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冷曦澤,楚歌顯然相當吃驚。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竟然會跟葉飛結婚。”冷曦澤在一旁的化妝凳上坐了下來。因爲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了,他的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我想這應該是我跟葉飛的事情吧?我跟他結婚,不是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楚歌繼續說着。
“那就把它變成意料之外就行了。”冷曦澤深有所指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楚歌越發警覺了起來。
此時,她感覺頭越來越重。
“冷曦澤,你到底在飲料裡放了什麼!”她儘量使自己保持清醒。
“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安靜一會兒。”冷曦澤說着,楚歌已經往地上倒去,他眼疾地上前將她扶住。
“葉先生,記者們已經到門口了。”大堂的經理走過來,對着葉飛說道。
“好,我這就過去。”葉飛說着,正想往那邊走。
“總裁,外面擺在門口的您跟莫小姐的婚紗照不知道被誰給移走了!”正在此時,葉飛的助理跑過來,向他彙報道。
“誰那麼無聊,移那個婚紗照幹什麼?”葉飛不解。
“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還沒有找到。”助理也覺得很奇怪。
“記者馬上就要到了,你現在卻來告訴我還沒有找到!”葉飛少有的發火了,“馬上再派人去找!”
“是!”助理回了一句,然後就走了出去。
葉飛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於是走到大堂門口。
“葉先生!莫小姐在哪裡呢?”葉飛剛走到門口,就見冷左豪一行人朝他走了過來,看樣子還挺着急的。
“我看婚禮還沒有開始,就讓她在休息室裡先休息一下,怎麼了?”葉飛有些不解。
“曦澤不見了,我擔心他過來這邊了。”冷左豪暗叫不好。
聽到這裡,葉飛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後面的休息室跑去。
莫離,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看着他往一個通道跑去,其他的幾個人也在他後面跟了上去。
葉飛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休息室,顧不得喘氣,他打開房門。
房間裡,只有李筱苒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而楚歌真的……不見了!
“李筱苒,你醒醒!”葉飛走過去,使勁地搖晃了幾下李筱苒。
被猛烈地搖晃了一陣,李筱苒總算是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咦,新郎官怎麼在這裡?婚禮開始了嗎?”她還完全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莫離呢?她去哪裡了?”葉飛看着她,問得很急迫。
“她不是在這……”李筱苒伸手指着旁邊的地方,卻沒有看到楚歌的身影,“咦,奇怪,她剛剛明明還在這裡啊,怎麼這會兒不見了?難道她是去洗手間了嗎?”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會睡着?”葉飛的表情看起來是他少有的嚴肅。
“我就喝了一杯劉助理遞給我的飲料,然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李筱苒回憶着剛纔的情形。
果然是!
一旁跟着進來的冷左豪聽到這裡,馬上轉身,對身邊的保鏢說道:“趕緊封鎖各個出口,發現了少爺,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出去!”
“是!”保鏢答了一聲,然後走到外面,有條不紊地佈置着各路保鏢將各出口全都封鎖。
“發生什麼事了?”李筱苒顯然還沒有跟上大家的節奏。
葉飛轉身,朝着大廳外面跑去。
莫離,我求你,千萬不要走!此刻他的心裡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總裁,我來抱楚小姐吧!”見冷曦澤抱得那麼吃力,劉浩南走過去,主動想要將他懷裡的楚歌接過來。
“不用。”冷曦澤冷冷地拒絕了,雖然此時他已經是大汗淋漓。
“少爺好像在那邊!”幾個保鏢看到了冷曦澤他們,於是大喊了一聲,朝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
“你們快過來,他們追上來了!”劉浩南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後,對着那邊的人說道。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保鏢朝他們圍上來了,這時,從四面八方又涌現出另一批保鏢,將他們的去路堵住了。
兩撥人開始打了起來。
“莫離!”葉飛也趕了過來,看着冷曦澤抱着楚歌往酒店的階梯下面走去,眼看就要走到車那邊了。
他想追上去,可惜前面的保鏢將他攔住了。
“滾開!”葉飛一個漂亮的左勾拳,那個保鏢就應聲倒地了。
接連將攔在自己前方的人打倒,葉飛幾步臺階並作一步地跑下來,卻只能親眼看到冷曦澤將楚歌抱進了車裡,然後將車開走。
看着冷曦澤的車在前方開走,葉飛趕緊跑到後面停着的一輛婚車裡。
可是他接連發動了幾下引擎,車子就是不開。難道被人動過手腳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葉飛的拳頭狠狠地連捶了好幾下方向盤。
“總裁,您的傷沒問題吧?”劉浩南在前面一邊開着車,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着坐在後座上的冷曦澤。
從剛剛開始,他就發現總裁的臉色煞白了,他擔心是他的傷口又撕開了。
“我沒事,你繼續開車。”冷曦澤忍着痛,朝他說道。
低頭,他看了一眼枕在他的膝蓋上睡着的楚歌。真是沒想到,他冷曦澤有一天竟然會幹出搶婚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楚歌會嫁給葉飛,他就感覺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一般。即使讓天下所有的人嘲笑,他也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總裁,我們現在去哪裡呢?”劉浩南邊開着車邊問道。
現在董事長和葉飛兩人肯定是發了瘋般地在找他們,如果不找個偏僻的地方,肯定很快就會被他們找到的。至少,也要等到總裁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回來吧?
“去楚歌的老家!”冷曦澤的視線一直盯着熟睡中的楚歌。
劉浩南沒有說什麼,加快速度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開了幾個小時,車總算是在目的地停下來了。
冷曦澤仍是堅持自己將楚歌抱到了裡面的牀上放了下來。
劉浩南趕緊從屋子裡找出藥箱,看着冷曦澤將楚歌放好後,這才向他說道:“總裁,請您把褲子往上提一下吧,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冷曦澤想了一下,這纔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吃力地將褲腿提到膝蓋處。
看着冷曦澤小腿上的紗布幾乎全都被血給染紅了,劉浩南的眼眶溼潤了,沒想到總裁傷得這麼嚴重!
“總裁,我看我們還是去一下醫院吧,您真的傷得太嚴重了,我擔心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劉浩南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向他建議道。
“我的傷我自己清楚,你儘管處理就是了。”冷曦澤知道父親一定在各個醫院裡安排了眼線,只要他出現,馬上就會把他抓回去的。
“可是您的傷……”劉浩南說不下去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趕緊弄!”冷曦澤見他遲遲不下手,於是催促道。他其實是不想讓楚歌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兒狼狽過。
聽到總裁這樣說,劉浩南也只有遵命了。
他小心地將纏在冷曦澤腿上的紗布一圈一圈地取下來,當紗布取完,露出他的傷口時,雖然劉浩南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那血淋淋的傷口時,他還是震驚了。
他的淚水開始往下掉。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卻抑制不住的流淚了。跟了冷曦澤這麼久,他的脾氣他清楚,什麼事情都忍着,也不說出來。像他這樣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名門公子哥,在愛情面前,竟然也會這麼奮不顧身。
默默地給他上好藥,再將紗布纏上。冷曦澤雖然早已痛得汗水都把背上的衣服全都打溼了,可他自始至終都閉着嘴,甚至連哼都沒哼一下。
“總裁,換好了。”劉浩南不動聲色地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擡起頭對他說道。
“好。”冷曦澤將腿收了回來,邊往下放着褲腳邊跟他說道,“不要跟她說我腿上的傷。”
聽他這麼說,劉浩南自然明白“她”指的是誰:“好,我知道了。”
“總裁,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到外面去看看能不能買點菜回來吧。”劉浩南站起身,向冷曦澤說道。
“好。”冷曦澤也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不過要是楚小姐一會兒醒了怎麼辦?”劉浩南還在擔心一個問題。
“沒事,你去吧。”冷曦澤看了眼楚歌睡的那個房間一眼。
聽到總裁這麼說,劉浩南心想着快去快去,於是起身走了出去。
冷曦澤感覺身體很疲倦,這幾天爲了跟家裡人反抗,他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再加上腿傷,此時的他已經疲累不堪。
躺到躺椅上,不知不覺,他便睡了過去。
半個多小時後,楚歌的手動了一下,接着睜開了眼睛。
怎麼會在這裡?當她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時,有一秒的疑惑,但隨即,她便想起今天在婚禮現場發生的事情來。
一定是冷曦澤把她帶到這裡來的!想到這裡,楚歌一個鯉魚打挺,將身體坐直。
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看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已經有些暗了,想必是傍晚了,葉飛發現她不見了,現在應該都急瘋了吧!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這個冷曦澤,她到底上輩子回了幾百次眸,怎麼這輩子跟他這麼糾纏不清的啊!
她皺起眉頭,從牀上站起身,悄悄地挪到門邊,仔細地觀察着外面的情形。
遠遠地,她就看到爺爺以前經常躺的那張躺椅上躺着一個人。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但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他就是冷曦澤。
這傢伙,要是她現在手裡有把刀,一定朝他捅去了!楚歌氣憤地想着,提起長長的裙襬,一步一步地往外面挪着。
經過他身邊時,她更是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冷曦澤天生對外界很敏感,所以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點聲音,他都能很敏銳地注意到。
“你去哪裡呢!”果然,冷曦澤冰冷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楚歌回頭,他已經將身體坐直了。
“冷曦澤,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見他已經發現她了,楚歌也索性將裙襬放下,側過身,面對着他。
“那我只能告訴你,你現在還不能走!”冷曦澤擡頭,看着她的雙眼。
“憑什麼!”楚歌氣極,他憑什麼這麼霸道地奪走她即將到來的幸福!
“你跟葉飛領結婚證了?”他冷眼看她。
“我們領沒領結婚證,似乎不需要向你彙報吧!”楚歌的語氣聽起來很生氣。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現在還是我冷曦澤合法的妻子,所以,即使你跟他舉辦了婚禮,也根本是無效的。”
“我會去法院,讓法官宣判跟你解除夫妻關係!”
“哦?你去哪家法院?”聽到這裡,冷曦澤嘴角似乎帶着一抹冷笑,“你覺得,哪家法院敢跟冷家作對?”
“冷曦澤,別以爲你有錢,就可以隨心所欲,想要什麼都可以,至少,我楚歌絕對不會!”聽到他的話,楚歌的火再一次成功升級。
聽到她這麼說,冷曦澤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去。的確,他可以用錢搞定幾乎世界上所有他想要的東西,比如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比如價值連城的珠寶;比如大把大把的美女,可是,卻唯獨她,是他唯一想要得到,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
忽然之間,他的腦海裡冒出一種想法,如果可以,他寧願用他一生的財富去換,只爲她回眸,對他綻放的最美的容顏。
“那我會用我所有的手段,將你強行困在我身邊。”冷曦澤出口,說出的卻是另一番話。
“冷曦澤!你就是不願意看我得到幸福,對嗎!”楚歌感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他。
“只是你幸福了,我的幸福怎麼辦?”說這句話時的冷曦澤沒有了往日的冷咧,他的聲音裡似乎還透着些許對命運的嘲諷。
楚歌怔住了。
他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難道他的意思是說他已經愛上她了嗎?這樣的解釋楚歌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她不會那麼自作多情。
因爲,他可是冷曦澤!
楚歌否定掉了自己心裡的那個想法。或許,他只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吧!
除了這樣解釋,她不知道還能怎樣理解他那句令人費解的話。
“冷曦澤,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走,這是犯法的!在事情還沒有更嚴重之前,我希望你能把我送回去!”楚歌不想再跟他多說,於是義正辭嚴地對他說道。
“不可能!”想也沒想,冷曦澤便脫口而出。
“那我就只能自己走了!”楚歌說着,轉身,想要往外面跑。
“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哪裡也別想去!”看她已經走出大門了,冷曦澤“騰”地站起身,朝她追了上去。
因爲穿着高跟鞋,再加上婚紗太長,楚歌還沒跑出幾步,便被後面追上來的冷曦澤抓住了。
“冷曦澤,你放開我!”被冷曦澤牢牢地抱住,楚歌在他的懷裡使勁掙扎。
“放開你,然後看着你跑掉嗎?”冷曦澤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楚歌發誓她真的是情急之下亂蹬的,她的高跟鞋隨意亂踢着,一腳踢到了他受傷的腿上。
她這一腳使上了她所有的蠻力,再加上她的高跟鞋鞋跟很尖,這一腳下去,直痛得冷曦澤剛恢復過來的臉色又瞬間慘白。
原本是還想要堅持着抓牢她的,可是他的力氣像是在那一刻全都抽離了自己的身體一般,他的手慢慢地滑了下來。
楚歌也沒想那麼多,掙脫開他,朝着停在院子裡的車跑去。
竟然門沒關!而且鑰匙還在車裡!這對於楚歌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喜。
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剛把車發動,卻看到冷曦澤跪倒在了地上,臉埋得很低,看不清此時他的表情,不過看樣子好像挺痛苦的樣子。
難道她剛剛那一腳踢得太重了嗎?楚歌在心裡晃了一下,可是也只是一秒,她擔心冷曦澤會追上來,於是趕緊將車往後倒過去。
將車倒到了院子的最邊緣處,只要她再轉個彎,冷曦澤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絕對不可能再抓住她了。
楚歌這樣想着,手已經在方向盤上開始轉彎了。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冷曦澤一眼,此時的他像是想要支撐着身體站起來,可是卻又在下一秒重新跪倒在地上,看他的樣子,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般。
糟糕,她剛剛難道是踢到他的傷口了?楚歌這纔想起來。她想下車去看看,可是一想到有可能是他在演戲,她就不敢冒這個風險。
這樣想着,她將車開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