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州牧府,大廳。
由於王燦封鎖了漢中和成都的道路,張魯戰敗的消息至今還沒有傳入益州。劉焉雖然垂垂老矣,卻還是端坐在主位上,打起精神聽大廳中的文官武將稟報事情。其中,劉焉嘴關心的還是漢中的事情,每次召集衆人議事,都要詢問張魯的進展情況。
然而,這一次卻沒有聽到關於張魯的消息。
劉焉急忙問道:“趙韙,張魯有消息傳回沒有?”
趙韙神色發苦,搖頭說道:“回稟主公,張魯已經有六天沒有傳回消息了。”
“六天?”
劉焉喃喃自語兩聲,臉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
趙韙看見劉焉的神情,暗歎劉焉不能倒下。他想了想,立刻給劉焉打氣,說道:“主公,王燦麾下的大軍不到一萬,張魯率領了三萬步兵,又有六千精銳士兵,再加上主公補給的糧草和盔甲兵器,足以讓張魯輕易的消滅王燦,攻下漢中,主公勿憂!”
劉焉點點頭,淡淡的道:“但願如此!”
然而,劉焉留上依舊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色。
沒有得到張魯的消息,劉焉顯得興趣缺缺,明顯沒有多少興趣說話了,整個人的精神也變得疲乏起來。
堂下文武官員,沒有了劉焉約束,便開始爭相討論,竊竊私語。作爲兩個陣營的老對頭,賈龍和趙韙也是相互開火,引動戰亂,一時間,大廳中竟然如同菜市場一般嘈雜混亂,坐在主位上的劉焉望着衆人爭吵,非但沒有喝止,反而是眼中流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曾幾何時,他也曾這般和人吵過。
“嗒!嗒!……”
急促的腳步聲從大廳外傳來,一名士兵捧着一隻錦盒快速走了進來,朝劉焉揖了一禮,說道:“大人,府衙外來了一個陌生人,說送給大人一隻錦盒,裡面裝着大人急需的東西,讓小人立刻給大人送過來。”
說完,士兵雙手捧起錦盒,託到頭頂。
劉焉眼中精光閃爍,望着錦盒,喝道:“董扶,將錦盒呈上來。”
董扶,字茂安,原來擔任朝廷侍中,劉焉被朝廷任命爲益州牧的時候,董扶主動捨棄了侍中的官職,隨劉焉入蜀,任蜀郡西部屬國都尉,是劉焉麾下資格最老,最信任的老人。董扶雙手士兵手中接過錦盒,恭敬地遞到了劉焉手中。
“孤倒要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劉焉伸手撕掉了錦盒上的封條,雙手摁住錦盒,一把打開了錦盒蓋。
“啊!”
劉焉低着頭望見錦盒中的物品,猛然驚呼一聲。
“噗!”
劉焉臉色蒼白,胸腔內氣血翻騰,突然吐出一口血霧出來,整個的精氣神顯得混亂無比。他雙時候撐在地上,不停地後退。望着錦盒中的物品,褶皺的老臉突然間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也是被嚇得驚慌失措。董扶距離劉焉很緊,走上前去瞥了一眼錦盒中的物品,旋即也是驚呼一聲,身體噌噌的連連後退,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茂安,到底是什麼情況?”
趙韙沒有劉焉的命令,也不敢擅自走上前去,只能詢問董扶。
“是人頭,張魯的人頭。”
董扶嘴脣發白,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顯得惶惶不安。
張魯率領大三萬六千名士兵氣勢洶洶的衝入漢中,卻被王燦殺害。如今張魯被王燦梟首,又將張魯的腦袋用石灰抹上,防止腐爛後,立刻發兵送到成都,這很顯然是爲了打擊劉焉,故意這麼做的。
大廳中,其他文官武將聽了董扶的話,都是驚愕不已。
賈龍低着腦袋,眼中閃過一抹欽佩的神色。
果然,王燦收拾張魯就好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沒有絲毫壓力。
趙韙聽說錦盒中裝的是張魯的腦袋,也顧不得這麼多,直接走了上去,看了眼張魯的腦袋,又在錦盒中仔細的逡巡一番,忽然發現了一張紙條,連忙說道:“主公,錦盒裡面有紙條,竟然有一張紙條。”
劉焉聞言,立刻吩咐道:“趙韙,你把紙條上的字都念一遍。”
趙韙拿起錦盒中的紙條,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沉默片刻,趙韙輕聲說道:“主公,還是您自己看吧!”
劉焉看着張魯的腦袋就在眼前,心中正煩躁着,不想看信條上的消息,吩咐道:“趙韙,讓你念,就念出來,讓所有人都聽一聽。”
“主公,這……”
趙韙還欲辯駁,卻被趙韙喝道:“立刻念出來,趕緊的。”
無奈之下,趙韙微微搖頭,能念道:“劉表老兒,垂垂老矣!以宗親之名,霸佔漢中,尸位素餐,致使餓殍遍野,流民叢生……”
每一句話,都戳如劉焉的心中,讓劉焉心中難受。
“夠了!”
劉焉大吼一聲,趙韙頓時不敢繼續往下唸了。
坐在案桌龐,劉焉鼻息咻咻,氣憤不已,伸手拍着身前的案桌,說道:“張魯已經被王燦殺害,進入漢中討伐王燦的士兵也是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王燦小兒欺人太甚,我欲親自領兵討伐王燦,擊敗王燦,割掉王燦的頭顱,以祭奠張魯的在天之靈。
話音落下,賈龍站出來說道:“主公不可!”
劉焉神色不虞,喝道:“爲何不可?”
賈龍說道:“回稟主公,犍爲太守任岐來報,說馬相的餘孽又在犍爲活動,大有往成都方向活動的可能,因此需要主公留在成都,鎮壓城中的宵小鬧事。同時,其餘各地的蠻人也是蠢蠢欲動,想要趁機從益州獲得好處,若是主公親自討伐王燦,恐怕成都危矣,請主公三思。”
“誒!”
劉焉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賈龍見此,心中也鬆了口氣。王燦讓賈龍拖住劉焉,讓劉焉進退不得,心中也是非常大的高興。
劉焉目光看向衆人,問道:“諸位,王燦猖狂,諸位有何計策擊敗王燦。”
大廳中,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劉焉看着跪跪坐大廳中的文武衆將,心中有些冷。
這種情況下,還得他親自出馬,可悲,可嘆!
趙韙想了想,說道:“主公,目前最重要的是蒐集王燦的信息,充分了解王燦麾下的實力和財力情況,才能找準機會下手。
劉焉嘆口氣,說道:“如此,也只能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