知似乎有點怕這棵樹，緊緊貼着明格，“明格，沒必要離這麼近吧，我暫時還不想死……要不我先走一步？”
明格沒理傅空知，擡手摸出一枚火種。
火種在他手心裡生根發芽，以他的血肉爲養料，極速生長起來。
“瘋子！”
傅空知低罵一聲，但人卻沒動，站在明格身邊，滿臉的晦氣和緊張。
四周的空氣似乎凝滯下來。
天空如同被人拉上一層灰濛濛的幕布，某種形容不出來的壓迫從天際傳來。
……
……
銀蘇盯着明格手心裡生長的那棵黑色幼苗，眸色露出幾分欣喜，說不定她家那棵破樹苗會喜歡吃。
蘇園丁掂了掂手裡的鋼管，很快就決定給自家樹苗打點獵物帶回去。
銀蘇擡手撫摸一下眼睛，身體裡的力量開始遊走，涌上眼睛，瞬間將她的眼睛染成血色。
“明格！她不見……”
傅空知的聲音遠遠傳來。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眼前一晃，泛着寒光的鋼管從高空劈下來。
傅空知驚了下，擡手的瞬間一把透明的傘展開，擋在他和明格面前。
然而預料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他聽見物品碎裂的聲音。
下一秒，泛着詭異寒氣的鋼管落在他肩膀上，傅空知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整條胳膊都就被削掉。
傅空知心底錯愕。
0101怎麼……
前幾次0101確實很難對付，可完全不是現在這樣。
所以之前她根本沒動用真正的實力，都是跟他玩兒呢？！
傅空知被這個認知驚得連身體的疼痛都忘了。
傅空知沒時間去想那麼多，因爲鋼管再次朝着他劈了過來，他想拉開明格。
擡手時纔想起自己胳膊被砍掉了。
所以他沒有拉住明格，反而被鋼管帶起的冷風掃到脖子，血痕唰唰往外冒。
“！！！”
不是，她這破鋼管怎麼也變得這麼詭異了？
而且這感覺……
傅空知擡頭就對上那隻血紅的眼睛，涌動着瘋狂和冰冷的殘暴，無盡的惡意涌現。
被那隻眼睛盯着，傅空知頭皮發麻，甚至忘記後面的動作，直到鋼管劈進自己身體。
身體不受控制倒下去。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顛轉。
他意識抽離時，突然反應過來0101給自己的感覺像什麼了。
像神。眼看意識就要完全抽離，迴歸他的本體。
然而就在此時，傅空知卻感覺到一種拉扯，將他往另外一個方向吸去。
他此時只是一團意識，沒有‘視角’，看不見任何東西。
只能感覺吸自己的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真被它吸進去，自己可能就真得死了。
傅空知和那股力量抗衡。
可能是他最近頻繁更換身體，傀儡死得太多，給他造成了一些無法逆轉的損傷。
此刻他竟然無法脫離那股力量的拉扯。
傅空知感覺自己一部份意識正在被吞噬，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墜入了黑暗深淵裡，他感知不到那部分意識的存在了。
真要死在這裡了？
傅空知對死其實並不怕。
但他確實不太想死。
就在傅空知感覺自己要被完全吞噬時，拉扯的力量突然消失，他得以喘息並迅速逃離。
……
……
明格打破了那個詭異的漩渦，讓傅空知逃離，但同時他也分了心，被銀蘇的鋼管掃到。
連同手心裡的樹苗都遭了殃，被削掉兩片葉子。
樹苗和明格此時爲一體，被削掉的兩片葉子，彷彿是從明格身上削下兩塊肉，疼得他眉心皺了皺。
“唰——”
地面一根樹根飛起，捲住明格的腰身，將他拉向黑色巨樹。
銀蘇朝着他衝過去，鋼管如劈荒草一般劈開朝她襲去的樹根，伸手就抓住他手心裡的樹苗，往她那邊一扯。
明格的手和樹苗已經長在一起。
銀蘇這一扯，他的身體不得不往銀蘇那邊去。
於是樹根和銀蘇就像是在拔河，明格成了那根繩。
銀蘇用力拽兩下沒拽動，直接拿鋼管去割。
她動作快準狠，明格被拉拽着，姿勢彆扭，完全來不及阻止。
還未成長起來的小樹苗，被鋼管輕易就割斷，落在了銀蘇手裡。
小樹苗落進銀蘇手裡，立即生出漆黑的根鬚，試圖往銀蘇手心紮根，吸取她的血肉。
然而銀蘇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抓着那幾根根鬚粗暴扯斷。
長一根拽一根。
幼小的樹苗哪裡經過這樣的摧殘，來勢洶洶幾波後，漸漸偃旗息鼓，葉片耷拉下來，彷彿枯萎一般。
銀蘇在心底可惜，距離綠洲太遠了，不然可以立即投喂。
好在它現在似乎沒那麼活潑，拿在手裡也沒事。
但爲了安全起見，銀蘇又將小樹苗折了好幾下。
銀蘇看向還掛在樹根上的明格，挑眉問：“你的神怎麼還沒來？”
明格：“……”
明格脾氣再好，此時也有點氣急敗壞。
看她的眼神不再那麼平靜無波。
銀蘇無視明格那帶着殺意的目光，笑着開口：“要不你再召喚召喚？”
明格身上的樹根鬆開他，他重新站到地面上，手上血流不止，他卻完全不在乎，目光越過虛空，染上幾分凌厲和諷刺：“你連我都殺不了，還想弒神嗎？”
銀蘇不滿地反駁：“你不要瞎說，我就不能是崇拜祂，想要成爲祂的信徒嗎？說不定我們可以做相親相愛一家人呢！”
明格：“……”
你看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