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

“媽,我先走了。”逸軒大口地喝掉白粥,拿起凳子上的書包,匆忙地和在廚房的母親招呼聲,就推着自行車出了家門。

“小軒,現在還早啊。”等歐陽母親反應過來,逸軒早已不見蹤影了,“這孩子,最近怎麼搞的,是不是換了這裡的讀書壓力比較大,都怪他爸,說什麼一定要給小軒最好的教育……”自言自語的話語在空蕩的客廳迴盪,顯得特別的孤寂。

逸軒用力地踩着腳踏車,快臨近學校時,忽然一轉彎,消失在濃蔭的綠樹中。

“哥哥,休息一下吧,都打了那麼久。”和逸軒一樣正處在變聲期的男聲,有點低沉。

“呵呵,我再練習會。範範是不是餓了,你先去吃飯吧。”低柔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軟軟的,糯糯的,溫柔地讓人不由自主想靠近,逸軒也停下自行車,輕手輕腳地接近前面用柵欄隔離起來的露天籃球場。

籃球拍打時的“嘭、嘭、嘭”聲音一下一下的響起,又落在逸軒的心上。

穿過灌木,視野逐漸變得開闊,這是被廢棄的工地,被誰隨便架了個籃球架,學校以前還沒擴建的時候,就借用這個地方當作操場,現在已經鮮有人來了。

逸軒注視着場地裡正認真地運着手中的籃球的高個男生,一記漂亮的三分球后,接過站在一旁的笑得很燦爛的男生遞出去的毛巾,擦拭汗水。

逸軒正對着東昇的太陽,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男生擦汗水的動作,明明很普通,卻讓逸軒莫名地心跳加快。

他知道這個男生,是學校高中部的三年級學生,叫做李離,在他旁邊的個子稍矮的是他的弟弟,也就是被公認爲春陽一中最酷的小美男——李宗範。一個星期前,無意中在李離面前出了醜,逸軒就變得怪怪的,一方面常常在回憶李離那抹淺笑而發呆,一方面又因爲自己的出醜而彆扭。下意識地總追着李離的一切信息,像個八卦的小女生,因爲得到有關李離的一點消息,就會開心不已。其實也不用逸軒刻意地去找,李離是學校公認的校草之首,再加上有個帥氣又酷的弟弟,男生女生都愛議論這對很有名的兄弟,奇怪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對李離讚譽有加,不僅因爲他俊美的外表,又或者是他每學年拿唯一名額的優異學習獎,更因爲他的好脾氣,酷男固然可以贏得一些人的追捧,而溫柔的男子更有人緣,何況是一個溫柔的美男子。特別在他笑的時候,晶亮的眼睛溼潤得能滲出水來,而略微下垂的眼角又透着慵懶,第一次真正看到李離的笑容時,逸軒覺得自己就快和身邊的女聲一樣被電麻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早起,逸軒總算髮現李離喜歡清晨在學校旁邊的一個空地上打籃球,於是,逸軒也不自禁地大清早去那邊,就蹲在灌木叢中看他練習,他也爲這隻有自個發現的秘密而感到幸福……

“哥哥,爲什麼不去學校的操場練習呢?”宗範低沉的嗓音拉回了逸軒的注意力。卻因爲最近經常看到的場景,更準確點來說,只要李宗範在的時候,他總喜歡抱着李離的腰撒嬌,哪有還有冰山男的影子,逸軒不由主地撅起嘴,不滿地嘟囔着:沒見過這麼愛撒嬌的男生。心口像似被尖利的指甲化了下,刺刺的麻麻的不舒服。

“呵呵,我已經在這裡打了那麼多年的球,習慣了。”李離揉揉弟弟的柔軟頭髮,笑着解釋道,“範範,不用起那麼早來陪我的。”

“不,我就要和哥哥在一起。”宗範睜大彎月型的眼睛,堅定地說。

“你這孩子,怎麼越大越黏人了。”李離好笑地點點弟弟高挺的鼻樑,開玩笑地說,“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躲我躲得緊,無論我用什麼囧囧你叫我一聲’哥哥’,你都繃着個包子臉,理都不理我。”

宗範彆扭地摸摸已然發紅的耳朵,“那時我不懂事,後來理清了自己對哥哥你的……兄弟感情,哥哥,不要計較小時候我的無知了,好不好。”

李離好笑地看着弟弟認真的表情,“哥哥是開玩笑的了,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弟弟,怎麼捨得對你生氣呢?”

宗範舒了口氣,但又被李離後面的話打擊了,暗暗發誓:我一定會是你最愛的人的。

趴在李離單薄的肩膀,深深吸進汗水也遮擋不了的李離身上特有的清新味道,宗範覺得自己很幸福。

“撲哧。”李離忽然笑出聲來,宗範好奇地擡起頭看着正含着笑容的李離。

“哥哥,你在笑什麼?”

“呵呵,沒事,剛纔有一隻笨小狗差點摔倒了。看着挺有趣的。”

“哪裡有小狗呢,我怎麼沒看到。”

“已經跑走了,呵呵。”李離想着剛纔那隻大型“小狗”因爲自己的回視,被嚇得轉身就跑,結果差點被路邊的灌木絆倒。真是個有趣的男生。

不過他是在看誰呢?是範範嗎?李離疑惑地在心裡嘀咕。

而那隻……呃……是逸軒,正滿心沮喪和羞愧着滿腦子只有“丟臉”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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