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煜從樑諾這裡離開的時候,還不到六點。
天色依舊暗沉。
季崢衍早早在車庫等着,見他下樓立刻發動引擎,車聲轟隆,北冥煜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看北冥煜春風得意的表情,忍不住抱怨。
“你倒好,抱着小諾諾睡了一晚上……”
季崢衍臉色上似乎還有一絲哀怨之意,惹得北冥煜挑眉:“紀笙把你趕出來了?”
“沒有。”
北冥煜鄙夷:“那你還抱怨?”
“可是也差不多了”季崢衍伸展了下筋骨,絲毫不覺得丟臉,反而一本正經地說:“我一上牀就被她踹下去,硬生生窩在沙發裡縮了一宿。”
“真給男人丟臉”
“算了,看在她懷二胎的份上,不跟她計較。”季崢衍言語雖聽似不屑,但眼底的甜蜜是怎麼都藏不住的,北冥煜暗暗覺得膈應了。
他這是故意的吧?
六點天還未亮,馬路上也沒有多少車,北冥煜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夾在雙指間,煙霧繚繞他卻一口沒抽。
“你之前找來給樑諾看病的醫生怎麼說?”
“他們都說神經壓迫的角度極爲詭異,如果貿然做手術,恐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季崢衍也回答的很坦誠:“這是曾瑜的王牌,一般人出手根本治不好。”
……
北冥煜回到主臥的時候,房間裡一些痕跡已經被清除的乾乾淨淨,那個男人也被帶走,只有牀單上凌亂的痕跡、一抹嫣紅昭示着昨晚發生過什麼。
空間中瀰漫着濃郁的曖昧氣息。
“藥性還挺重。”季崢衍嘖嘖稱讚。
“後續確定處理好了?”
“放心吧,我親眼看着他被迷暈的,絕對不會有問題。”季崢衍拍拍他的胸口,戲謔地說:“我先走了,懶得看你跟個蛇精病演戲。”
“滾”
曾瑜醒過來的時候,渾身痠痛,尤其是雙腿好似被拆了又重新組裝,稍稍一動便是刻骨銘心的痛。
昨晚她喝了下藥的阿膠湯之後,意識很渙散,不記得第一次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可是她還記得“北冥煜”俯身在她耳邊的喘息。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還可以……兇猛成這樣?
北冥煜此時腰間圍着浴巾站在落地窗前,燈光迷濛,她悄悄從指縫裡去偷看他的背影,眼神裡多了一絲眷戀,然後羞澀地叫了一聲:“老公”
北冥煜掐滅手裡的煙,轉身。
“醒了?”
嗓音低啞充滿磁性,曾瑜瞬間呆滯了。
北冥煜當即露出一絲不屑:“我好看麼?”
曾瑜回過神,臉刷地一下漲紅,緊接着猛地搖頭,又冷不丁點頭,最後乾脆一把拽過被子蓋着腦袋,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我……我沒臉見人了”
北冥煜不管她,直接說:“樑諾要回海城,你儘快把剩下的藥煉出來。”
曾瑜渾身一僵,驀地大力拽下被角,怒瞪着他。
“你說什麼?”
昨晚才糾纏一夜,一早就想着那個賤人?
北冥煜壓着脾氣,眸色微厲:“你是想她一直留在澳城打擾到我們?”
“你的意思是……”曾瑜恍然大悟:“我把藥煉出來,然後你就送她走?然後一輩子都不回澳城了?”
經過昨晚,曾瑜心裡忍不住向着北冥煜。
潛意識裡覺得,他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
否則,今早一起來他就應該離開這裡,不應會等她醒過來。
“如果你覺得太辛苦,那就讓她在澳城多呆半年”
“當然不辛苦”曾瑜下意識反駁,可話音一落就後悔了,眼珠一轉,她說:“可是……雖然我們已經發生關係了,但萬一你心裡還想着樑諾,跟我只是玩玩而已怎麼辦?這樣吧,你先把你名下的財產轉十分之一到我名下,我有了保障不怕你出爾反爾,我就再給她煉半年的藥,怎麼樣?”
“你這是不相信我?”
北冥煜臉驟然拉長,看上去生氣無比,曾瑜嬌笑一聲,身上什麼都沒穿就貼了上去,雙手環着他的腰,淺笑。
“別生氣嘛,人家當然相信你,你是我的老公,不信你我還能信誰?只是女人總得握點什麼防身才有底氣,不然我心裡不高興,在樑諾的藥裡多加了一點什麼,多不好啊?對吧?”
北冥煜臉色晦暗,許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曾瑜心裡既是高興又是憤怒。
高興的是,她拿到他的財產了,憤怒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叫做樑諾的女人,而她昨晚根本沒能吸引住他
吃過早餐北冥煜去公司了,曾瑜立刻衝去找曾子豪商量。
結果他房門緊鎖着,她敲了好幾下門屋內都沒有聲音。
“你,曾少爺是不是出去了?”她頤指氣使地詢問傭人,傭人默默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打掃衛生的時候就沒看到這門打開過。”
“怎麼回事?明明之前說好的……”
曾瑜讓保鏢將門鎖撬開,接着推門進去,撲鼻而來的便是一陣刺鼻的臭味,再一看大牀上空無一人,而臭味的來源在於浴室。
“把門窗都打開……”
曾瑜迅速衝進浴室,卻發現曾子豪躺在地上,呼吸困難,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還愣着幹什麼?把人送醫院”
“噢噢噢。”
傭人們急急忙忙擡着曾子豪離開,曾瑜在浴室裡站了一會,也覺得咽痛噁心,往四周瞥了兩眼,忽然間看到角落裡一瓶倒在地上的4消毒液,而另一瓶潔廁液恰好與之混合,產生了氯氣
曾子豪甦醒過來,看到頭頂潔白的天花板,感覺喉頭一陣陣刺痛,說話也很難受。
“大哥,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清潔廁所?傭人不知道做麼?還有,4消毒液和潔廁液混合會產生劇毒,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渾渾噩噩間,曾子豪甩了甩腦袋,用沙啞的嗓音說:“你在說什麼?”
曾瑜又將他劈頭蓋臉一頓罵,曾子豪聽出了一點貓膩,搖頭說:“我昏倒在了浴室?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只記得昨晚我去酒庫拿了一瓶紅酒,然後就醉了……”
曾瑜恨鐵不成鋼:“算了,你好好休息吧,北冥煜的事等你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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