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看不上張友麼？”柳小別問道，“再怎麼說張主任都去你老家，算得上禮賢下士，誠意滿滿。”
“我要誠意有什麼用？再說，誰是下士還不一定呢。”周從文淡淡回答道。
“你這人，一根筋，還特別臭屁。”
“算是吧。”周從文笑了笑，“我們一起住這間別墅，會不會太擠？”
“你們？你和誰？”
“高檔職工宿舍啊，肯定是我和沈浪、李然、劉偉一起住。”周從文順理成章的說道。
“怎麼可能！他們的宿舍是後面那棟，這裡是你自己的。”
周從文順着柳小別的手瞥了一眼側後方的別墅，嘆了口氣。
“租金從你的分紅里扣除，別琢磨着佔我便宜。”
說到錢，柳小別斬釘截鐵，周從文有些心疼。
“我可以和他們住在一起。”周從文解釋道。
“不行，保持必要的神秘感是必須的，而且我的身份不允許。”柳小別很直接的打斷了周從文的念頭。
你的身份，周從文強忍着沒笑出來。
“我這個月已經遭遇了3次暗殺。”柳小別認真說道。
“啥？暗殺？”周從文一怔。
“你以爲的有錢人的世界和事實上的有錢人的世界不一樣。”柳小別道，“我出現的太快，擋了很多人的財路，也有人想要分杯羹，所以麼遇到一些危險也是應當的。”
周從文上下打量柳小別，見她不缺胳膊不少腿，但還是有些擔心。
“出息的你。”柳小別毫不在意的說道，“掙錢也要面對壓力的好不好。”
“你能活下來？怎麼做到的？女超人麼？”
“我去……”柳小別驚訝看着周從文，“我有錢，和美聯儲的關係已經搭上，身邊有上百位保鏢，都是身經百戰的那種，我爲什麼要自己當超人？”
周從文一怔，隨後盤了盤自己的頭。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周從文想要安慰兩句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由柳小別帶着參觀了一下別墅。
房間不多，客廳直接通到三樓頂，舉架特別高，加上大落地窗直面大江，只是看一眼就讓周從文心生遼闊。
屋子裡有電梯，上樓不用爬樓梯，這一點周從文很滿意。
要是在醫院搶救急診跑防火通道，回家還要爬樓梯的話，周從文估計寧願去住一個30平米的小出租屋。
“這裡是我的房間，你沒事別進來。”柳小別指着最大的一間臨江臥房說道。
“知道了。”周從文對此毫不意外。
看不看江無所謂，回家哪有時間看風景、發呆，有那功夫還不如磨幾個雞蛋，保持手感纔是最重要的。
兩人閒聊了一會，周從文順着窗戶一直盯着側後方的別墅。
五點半，天已經黑透，藉着路燈看見沈浪和李然回來。
周從文打開窗戶招手把兩人喊過來，沈浪看見周從文回來，像是脫繮的野狗似的跑進屋子。
匆忙換了鞋，沈浪忙不迭的說道，“從文，你知道醫大二院急診科有個專門出120急救的醫生外號叫什麼麼？”
“……”周從文沒想到幾天不見，沈浪見自己面第一句話竟然說的是這個。
真……特麼的！
周從文看着沈浪的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
“江湖綽號白無常，白是白服的白。據說這哥們出120接回來的患者必死無疑。”沈浪說道。
“扯淡。”周從文駁斥了沈浪的說法。
“肯定是誇張麼，但你不在的時候我去急診科觀察，發現那哥們接回來的患者死亡率是真高。”
周從文看了一眼柳小別，剛要把話題岔開，被沈浪直接抓住胳膊。
“從文，你別不信，今天我看見他接了一個沒什麼事兒的患者回來。說是開車從家小區出來，結果撞在一個隔離墩子上。車速不快，不到30，安全氣囊都沒動靜。”
“嗯？然後呢？”周從文聽沈浪說到病例，他一下子上了心，開始琢磨接下來的事兒，“胸撞到方向盤上了麼？”
“沒有，外表看什麼事兒都沒有，但他怕死，有點頭暈就大了120急救電話。回來後一頓查，沒看出來有問題，急診科醫生出於謹慎要留觀，結果和患者家屬溝通的時候患者忽然就不行了。”
“……”周從文嘆了口氣，“頸動脈內膜撕脫？”
沈浪像是見了鬼一樣看着周從文，眼睛瞪的圓滾滾的，“你怎麼知道？”
“有23種大類疾病可能出現無症狀猝死，和開車有關係的更少，按照你說的情況，頸動脈內膜撕脫綜合症是最有可能的。但患者不應該猝死，首先是喪失意識、大小便失禁吧。”
沈浪有些猶豫。
“急診科醫生也沒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家裡哭的不行，我聽他們主任說考慮是頸動脈內膜撕脫綜合症，正一邊搶救一邊送去做核磁。”
周從文搖了搖頭，“沒用，這病慢性的還有機會，比如說頭暈、頭痛、噁心來醫院就診，查一下有可能提前發現。頸動脈下個帶膜支架就行……”
說着，周從文一怔，帶膜支架？2002年好像還沒這種架子。
也不能，似乎雅培已經開始研究藥物洗脫支架了，帶膜支架肯定有。
不過即便是沒有架子，做不了介入手術也能用血管外科的手段治療，只是難度太大，即便是周從文自己都不願意輕易嘗試。
“急診的呢？”沈浪沒有注意到帶膜支架這四個字，他對急診的頸動脈內膜撕脫更感興趣。
“看情況，量少點，腦梗不重，還有可能。要是量太大的話……對了，肖強的情況要不是腦出血的話，還有可能來自頸動脈。”
說到肖強，沈浪的眼睛更亮了！
他拉着周從文坐下，“從文，你知道肖院長怎麼樣了麼？”
“……”周從文特別不喜歡沈浪這種自問自答的方式。
不過這是沈浪的習慣，估計一輩子都改不掉。
周從文惡作劇的心態冒出來，看了一眼沈浪，“被送到咱們醫院，經過搶救人活下來了。”
“對！”沈浪一拍大腿，“可人是活了，但據說現在生不如死。”
“嗯？”周從文一怔，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