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柯小柯坐立不安,她先是撥了駱以南的電話,無人接聽。沒有辦法,她只能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顧遠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很久纔有人接,電話裡顧遠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他本來下了班打算去愛意樓下蹲點等柯小柯下班的,可沒想到纔剛到愛意樓下停了不到十分鐘就接到駱以南的電話說江濤出事了,他連忙趕去醫院。
“是我。”柯小柯頓了一下,心揪得緊緊的,現在顧遠的心情一定很緊張,很擔心。只要在他們身邊的人都會知道這三個人有多看重彼此,鑽石鐵三角的名號不是白來的。
“哦。”顧遠淡淡的應了一聲,有些苦澀的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今晚不會去纏着你了。”
顧遠的話讓柯小柯心裡更爲難受,感覺對方好像就要掛斷電話了,她連忙問道:“江濤,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中。撞到了頭,情況有點糟糕。”顧遠說罷,冷笑一聲道:“他昏迷的時候還在叫着阮丁丁的名字。你們女人可真狠心。”
“……”柯小柯一時語塞,頓了一會兒,她幽幽開口安慰顧遠:“你別太擔心,江濤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嗯。”顧遠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柯小柯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捶打一般的悶疼。吃了一半的面也沒有食慾繼續吃下去了。披上一件外套,拿起錢包和手機她就往外跑。
她似乎能看到顧遠一個人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身影。而這個時候,柯小柯已經沒有理智去想太多的東西,她現在只想着陪在顧遠身邊,一起等着江濤醒過來。
柯小柯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果然看到顧遠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他垂着頭,十指抱頭陷入頭髮裡,第一次看到顧遠這麼無措的樣子。
跑了一小會兒的柯小柯在輕輕的喘着粗氣,但是顧遠並沒有發現她的到來,走到顧遠身邊,柯小柯手放在顧遠的手上,但是很快又觸電般的彈開。
顧遠擡起頭,看到還在喘氣不停的柯小柯,有點驚訝,“你怎麼來了?”
“江濤的家人呢?”
柯小柯岔開話題,她纔不要告訴顧遠,她是因爲心底的最深處的渴望此刻陪在他身邊才風塵僕僕的趕過來的。
“去埃及旅遊了,已經通知到了,在安排最快的航班,還沒到。”
即便顧遠繃着一張臉,但是在他的眼神裡柯小柯還是看到了極大的不安和恐懼。柯小柯忍不住安慰他:“你也別太擔心了,他會沒事的。”
顧遠看着柯小柯,沒說話,而是大手緊緊的拉住她的手,柯小柯能明顯感覺到他手心裡的溼潤的汗。
兩人並做在手術室門外等着,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已經十一點了,手術還沒有結束,空氣似乎跟凝結了一般。
“你睡一下,手術結束了我叫你。”顧遠說着就霸道的把柯小柯的小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按,柯小柯本來有點
小掙扎,但是靠在顧遠的臂膀上,鼻間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她的似乎沒有剛纔那麼繃緊,心也漸漸的放平靜了下來,眼皮逐漸沉重,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陣吵鬧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平靜,把柯小柯嚇了一跳,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連忙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不讓這吵鬧的鈴聲打破了醫院該有的安靜。
“喂,哪位?”是一個陌生號碼,柯小柯強打精神,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像剛睡醒。
“小柯,江濤怎麼樣了?”電話裡傳來阮丁丁帶着哭腔的聲音,柯小柯一怔,瞌睡蟲瞬間都被趕跑了。
“圓圓,我打你電話都沒人接。現在人還在手術室裡,我也不知道情況。但是你也別太擔心了,江濤不會有事的。”
柯小柯急忙安慰阮丁丁,她知道其實阮丁丁也是一直很在乎江濤,無非是過不去心裡的坎而已。
“我手機今天掉河裡了,剛纔接別人的手機上纔看到的你的郵件。他的情況不會很嚴重吧?是嗎?醫生怎麼說?
“他……”
柯小柯話剛開口手機就被顧遠不由分說的搶了過去,他對着手機毫不客氣的冷聲道:“他送到醫院的時候渾身是血。真的擔心他你就來,否則你會後悔的。”顧遠說完不給對方任何開口的機會便掛了電話,隨即把柯小柯的電話模式調成了震動。
“你這樣圓圓會擔心的。”柯小柯無奈的嘆了口氣,顧遠冷毅的側臉上透着隱隱的怒氣,柯小柯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阮丁丁現在遠在山區,讓她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顧遠轉過頭,眉頭緊蹙,“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今天在醫院看到即將進入手術室的阿濤就是這樣子的。”
柯小柯心裡一緊,她今天看到新聞上的照片時也是觸目驚心,車子被撞得都變形了。被顧遠握着的手反握住顧遠,柯小柯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把腦袋靜靜的擱在他的肩膀上。
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江濤的父母以及他姐姐都趕回來了,他們是坐朋友的直升機從希臘直接飛回這裡的。江濤的媽媽在嚶嚶哭泣,一看到顧遠焦急的問詢江濤的情況。江濤的爸爸則是整張臉繃得緊緊的,仔細的在聽着顧遠說話。
即便見到實際情況的顧遠還是輕描淡寫的把事情跟他們大概說了一下,並安慰兩位長輩不要擔心,有駱以南在,他一定不會讓江濤出事的。
懷揣着沉重的心情,幾個人在手術室前焦急的等待着,江濤的姐姐不斷的在安慰低泣的母親,江濤的父親則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可從他微微發抖的手,柯小柯看得出來他也是相當的擔心和害怕。
柯小柯也更加緊張,她看着手機裡阮丁丁發來的信息,她也已經讓鄰居用三輪車把她送到鎮上了,無論怎樣,她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
柯小柯似乎能看到阮丁丁坐在車裡滿是焦急卻無力的掩面哭泣,鼻頭一算,眼裡酸酸澀澀的眼淚在眼眶不停的打轉。
像是感受到柯小
柯的難過,顧遠握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一點,手攬住柯小柯,顧遠附在她耳邊淡淡的說道:“別怕。”
這簡短的兩個字,卻讓柯小柯感覺到很心安,她點點頭,心裡不斷的爲江濤祈禱,懸着的心依舊繃得緊緊的。
手術一直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才結束,在看到手術室燈滅掉的那一刻,顧遠握着柯小柯的手突然拉了一下,混沌中的柯小柯一下清醒過來,兩人緊張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手術室的門一打開,江濤的母親就連忙撲過去,聲音顫抖的詢問:“我兒子怎麼樣了?”
駱以南摘下口罩,用手背擦了下額頭的汗珠,疲倦的說道:“手術還算成功,但是現在還沒過危險期,到等到四十八小時後的危險期過了之後才能確保。”
經過駱以南這麼一說,大家原本放下的心有再度提到了嗓子眼,“阿南,你的意思是這期間可能還會出現什麼狀況?”江浪走上前,眉頭皺得緊緊的。
“嗯。”駱以南點點頭,一臉抱歉的看着江家二老,“阿濤傷到了頭部,比較嚴重,現在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們他真的沒事了。”
江媽媽捂住胸口,臉色蒼白的一個趔趄,差點倒下,還好陪在一旁的江鈴眼疾手快的趕忙扶住她。
“好。別擔心,阿濤不會有事的。”江浪面色凝重,輕輕的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安慰她。
顧遠看着駱以南有些飄忽的眼神,一語不發。他帶着柯小柯和駱以南迴到辦公室。門一關上,顧遠就淡然開口:“阿南,說實話,阿濤醒過來的機率多大?”
“……”顧遠的話讓柯小柯心裡一怔,她轉過頭看着顧遠,他的神情也是少有的凝重,心裡一驚,難道駱以南有所隱瞞?
果不其然,駱以南苦笑了一下,“阿遠,果然騙不了你。我只能說,阿濤醒過來的可能性比醒不過來的可能性要小,作爲兄弟,我們也只能替他祈禱了。”
“難道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嗎?”柯小柯緊張得握起拳頭。駱以南搖搖頭,“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跟他多說說話,儘量喚醒他。這個時候,如果那個丁丁在就好了,她說一句肯定頂我們說十句。”駱以南說罷深深的嘆了口氣。
“圓圓已經趕回來了。”柯小柯急忙開口,她知道如果江濤有什麼三長兩短,阮丁丁也會很難過的。
到了早上八點多,阮丁丁才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柯小柯一眼就看到了急匆匆的阮丁丁,連忙向她揮手。
在柯小柯的帶領下阮丁丁來到江濤的病房前,站在門口,她卻沒有勇氣進去了。
“進去!”顧遠冷聲開口,隨即把病房門給她打開了,阮丁丁還在猶豫,柯小柯一臉焦急的推着她。
“進去吧,說不定就因爲你的沒出現,阿濤就這麼走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你……”駱以南的話還沒說完阮丁丁就趕緊走進了病房。把還沒說完的話吞進肚子裡,他看着柯小柯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給自己徒留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