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昌入晉其實只是張作霖的一個說法,可是傳到已經心疲力竭的閻錫山耳中那就真的是趁你病要你命了.
其實但凡閻錫山有一點戰略眼光,就會知道張作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調軍隊入晉作戰了。就算是他可以罔顧後勤運輸補給困難的事實,他也不可能掉張宗昌的軍隊入晉。
因爲山東地區的戰事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到了爆發的時候,張宗昌作爲張作霖手中最爲重要的一枚棋子是不會輕易調動的,至於投入其他戰場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簡單的說,除非張作霖得了失心瘋,不然他絕對不會壓在山東邊上的直魯聯軍去山西戰場作戰的。
說來也是悲哀,決定閻錫山和真個晉軍生死的山西戰場對於南北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真正的決定中國未來命運走向的戰場從整個戰爭一開始就被註定了,只能是在山東,也只能是王振宇和日本人之間的對決。
如果把清末民初的中國比喻成後世街機遊戲,那麼王振宇這個挑戰者之前所遇到的包括袁世凱在內的大大小小的敵人都只能算是小嘍囉,而日本纔是本關最大的波ss。對王振宇來說,擊敗日本那就可以算是通關了。
此刻在武漢東湖雯廬的書房裡,王振宇坐在書桌後面,和往日在天圓地方的常委樓開軍事會議不同,王振宇此刻坐的十分懶散,脖子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而在書桌前面沙發上坐着的是青年軍的幾個核心人物,萬耀煌,徐源泉,李宗仁。這三個人如果加上白崇禧和蔣方震那就是赫赫有名的王振宇麾下的五虎將了。
隨着青年軍的發展,五虎將,八大金剛,十三太保這樣的排名也紛紛出爐。一方面這標誌着青年軍作爲一個團隊已經逐步穩定了,另一方面也說明青年軍作爲一個團隊已經開始講資歷論排位了。
五虎將自然是:萬耀煌,李宗仁,白崇禧,徐源泉,馬西成。
八大金剛則是指:楊萬貴,蔣方震,陶峙嶽,吳佩孚,徐樹錚,劉興,魯滌平,趙東生。
十三太保則是指:張自忠,夏威,薛嶽,李品仙,廖磊,何應欽,朱培德,劉明昭,範石生,葉開鑫,谷正倫,宋浩民,劉震寰。
萬耀煌和徐源泉雖然都是湖北人,但是彼此關係並不和睦,不過這也是爲什麼王振宇允許兩個湖北人同時存在於高層的原因。
所以當徐源泉主張立刻對日軍發起攻擊,集中優勢兵力殲滅冒進的本莊繁師團的時候,萬耀煌毫不客氣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請徐老師一定要注意一點,那就是我軍在野戰中也許具備擊敗日軍的能力,但是我們這次山東之戰的戰略目地是什麼?我們是要借山東之戰擊敗日本帝國主義,震懾其他列強,最終爲國家和民族的統一掃清障礙。那麼爲了達到這個目地,我們就不應該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不應該滿足於殺傷敵軍多少?以目前日軍的動員能力,我們要殲滅一個師團的日軍很可能會導致更多的日軍師團被送到山東。所以我們要做的,應該是趁着日軍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功夫,利用一次決戰全殲日軍,然後在日軍恢復元氣之前收復山東並完成全國的統一。”
李宗仁十分贊同的道:“我也同意萬參謀長的意見,我還從馬西成那裡得到了一個數據,目前在工業產值和產能兩個方面,僅僅是在我們國民政府轄區下的工廠產量就超過了日本全國的總和。此外我們還有一個優勢,這一次日本在出兵山東的同時還出兵了俄國的西伯利亞,換句話說,我們是在用全力打人,而他們日本卻只能用一隻手支應,從現在他們的部署來看,他們對我們的瞭解程度嚴重不足,不然不至於做出這麼狂妄的戰略佈局……”
王振宇正聽着,自己的秘書陳布雷推門進來道:“報告委員長,山西方面急電,山西督軍閻錫山宣佈接受國民政府領導,改旗易幟,所部從即日起編入青年軍戰鬥序列。同時敦請青年軍入晉抵禦奉軍……”
王振宇笑着對已經停止爭論的四人道:“看樣子閻百川是讓張作霖打怕了,已經決定結束在雞蛋上跳舞的危險生活了。這樣子,讓程潛他們入晉吧,給張作霖發給通告,讓他們退出山西,否則後果自負。”
“等等,陳秘書”就在陳布雷準備轉身傳達命令的時候突然被王振宇叫住:“去請周斕周部長過來,爲什麼俄羅斯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再沒消息可就遲了……”
在座的沒人聽明白王振宇說的太遲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在幾千公里外的俄國,奠驁卻能感受到王振宇的意思。
該死的西伯利亞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了。而這個時候,鄂木斯克內外都籠罩在失敗的氣氛中。
高爾察克將軍坐在火爐邊,靜靜的聽着自己麾下將軍們的爭吵。紅軍已經再向鄂木斯克挺進了,英國人和法國人顯然是靠不住的,面對紅軍強大的攻勢,他們居然建議高爾察克撤退,但是卻又不告訴他在這個該死的冬天撤到什麼位置上去。
不過最不靠譜的是日本人,他們居然建議高爾察克直接退到遠東地區去,日本人在那裡駐紮了八個師團,他們計劃扶植一個傀儡政權以保證他們對遠東地區的佔領。歷史上走投無路的高爾察克確實是選擇了這條最可怕的道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爲奠驁的關係,高爾察克多了一個選擇項。至少在他心裡,無須再帶着上百萬俄羅斯人在這冰天雪地的時候冒着必死的危險去穿越西伯利亞了。
“退往貴國的新疆地區?”高爾察克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奠驁就喜歡和高爾察克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其實我們王委員長的條件比日本人的條件要好得多,首先我們會負責貴國全體移民的生活工作就業問題。同時保留您的軍隊,當然,武器彈藥什麼的必須先交出來,然後暫時轉變爲農墾部隊,建制原則上不打散。至於黃金將軍您可以繼續持用,我們對此沒有想法。”
聽到這最後一句,高爾察克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個個都說對自己手上的這五百噸黃金沒有想法,其實個個都是充滿了想法,都想竊爲己有。
但是形勢比人強,就在剛纔奠驁轉交了一封王振宇的親筆信給高爾察克,而精通中文的高爾察克看完之後額頭冒汗不止。
凜冽的寒風吼叫着,暴風雪像拉鋸一般刺在身上,給有史以來罕見的大遷移人羣帶來了難以形容的苦難。沒過多久,無邊無際的西伯利亞的雪原上,凍僵的人、丟棄的雪橇、凍死的馬匹,連同死屍和四周永遠也下不完的雪,鋪滿了西伯利亞的道路。完全想象不出的景象在凍結的貝加爾湖面上出現了:一個將軍的妻子要在冰上分娩,卻沒有一個可以過去幫忙的人,人們步伐沉重,臉上毫無表情地從她面前走過。將軍用自己的身體擋出一道隔牆,原本爲的是不讓人看到妻子分娩的樣子,可他真的像一面牆一樣一動不動地凍僵了。將軍的妻子和就要出世的孩子一起凍死了,不多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凍死了……
想到信中描述的恐怖場面,高爾察克都忍不住動搖了,他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相信日本人的話,估計最後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可他還是擔心的問出了自己最後的疑問:“奠驁先生,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擁有着五百噸黃金,一旦我進入貴國,列強如果幹預,您的委員長會怎麼做?”
奠驁笑了笑道:“我們的委員長連德國人都不怕,還怕誰?而且我還必須告訴您,我們的軍隊現在已經在好日本人進入戰爭狀態了,對於我們來說,沒什麼可擔心的。另外還請您放心,我們和盧森堡人,比利時人,英國人,法國人都有過合作,我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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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察克點點頭,11月6日,跟隨高爾察克的125萬俄國人離開了鄂木斯克,不過和歷史上不同,他們沒有沿着鐵路朝遠東進發,而是大舉南下直奔阿拉什共和國,一時間世界震驚了,高爾察克這是要去哪兒……
王振宇並不知道幸運女神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他此刻剛剛批准了北伐軍總參謀部發來的一份密電,心情不是太好……
一天後,在黃河邊,一身戎裝的青年軍第三師參謀長蔣志清正舉着望遠鏡看向河對岸的山西。
說來也是搞笑,當初王振宇招攬蔣志清的時候,這小子根本不給什麼面子,直接拒絕了徵召。但是後來迫於生活,蔣志清在戴季陶的推薦下以政工幹部進入到了歐洲遠征軍服役。二年的辛苦付出換來的卻只是一個青年軍准將軍銜,這個時候蔣志清的心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從孫文的信徒變成了青年軍的骨幹分子。他意識到政工幹部的前途十分有限,爲了改變這一點,爲了繼續保持出入有轎車,居家有僕婦的生活,蔣志清把革命理想都丟回給孫文了,他選擇成爲一名軍事幹部。第三師少將參謀長是一個不錯的位置,不過蔣志清志不在此,他要的是成爲師長,成爲青年軍的核心人物。
而這一次山西之戰,也許就是他實現抱負的難得機會。蔣志清已經是將軍了,你再讓他回去當上海灘的癟三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蔣志清咳嗽一聲後道:“命令下去,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