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琴和齊心惠吃完了飯,兩個人隨便地聊了一會兒天,之後蕭瑟琴就向齊心惠告別回家。
因爲昨天一夜之間她經歷了太多,自己的心裡的情緒還沒有消化和整理好,現在這麼快就要回家去見父母,難免覺得有些誠惶誠恐,而且父母總是最瞭解兒女的人,她真怕被他們看出什麼端倪。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不回家的話,她就真的會身無分文,身上的那些現金根本不夠撐多久的。還有就是,她還要把袁琛就要醒過來的這個消息儘快地讓父母知道,好讓他們打消現在對袁氏的看法,儘早地讓她和袁琛在一起,不再帶有偏見。
可是蕭瑟琴不知道的是,她把這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她和袁琛或者和夏凝之間的問題,而是牽扯到了整個家族的利益。
懷着忐忑的心情,一路上還不停地用鏡子照着自己的臉,不停地用遮瑕霜遮着那些傷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露出了破綻。如果這一切讓父母知道,她也一輩子沒辦法做人了。
與此同時,幾乎十幾家和蕭氏合作的企業都紛紛收到了蕭氏財務出現問題的消息,都開始重新考慮和蕭氏的合作案。這一次,蕭氏已經危在旦夕、奄奄一息了。
夏凝回到了公司還沒有等進門,小吳就一下子衝了進來,急急地彙報了一件事,“夏總,我們萬克的那個案子現在出了點問題,那塊地我們底下的開發人員現在暫時拿不下來。”
“怎麼回事?那個案子不是一直都是李主管來負責的嗎?她那麼有經驗,怎麼會出問題?”夏凝皺了皺眉頭。
“是這樣的,有幾個釘子戶,現在不知道是聽信了哪裡傳的風聲,說是那塊地很值錢,現在死活都不肯搬走,說就算是斷水斷電,他們也要死守到底。”小吳的額頭上都沁出了汗,顯然爲了這件事情他也是焦頭爛額。
夏凝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就像是打了結一樣。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一會兒是蕭氏財務企業問題影響到自己公司的人心,一會兒地產的案子又出了問題,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像是一個陰謀。背後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操縱着這一切。
可是,現在當看不到敵人的時候,她還不能夠掉以輕心,也不能隨隨便便地處理。
沉默了半晌,夏凝纔開口做了決定,“這件事情先壓下來,等我親自過去那塊地去看看。”本來這種事肯定是輪不到她去管的,但是現在公司出了問題,父母又不在,所有的事情她有責任去承擔。
小吳點了點頭,“好的。”隨即頓了頓,“那下午那些人要開董事會的事……”
夏凝打斷了他,“讓他們去開,只要沒有我來做最後的決定,一切都是空談和廢話。”她冷冽地瞥了一眼窗外,“要是實在要和公司作對,那就不要待了。”
小吳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夏凝的這種神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不可靠近的威懾力,有一種讓人想要臣服的魅力。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差點兒以爲是自己眼花。
直到夏凝有些不悅地開口提醒,他纔有些尷尬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夏凝站在窗前,俯瞰着整個城市,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地吐了出去。
說實話她的心裡覺得有些疲憊,最近太多的事情壓在她的身上。公司的、袁琛的、多多的、Jom的……所有的事情都縈繞在她的腦海裡,都在她的心裡不停地打轉,
可是卻好像理不出一個頭緒,也不知道怎樣纔是最完美的解答。
以前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要面對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公司的、感情的……一切一切的。可是現在既然她已經決定去擔負起這些責任,她就沒有理由去放棄,只能一往直前。
好像記憶裡那個腦海裡面只有愛情和美好的自己已經越走越遠了……夏凝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着窗外的整個被陽光灑滿的城市,有着慵懶的倦意。她坐了下去,並沒有休息,而是開始了一系列的工作。
關於剛纔小吳說的萬克的案子她並不是很瞭解,因爲之前只是大體地在大會上聽到李主管報備過,但是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具體事項她可以說是一概不知。因爲公司的業務和項目實在是太多,如果她要一個個過問的話,恐怕很快就會過勞死了。
但是現在既然是出現了問題,而且還不小,很有可能讓公司一下子損失好幾個億,她就不得不去重視了。
拿出了之前那個案子的草案和李主管遞交的項目工程圖,夏凝仔仔細細地瀏覽了一遍,終於在一個地方看到了一個異樣的地方。確切地說不是異樣,而是一個熟悉的人名。
“錢邵東。”這個人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和他們夏氏合作開發這塊地的方程集團負責人的列表中。她的記憶力很清楚地記得這個人曾經是袁氏的一個經理,怎麼會到了方程集團,還成爲了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夏凝的心裡立刻警覺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肯定和這個案子有着莫大的關係。可是既然他現在是方程集團的人,現在方程集團又是和他們夏氏合作的,如果他要來破壞這件案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嗎?沒有人不想晉升和撈多些油水,而房地產的開發,勢必是在真正開發建設的時候纔能有大把的油水可撈。他要是真的去鼓動那些釘子戶不搬走的話,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難道,他真實的身份並不是方程集團的人?夏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一切好像就像一個迷局,讓她摸不透看不清,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去調查下去。
又把所有關於萬克的案子的資料翻看了一遍,幾乎沒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和收穫。夏凝心裡決定,等到明天抽時間去看了那塊地,見了那些釘子戶,說不定能從他們的口中套到什麼。
中午的陽光很辣眼,齊心惠一個人走在回公司的路上的時候還掛記着袁琛,本來想折回去醫院看看,可是半途還是打消了念頭。
因爲下午公司的董事會又要開一場關於改選總裁和替換財務部總監的會議,這分明就是這些老股東和那些對袁氏虎視眈眈的董事在用另一種方法逼迫她讓出自己的股權,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她齊心惠在經營方面雖然比不過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但是也不可能讓自家的產業就這麼葬送在自己的手裡,還要割地給其他人,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絕對不會讓步!而且醫生也說了袁琛醒來的希望很大,如果這個時候她都支撐不下去,等到袁琛醒過來,她要怎麼去面對自己的兒子?難道告訴他,他辛辛苦苦一手和父親打下來的天下,就被她敗掉了嗎?
雖然要去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撼動和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股東和董事很難,但是無論如何她都要堅持到袁琛醒過來的時候。至少在他醒過來之前,她都要將公司維持在原來的狀態下。把公司原原本本地交還到兒子的手上,就是她現在努力要做到的,也是她的心願。
本來她是想到了蕭家,想要開口讓蕭瑟琴幫幫忙,好藉助和蕭家的合作來壯大自己的聲勢,給自己多一些勝算。可是最近聽聞了蕭氏的財務出現了一些問題,加上蕭家二老好像因爲袁琛和夏凝糾纏不清的事情一直有所誤會,所以她也沒有好意思去尋求支援。
現在的齊心惠卻是根本不知道蕭家的財務狀況到底是出現了多麼巨大的問題。
蕭瑟琴開車回到了家,剛一停好車打開了車門,就看到了陳悅如站在門口,面容焦急地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她趕忙跑了過去,拉住了陳悅如的手,“媽,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陳悅如一看是女兒回來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眼淚都差點沒有落下來,“你可回來了,我們家……”
蕭瑟琴的臉色一變,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自己母親有過這樣的表情,她不由得跟着也有些慌亂了起來。
“家裡怎麼了?媽,你在門口等誰?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啊?”她不知道怎麼才過了短短几天的事情,就像變了天一樣。
陳悅如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女兒的問題,只是拉着蕭瑟琴的手往裡走,“我們進去說,進去說。”她一邊平穩着自己的呼吸,一邊盡力地讓自己的神色恢復如初。
兩個人走到了客廳,陳悅如這才哽咽着,斷斷續續地把蕭氏的事情告訴了蕭瑟琴。
“什麼……”蕭瑟琴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比陳悅如的還要難看。
“這不可能啊,我們家怎麼會破產?我們家不是一直經營得好好的嗎?怎麼可能破產?媽媽你是騙我的是嗎?你一定是和我開玩笑的吧?”蕭瑟琴的心裡本能地排斥和不想接受,忙拉着陳悅如,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只是玩笑。
可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
陳悅如搖了搖頭,眼淚一下子就決堤了,“孩子,這是真的,如果這個月再找不到一個比我們蕭氏實力更加雄厚的企業來給我們注資,我們就真的要破產了,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的別墅,都會不屬於我們了。”這一切也是她不願意相信的,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隱瞞又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女兒也早晚都會知道。
“不!不!不是的!爸爸一定會有辦法的,爸爸呢?爸爸去哪兒了?我要打電話給爸爸!”蕭瑟琴拿起了電話,急匆匆地就要打電話給蕭國慶,卻是被陳悅如制止住了。
陳悅如的臉色上閃着淚光,可是還是帶有着一絲希望,“你爸爸還在公司盡力去找合作商,你現在不要打擾他。但是你爸爸說過,只要你回家來,我們就有辦法。我現在還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你爸爸一定會回來告訴你的。”
蕭瑟琴的臉色不由得一愣,很快地她就想到了什麼,“是不是袁氏?是不是要我去袁氏求助?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是了,除了袁氏集團,現在還有誰是能夠幫助他們家的呢?
可是還沒有等蕭瑟琴拿起電話,陳悅如就馬上搖了搖頭,“不是的,現在袁氏的情況不容樂觀,不一定會出手幫我們,而且你和袁琛並沒有成爲名副其實的夫妻,齊心惠怎麼可能爲我們家注資那麼多。那是十幾個億,不是玩笑啊!”
蕭瑟琴一下子又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我又有什麼辦法?什麼叫我回來就有辦法?除了袁氏,我認識的人,都是爸爸認識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