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毒發
春嬌站在廊下看着食盒,衛宜寧走過來道:“我覺得有些冷,你進屋去給我拿個手爐來。”
支走了春嬌,衛宜寧便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福菊先出來了,向衛宜寧笑道:“對不住姑娘了,倒讓你幫忙看着了。”
衛宜寧道:“不妨事,又沒多大功夫。”
正說着春嬌也走了出來,把手爐遞給衛宜寧。
肖卿卿因爲午後加一頓餐,所以晚飯往後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別人早都吃過了。
福菊把食盒拿進去,小心地拿出清粥小菜擺好,轉頭請肖卿卿用飯。
等肖卿卿坐到桌前,衛宜寧主僕二人也走了進來。
肖卿卿笑着問衛宜寧:“宜寧,要不要和我再一起用些?”
衛宜寧留神看了看福菊,發現她的面色有些緊,於是笑道:“我晚飯吃的很飽,實在不能再吃了。”
此時恰好秦氏在外頭叫人,福菊便出去了。
秦氏叫人是因爲有人報信說她孃家侄子進京了,稍後就要進府。
忙着叫人準備迎接。
福菊在外頭跑了兩趟腿,回來發現肖卿卿已經把飯吃完了。
她把盤碗收拾下去,又去灌湯了婆子。
小姐怕冷,須得用這個放在被子裡焐腳。
沒過一會兒,肖卿卿忽然嚷腹痛,秦氏等人慌了,全都涌進裡間去了。
福菊也趕忙上前,只見肖卿卿疼得蜷縮在牀上,秦氏一迭聲兒地叫快請大夫。
“夫人,表少爺已經進府了,”有丫鬟進來稟告:“隨行就有一位郎中。”
“對對對,”秦氏道:“那就快讓他進來給小姐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這位大夫是位六十多歲的老郎中,五短身材一部山羊鬍子。
穿着粗布棉袍,揹着一隻木頭做的藥箱。
秦氏怕屋裡人多妨礙大夫診脈,就叫福菊等人出去,只留下衛宜寧主僕和自己的一個大丫鬟。
福菊在外頭聽着丫鬟們議論小姐的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的手緊緊攥着,手心被玉石戒指硌得生疼,那是衛宜寧早起送她的。
裡頭肖卿卿痛苦的慘叫,秦氏兒一聲肉一聲地哭,肖太傅進宮還沒回來,整個府裡亂了套。
不知過去了多久,裡間漸漸安靜下來。
只聽秦氏怒喝:“是誰毒害我的女兒?!我絕饒不了她!”
“小姐中毒了?!”下人們驚恐地議論道:“怎麼會呢?”
緊接着丫鬟婆子們都被叫進去盤問,很快就輪到了福菊。
“小姐——”福菊進來就哭了了,她真怕肖卿卿有什麼三長兩短。
“你哭什麼?!我女兒且長命百歲呢!”秦氏恨恨道:“晚飯是你給小姐端進來的,是不是你下的毒?!”
“我沒有!”福菊拼命搖頭:“夫人,我服侍小姐三年多,雖然不夠好,卻絕不會有謀害小姐的心思,天地明鑑。”
“方纔大夫已然斷定毒藥就是投放在紫米粥裡的,我問過其他人了,是你從廚房拿來的,也是你擺上桌的,不是你是誰?!”
福菊跪在地上哭訴:“夫人,這粥的確是我端來的不假,可投毒的絕不是我。”
“你紅口白牙的說什麼我就得信什麼嗎?”秦氏冷哼:“你拿我當三歲孩子?”
“夫人,若只說我嫌疑最大,我不敢抵賴,可還有人也接觸過小姐的晚飯,比如廚房裡的人,還有……”
“還有誰?”秦氏追問。
福菊看了一眼衛宜寧道:“還有五姑娘和春嬌。”
“你胡說什麼?!”春嬌急道:“是你弄撒了米粥,叫我幫你忙的。”
“沒錯,正是因爲我讓你幫忙,你們纔有機會接近放粥的食盒。我出來的時候不見春嬌,只有五姑娘在那裡。我並沒說投毒的就是你們,不過是說除了我還有誰接近過小姐的晚飯。”福菊道。
“胡說八道!”秦氏大怒:“宜寧是咱們府上的貴客,你居然敢攀污她!”
“夫人,我只是說了實話,”福菊道:“您細想想我爲什麼要害小姐?害了小姐又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宜寧又爲何會害卿卿?!”秦氏質問:“我今天必要找出下毒的人來!來人啊,去福菊房裡搜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把她的身也給我搜一遍!”
福菊大驚,哭道:“我,我看見衛姑娘往粥裡放東西了,只是當時沒多想,以爲她不過是打開盒子看看!”
衛宜寧在一旁看着福菊,臉上沒有悲喜,只說道:“搜我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先搜福菊。既然我們都有嫌疑,那就公平對待。”
“五姑娘,你休想渾水摸魚,”福菊把臉轉向衛宜寧和她對視:“你讓人先搜我,好趁人不備消滅證據!”
又轉過去苦苦哀求秦氏:“夫人,我發誓我看到她投毒了,不信到裡間一查便知。”
“那你就給我搜搜看,”衛宜寧面容清素,並不帶一絲惱怒:“要是搜不出怎麼辦?”
“搜不出就是我冤枉了你,給你磕頭賠罪,要打要罰都隨你。”福菊跪得時候有些長了,雙膝麻木,有些蹣跚地進了裡間。
肖卿卿的牀帳低垂,裡面的人似乎睡着了。
福菊當着秦氏等人的面開始翻檢衛宜寧的牀鋪,在第二層褥子下面找到了一個紙包。
福菊拿起藥包道:“夫人快看,這是什麼?!”
秦氏接過紙包遞給了大夫:“盧神醫,勞煩您給看看。”
盧郎中接過紙包打開,在燈下看了看道:“沒錯,和粥裡的藥一樣。”
福菊再去看衛宜寧,她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異色,這是嚇傻了嗎?
“五姑娘,你怎麼說?”秦氏問衛宜寧。
“我還是那句話,公平對待,搜了我也要搜她。”衛宜寧緩緩道。
“憑什麼還要搜我?!”福菊大怒,顧不得自己下人的身份,抗聲道:“你明明已經人贓並獲,做什麼還要搜我?”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樣公平。”衛宜寧眉宇散淡,但態度堅決。
福菊就覺得眼前發黑,整個人幾乎要癱倒。
秦氏打發了管家婆子去她的房裡搜,不一會兒去的人帶回來幾樣東西:一雙新做好的男人的鞋,一隻繡着同心結的香囊,裡頭裝着兩縷頭髮,此外也有一包藥。
“這又是什麼藥?”秦氏問道。
福菊眼睛一閉,心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