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飯,服務生送上甜點,杜海安突然說:“我記得這裡的蛋糕不錯,等會兒走的時候給兒子捎帶一個回去,他一定會很高興。”
杜海安是個說做就做的人,按鈴喚來服務生說了自己的要求,並且吩咐快點,服務生領命出去。
“會的,小銳兒喜歡你。”嚴雨虹只能如此回答。
“他是喜歡我的蛋糕。”杜海安笑着說,嚴雨虹也笑了,很輕鬆的午餐就這樣度過,出門時,杜海安手裡拎着打包來的蛋糕,嚴雨虹則抱着那束花,兩人相攜走出餐廳,等在車邊的司機和小張秘書,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杜海安送嚴雨虹回青青婚紗,嚴雨虹拎着蛋糕下車時,臉紅的不能再紅,腿還有些軟,原因是,剛剛在車裡,杜海安抱着她狂吻了一番,極盡纏綿的和她耳鬢廝磨,要不是青青婚紗店到了,嚴雨虹不敢確定杜海安還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杜夫人。”一聲輕喚,來自身後。
嚴雨虹沒有理會,姓杜的人滿大街都是,她壓根不認爲這聲音是在喊她,擡頭看了眼青青婚紗的招牌,準備上臺階。
“杜夫人。”這回,聲音的主人已經到了嚴雨虹面前,且擋住了她的去路。
嚴雨虹停下腳步,清澈的眸光看着面前的人,來人是一位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子,一頭直髮被束成馬尾,身高几乎高了她一個頭,在自己有限的記憶裡,可以確定沒出現過這類人物。
嚴雨虹問:“你是?”
這個女人沒見過,她卻叫自己杜夫人,可見,她知道自己和杜海安的關係,嚴雨虹不禁起了防備之心。
杜海安有句話說對了,他身處的位置,的確很容易被人惦記,各個都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黃崇光派來的,他有急事要見你,請隨我來就好。”紅衣女子說明來意,指着街邊的車子,對嚴雨虹比了個請的手勢。
“他有說什麼事情嗎?”腳步未動,嚴雨虹問。
她和黃崇光分開不過兩三小時,有急事見面的時候怎麼不說,疑問浮上心頭,嚴雨虹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想和紅衣女子保持距離。
“見了面你親自問他不是更好。”紅衣女子說,看出嚴雨虹想和她拉開距離,她邁出一步,掃了眼四周,此時是上班時間,街道上並沒多少人。
嚴雨虹見紅衣女子沉了臉色,趕忙轉身想跑,脖頸處一痛,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身子緩緩朝地面倒去,手裡的蛋糕盒子掉落到地上。
紅衣女子接住嚴雨虹倒下的身體,看着嚴雨虹閉上眼睛的臉,不屑的冷哼。“哼,不自量力的女人。”
抱起嚴雨虹,七寸高跟鞋重重地踩過蛋糕,來到早已停好的車子邊,把嚴雨虹丟在後座上,女子打開駕駛座的門,從容坐進去,很快發動車子開走,一切發生的太快,寥寥無幾的行人,誰都沒注意到,青青婚紗店裡,小妹的身影忙碌着,壓根沒往門口看。
婚紗店門口的地上,可憐的蛋糕,被踩的面目全非,靜靜地躺在那裡。
寬廣的公路上,車子川流不息,杜海安坐在後座,放鬆身體往後靠去,頭頂上飄着根綵帶,他蹙眉拉下來,一團物體跟着掉下,準確地落在他腿上。是他送雨虹的花束,雨虹剛剛下車時忘記拿走了,大手拿起花束,想到嚴雨虹下車前紅透了的臉,那急急離開的樣子,杜海安心情沒來由的好。
“停車。”看着手裡的花束,杜海安淡淡的吩咐前座的司機停車,他決定把花束給雨虹鬆回去,這是他第一次送雨虹的花,不能怠慢。
“杜書記,怎麼了嗎?”車子沒停,小張秘書回頭詢問。
“調頭回去。”杜海安下着命令。
小張秘書說:“杜書記,會議還有半小時開始,我怕……”
“調頭。”沒讓小張秘書說完,杜海安銳利的眸光一掃,不耐煩的吐出兩個字。
“是。”輕應了聲,小張秘書將更多勸慰的話嚥下肚子,書記都吩咐了,他再說什麼都沒用,無奈的看了司機一眼,不說話。
車子開回青青婚紗店門口,杜海安手裡拿着花束,等司機給他開車門的時間裡,眸光不經意掃到地上面目全非的蛋糕,他認得那個蛋糕盒子,是剛剛他和雨虹吃飯的餐廳,特訂的包裝盒,只有那一家有。
司機打開門,杜海安的目光依舊落在蛋糕上,雨虹剛剛下車時手裡拎着這蛋糕,爲何現在蛋糕在地上,蛋糕是給兒子買的,雨虹不可能扔了孩子的東西,她明明知道孩子喜歡蛋糕。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能讓雨虹丟下蛋糕,那就是,雨虹是在無法阻止的情況下丟了給兒子的蛋糕,杜海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腦海裡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所得到的消息連起來,他都不用進婚紗店確認,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雨虹被綁架了。
小張秘書見杜海安眸光看着一處,車門打開卻不下車,眼看開會的時間愈來愈短,心裡那叫個急啊。
杜海安推開腿上的花束,下車,銳利的眸光四下看了看。
“杜書記。”小張秘書也跟着下車來,想提醒杜海安,開會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小張,你立刻趕回市委,請市長主持今天的會議,我就不去了。”幾分鐘靜默過後,杜海安沉聲吩咐,向來溫和中帶着笑意的俊臉,此時蒙上一層陰霾之氣,透着一骨子冰冷氣息。
最好雨虹沒事,不然,他不介意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怎麼可以,今天的……”後面的話,小張秘書自動打住,因爲他看到杜書記陰霾的臉色像是來自地獄的王者。
上次他看到杜書記這樣的臉色是什麼時候,對了,海燕小姐被綁架的消息傳來,杜書記就是這個表情。
難道歷史重演,夫人被綁架了。
陰沉的眸子光芒一閃,看着小張秘書,杜海安說:“按我說的話做,至於理由,你自己想。”
“是。”知道杜海安的脾氣,小張秘書快速的應了聲是,走到公路邊,打車離開。
杜海安站在車外,雙手緊緊握成拳,對自己沒保護好嚴雨虹而懊惱不已,司機站在他身邊,小心地戒備着。
深深呼吸了幾次,杜海安平靜下來,從容掏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很快,電話被接起,不等對方說話,杜海安先出聲。“南柯,是我。”
電話裡的人頓了一下,好聽的聲音說道:“我的書記大人,你好久沒找兄弟我了,這次找我不會又是因爲哪個女人吧,我告訴你,我……”
“我老婆可能被人綁架了,給你半小時,查到她的位置。”沒心思聽好友的調侃,杜海安直接說明目的。
“半小時怎麼夠……”電話裡傳來一聲怪叫,然後疑惑的問:“等等,你不是離婚了嗎?哪來的老婆。”
“二十分鐘。”薄脣輕啓,杜海安滿色冷厲的看着地上摔碎的蛋糕。
“半小時就半小時,我馬上去查。”嘀咕完這麼一句,電話收線。
杜海安看了眼手裡的電話,把電話放入外套口袋裡,不知怎麼地,腦海裡浮現嚴雨虹被嚇到蒼白的臉色,他的心沒來由一抽痛。
“該死。”一拳捶在車頂上,杜海安爲自己的疏忽而生氣,雙眼猩紅一片,沒人知道雨虹的存在,是自己的錯,才導致雨虹的身份剛曝光就被綁架。
更氣的是,自己越想保護的人,卻越容易出事。
“海哥。”司機見杜海安自殘,擔憂的輕喊了一聲,他是組織裡派來的人,不僅是杜海安的司機,也是保鏢。
“我沒事。”狠狠一閉眼,杜海安強迫自己冷靜,只有冷靜下來,纔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雨虹,沒看已經冒出血絲的手一眼,此時,手上的痛遠不如心裡的痛。以往他不在乎雨虹時,四年來雨虹安然無恙,如今他開始在乎雨虹了,短短的時間裡,雨虹就出了事情,杜海安心裡的鬱悶不是一點點。
拉開車門,杜海安打開車門,坐進車裡,閉上眼睛靠在後座椅背上,吩咐司機將開車離開。
嗯。迷迷糊糊間,嚴雨虹醒來,感覺脖頸處痛的厲害,想伸手揉後頸,可是,手卻動不了,爲什麼動不了,嚴雨虹一驚,睜開眼睛,看着空蕩蕩的四周,身下硬邦邦的透着冰涼,讓嚴雨虹明白自己是躺在地上,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
是誰抓了自己?
嚴雨虹在腦子裡回憶着失去意識前的一切,她和杜海安一起吃飯,杜海安還送她回婚紗店,然後有人叫她,說是黃崇光有急事找她,再然後,她發現了來人的破綻,想跑,後頸傳來痛意,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嚴雨虹面前出現一雙紅彤彤的高跟鞋,再來是一身紅衣的女子,蹲下身用嘲弄的目光看着她。
“是你綁架我?”話一出口,嚴雨虹就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她看到女子的臉,正好是婚紗店門口出現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