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跟了白良也差不多一年了。
從最開始的卑微萌新小經紀人，見誰都要虛一虛，到現在敢擼着袖子跟人家大公司的人拍桌子對噴。
這進步速度不可謂不大。
有時候她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年的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在人家伽行的會議室裡頭，拍着桌子開罵“你們公司是不是要窮死了啊！？”
當然了，討價還價就是這樣的。
談判桌上罵罵咧咧，彼其娘也，就算噴點髒話也沒啥問題。
但下了桌子之後，大家就都是搞文藝工作的體面人。
反正那天跟伽行的人激情對噴之後，燕子也沒忘記熱情地跟人家擁抱握手，表達合作愉快。
同理對方也差不多~
從那會兒開始，燕子算是已經“蛻變”了。
從一個小萌新經紀人，逐漸變成老辣的談判桌“殺手”。
但哪怕是這樣，她依然還是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自家小白哥的節奏和腳步。
白良：呦~燕子可以呀，居然挑戰了伽行副本呢！那下一輪，你直面韓涵，給他上壓力。
燕子：嗯
嘴上當然是很有氣勢地答應下來，但真往人家面前一坐，立馬就心虛了起來。
差着級別呢呀小白哥！
好在，韓涵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在跟白良一對一“PK”過之後，他感覺人都有點懵。
這個小年輕跟他年輕的時候完全不同，不會用什麼激烈的言辭發出自己的聲音。
但只是平平淡淡地往那一坐，除了有點抽象搞笑以外，卻莫名有種直入人心的本事。
韓涵甚至有種奇怪的錯覺。
自己最踏馬狂傲的時候，似乎還跟白良差着等級呢.
但偏偏這貨看上去又跟狂傲沾不上邊。
嗯.在賽道上當“魚雷”那個另說。
如此複雜的矛盾感，講真，甭管是作家還是導演身份，都讓他對白良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好兄弟們：大仙又踏馬開始做法“勾人”了。
總之，在韓涵眼裡，白良絕非什麼“凡人”。
以至於，他下意識地對燕子都看高了很多。
覺得這位過於年輕的經紀人，應該也不簡單。
而且這女孩一看就有點“不好惹”的樣子，緊緊抿着嘴脣，眼神犀利.
“白良的檔期”
“檔期沒問題，韓導您貴人事忙，咱們直接聊一下片酬和番位吧。”燕子語速極快道。
她心裡頭有點緊張，覺得這流程不對啊！
怎麼突然就直面導演，聊這些了呢？
啊！快人快語！果然是個超級精幹的選手呢。
不過韓涵卻無奈撓了撓頭。
番位？
這玩意就有點麻煩了。
如果是之前的彭于晏演男二號，甭管從咖位還是戲份上來說，一番鄧朝，二番彭于晏，趙利潁排在三番。
這算是很合理的。
因爲趙利潁雖然很紅，但那是在電視劇領域，在電影圈，她的競爭力並不是很足。
別說正兒八經的票房號召力了，整個娛樂圈也沒幾個女演員在這方面很強的，只能相對來比較。
這方面趙利潁還挺欠缺的，甚至可以說，她就沒主演過什麼正經電影。
電影履歷相當空白，三番很合理。
但這也得看跟誰比啊！
白良連她還不如呢，電視劇方面被人家吊打，電影韓涵突然意識到，這個讓人看不透的小夥，踏馬的就沒演過電影。
艹！
大意了！
但燕子一副要就白良的番位問題，好好掰扯一下的架勢，又讓韓涵覺得.有點麻煩啊。
“韓導，我們小白哥現在也是待爆，馬上就有一部大男主劇要播出了，他到時候會很紅很紅的！”
待爆？這詞兒什麼意思？
韓涵一臉迷茫。
燕子：我瞎吉爾吹牛逼的，不用在意。
當她發現韓涵不是那種“很厲害”的導演，看上去還挺好說話之後，那可就要支棱起來了。
直接胡言亂語一番，亂拳打死老師傅。
番位？燕子根本沒想在這上面扯犢子。
因爲她知道白良不在乎，就算要爭也不可能這時候爭。
真實目的片酬！片酬！還踏馬是片酬！
演員演電視劇的片酬，一般來說是比電影要高很多的。
尤其是電視劇演員去演電影，被狠狠打折那是相當正常的事兒。
最狠的，或者流量虛高的那種，甚至有可能只能拿到十分之一。
類似於，演電視劇片酬一個億，演電影就一千萬。
當然了，這就是對外報價而已，而且比較極端。
一般沒這麼誇張，但確實相差會比較大。
不過對於大部分演員來說，舒適區這玩意，主觀上死不承認，客觀上一定存在。
很多演電視劇一帆風順大紅大紫的演員，演了電影立馬“原形畢露”。
娛樂圈的電影咖爲什麼大於電視咖？鄙視鏈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原因的。
燕子要做的事情就是盡一切的可能給白良擡高再擡高。
不然就他現在演一部電視劇幾百萬的片酬演電影一百萬都不一定拿得到。
嗯，她就是在想辦法忽悠韓涵。
也不算完全忽悠吧。
《微微一笑很傾城》的播出是在《乘風破浪》拍攝之前的，燕子現在屬於是提前預支一下下半年白良的“爆紅”。
沒毛病！
韓涵：你看我像沙比還是蠢驢？
他真的差點就被燕子給忽悠住了不過小姑娘到底還是太嫩了些，目的過於明確。
“待爆.這詞兒說的好聽，但那部劇還沒播呢，你就說他一定能爆紅，我又不傻。”韓涵有些無語道。
燕子擡頭望天，“韓導，番位咱們可以不計較，利潁姐還是很照顧我們小白哥的，但片酬這個對您也有好處的呀。”
“他片酬高，對我有什麼好處？”韓涵莫名其妙道。
燕子嘿嘿一笑，臉上的表情居然有點憨憨的，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有點壞了：
“小白哥還欠您錢呢~”
韓涵：？？？——
就在燕子跟韓涵玩“臭不要臉”這種招數的時候，小趙姐姐已經閃現回了自己房車上。
韓涵這趟過來探班比較低調，所以也沒在劇組搞出什麼動靜。
見面也就是利用了一下中午休息的時間，下午還有戲要拍呢，大家約好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只不過回來之後的小趙姐姐，顯得有些怪怪的。
小圓臉抵在房車桌子上，一副苦思冥想不得解的模樣。
“姐，你怎麼啦？”她的助理好奇地問道。
“嗯好怪呀~你覺得白良這人怎麼樣？”
“呃還行。”
“說實話。”小趙姐姐眼睛一眯，很有氣勢地看向自家助理道。
“好吧好吧，他人很不錯啦，我吃過幾次他買的水果，長得又帥，又溫柔幽默”
“好了不用再誇了。”
小趙姐姐屬實有些嗶了狗，自己身邊的助理小妹是什麼時候“淪陷”的？
毫無感覺啊！
“姐，你不會不會吧？！”
看着驚訝到捂住嘴的助理，小趙姐姐立馬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在想什麼，趕緊擺了擺手，“別瞎想。”
“年下溫柔弟弟.哇~”
“都跟你講了不要瞎想，哦對，這臭小子還欠我錢呢！”
這話吐槽出口，小趙姐姐就後悔了，因爲她助理立馬用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看着她。
那眼神裡彷彿都寫上了“包養”兩個字。
呸！她可不是那種會撩小奶狗的女人，想找喜歡這口的，去隔壁。
其實在韓涵來之前，對方就有跟她打聽過白良的業務能力。
那時候小趙姐姐還對白良稍微有點“意見”呢，但卻也不偏不倚地說了好話。
非常的客觀。
即一頓狂吹。
畢竟，她那時候對白良是有點小意見，但她真的見識過白良的演技。
同時，雖然跟彭於雁沒矛盾，卻也知道這人演了這麼多年戲，普通話還不標準。
臺詞這玩意，有的時候沒那麼重要，但有的時候卻相當讓人齣戲。
哪怕對方是娛樂圈的“努力擔當”，可努力了這麼久，爲什麼口音這玩意始終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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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健身好像挺積極的。
但還是那句話，小趙姐姐沒見過彭於雁健身，但她卻知道白良有多自律。
除了李鈊殺青前那幾天.
嘖~這點事兒，瞞不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就是尺！
不過這些其實也不重要，真正讓她覺得自己看不懂的，是今天白良“搞定”韓涵的方式，以及那突如其來的“意外”，屬實讓她始料未及。
鬼知道那句“這是他的問題，他來解決”到底給小趙姐姐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她在娛樂圈就沒見過這麼抽象的！
“哎，姐，他在那邊。”
聽到助理的動靜，小趙姐姐頭都沒偏一下，她真對白良沒那方面意思.她不喜歡年紀小的！
尤其是小這麼多的！
“這天是不是又要下雨了？下午的戲還能拍麼。”
小助理：不愧是我姐！太強了！眼裡只有工作和事業！
不像娛樂圈裡那些戀愛腦女明星，談個戀愛就跟瘋了似的。
她覺得自家姐姐別說戀愛了，就算結婚估計都能特別清醒，絕對不能影響事業。
這纔是真正的大女主！
小小圓圓的臉蛋裡，有無窮的能量。
下一秒~
“你幫我把白良叫來~”
“啊？叫到房車上來嗎？”
“開着門就是了，大大方方的，不用心虛。”
嘩啦啦~
大雨傾盆而下。
就在白良走上小趙姐姐房車後的下一秒鐘。
這下不關門都不行了，不然房車都得被打溼。
“什麼事呀？”白良倒也沒啥緊張的，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位一線女星的房車。
感覺就跟進閨房一樣。
嗯.還挺樸素的，沒什麼花裡胡哨，配色也是最簡單大氣的白色。
“姐姐都不叫了？你剛剛在韓涵導演那不是喊得很親熱麼。”
白良想了想，很實在地說了句實話：“從年齡上這麼叫其實可以，但這會面對面坐着，叫不出來，別爲難我了。”
呵~臭小子暗戳戳誇她長的嫩？
小趙姐姐覺得自己看透了這小渣男的本質，輕笑一聲：“咱們回頭馬上就要二搭了，彼此多瞭解瞭解對拍戲有好處。”
“不是已經挺了解了麼。”白良略有些詫異道。
這都已經是能借錢的關係了，簡直不要太鐵！
“.我不瞭解你。”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其實不太能看透白良，但小趙姐姐還是沒扯謊，老老實實地說道。
“你只要瞭解劇本里的徐正太就可以了。”
“這麼自信？”
白良沒說話，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趙：該死，讓他裝到了！
也不知道是作爲前輩的尊嚴，還是說關係拉近之後的善意，小趙姐姐想了好幾秒，最終還是決定提醒一下白良。
“韓涵導演是半路出家，跟娛樂圈很多其他知名導演不太一樣，你以後可千萬別用那種說話方式了，容易惹麻煩。”
“惹麻煩？那我應該怎麼樣？”白良倒是不叛逆，認真傾聽狀。
小趙姐姐：真乖！
圓臉小課堂開課！
“娛樂圈這地方，有時候階級還挺.分明的，你應該多一些尊敬，至少要讓別人覺得你很尊敬。”
“給人哄舒服了唄~”
“差不多吧，說幾句好話，賠個笑臉奉承一下又不會掉塊肉，太有個性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
“我其實還好吧，我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來着，而且都挺有禮貌客氣的。”
“對呢！”小趙姐姐的助理沒忍住，接了一句，表示她作證！
好樣的！水果沒白吃~
結果小趙姐姐直接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白良，“就是不能一視同仁啊！尊卑你知道嘛？”
白良知道了，不過嘴角卻勾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並不是那種很明顯的不屑，也不像是嘲諷或者憤怒。
反而像是.有趣？
像是看到什麼貓貓狗狗打架一樣~
這讓小趙姐姐下意識晃了神，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好在他很快收斂，氣質依然溫和，但卻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這套規則我不太喜歡，算了吧。”
“你不喜歡它也存在啊，小心以後吃大虧！”小趙姐姐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反而是經驗之談。
存在即合理。
在這個圈子混，有時候就得按照它的運行邏輯來。
非要彰顯個性，等撞個頭破血流的時候就知道痛了。
白良：嗯嗯，你說的挺對的，就是不知道這南牆到底夠不夠硬啊~
看着他的表情，小趙姐姐覺得這小子應該是聽進去了，嗯.應該吧，那麼認真的樣子。
於是她臉上也露出笑容，伸出小手，“預祝咱們順利二搭，收視長紅，票房大爆。”
白良輕輕握住對方指尖，笑呵呵道：“姐姐，求帶。”
這聲“姐姐”聽着可太舒服了！
趙利潁第一次衝白良露出燦爛的笑容，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