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芝真的也不明白喬菲在想些什麼, 好笑道：“你愛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因爲我愛他所以我想你回去，回到他身邊去勸勸他收手。不然最後很有可能落得一個血本無歸的下場。”喬菲擡頭看着簡芝認真道。
“我以爲你是恨他的。”
“愛他也好，恨他也罷。我對他的感覺他從來不會在意。”喬菲晃動着手裡的杯子, 無奈地說着。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還是在意。”
簡芝聞言但笑不語, 坐在那裡撫着肚子等待喬菲的下文。
喬菲看到簡芝這副淡然的模樣, 看着她掌下那個隆起的小腹心裡滑過一絲羨慕：“孩子是祝平樓的, 他說如果我給他生了個兒子就娶我進門。”
“你相信他的話？”簡芝聽到她的話不禁感到意外。
祝平樓雖然好色而且妻子也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 但他卻一直沒有續絃。簡芝曾聽王德雄說過祝平樓這樣只是因爲報恩，謝他妻子家在他最窮苦的時候的支持而不是落井下石，也是謝謝他妻子這麼多年來的不離不棄。
現在簡芝聽到喬菲這麼說, 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相信，因爲我見過他妻子年輕時的照片, 和我現在的樣子很像。”喬菲話裡透着悲涼, “而我只是他思念他妻子的一個替代品罷了。其實三年前他就說過這樣的話, 但那時我遇到了詹子源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我不認爲子源的錢勢比得過祝平樓，如果你真的爲了錢和名, 那你不該選他。”
喬菲搖搖頭：“你倒是記住了這句但你忘了我剛說過，傍上詹子源就意味着傍上了孟艾，更何況孟艾還是我經紀公司的大股東。孟家在晚清就創立，一直屹立至今不倒，而祝平樓的公司只是最近幾十年才發展起來。相比而言你覺得我更會選擇誰？”
“你想的還真多。”
“爲了自己當然會考慮的多一些, 因爲我不甘願只做一個二三線的小明星, 我想要的是站在國際舞臺上, 讓閃光燈爲我而閃爍。”喬菲眼裡閃過光芒。
簡芝見了打斷她的幻想, 輕輕笑問：“那現在呢？”
“蘇簡芝, 你真的很會澆冷水。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這些與我無關。”
“是啊, 確實與你無關。就算沒有蘇簡芝也會出現別的女人，別的詹子源想和她結婚的女人。”
簡芝聽了喬菲的話不置可否，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甜的發齁。默默把杯子推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不再碰它。
“你剛放糖的時候就該知道它的味道。”
簡芝沒有回答，問道：“你說子源害了你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祝平樓知道我懷孕了很高興，不再讓我工作，每天讓我在家安心養胎。祝平樓雖然有一個女兒，但他防他的女兒女婿防的厲害。我真不明白，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緊攥在手上是爲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便宜了我。等他一死，拿錢就會全部劃到我孩子的名下。
他現在不避諱的帶着我出席他的各種宴會，這個圈子也就那麼大自然都是些熟識的人。他對別人說我有了孩子，那些人嘴上自然是恭喜，但背地裡卻是不屑。
有人悄悄說起了在詹子源生日那晚我和他在一起的事，這話不知道怎麼被他的女兒聽去。他女兒跑過來告訴了他，祝平樓聽了氣得眼紅。巧合的是我懷孕的日子和那時間恰恰又是吻合，他自然懷疑了肚子裡孩子是誰的種。
那天他心平氣和的問我，我想好語解釋。但他女兒對我懷恨在心，指着我罵我是□□。上來就要打我，他女婿立馬抱住她卻將我撞倒在桌角。
事情就是這麼的狗血，我因爲大學時就流過一次，因此懷上了就更加要小心。如今被撞到小腹，當場就見了血，送到了醫院結果可想而知。”
“這件事和子源沒關係。”
“對啊，是沒關係。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結果，但我不那麼說你會跟我過來麼。”
簡芝聞言，憐惜的看着她。
喬菲惱怒的看着她的眼神：“收起你的目光，我不值得你同情。其實你不知道，詹子源那天早上之所以會說那樣的話還有一個原因，因爲我給他看了一張我在灣洲拍到你和一個男人親切坐在一起交頭接耳看水幕電影的照片。”
簡芝疑惑地回想，想起了之前到灣洲出差被秦關邀請和劉克一起去看水幕電影的那次。現在她也終於明白，詹子源那天夜裡的氣從哪裡來。
“在你眼裡你覺得詹子源是個怎樣的人？”
“精明，果斷，睿智，有魅力。”提到這個喬菲眼裡又在放光。
“在我眼裡他只是幼稚。”簡芝打斷了喬菲的話，明朗的說出了自己對詹子源的感覺。
“幼稚？”喬菲咀嚼着這兩個和詹子源完全不搭的字眼。
簡芝點點頭又問道：“在你眼裡你覺得我和子源怎樣？”
“他愛你，但你不愛他，就算是愛那麼也沒有那麼多。”
“嗯，你看的很清楚。我對他只是很多很多的喜歡罷了，愛還是缺那麼一點點的。喬小姐要不要嘗一嘗這杯牛奶？”簡芝把剛剛那杯子推到她面前。
“我不要，你放了那麼多糖這該怎麼喝。”喬菲把杯子推回給簡芝。
簡芝也不強求：“糖這東西放一點點就會覺得很甜，但多了就會很膩。愛情也是這樣，要是兩人總是黏在一起啊，那麼等這量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會感到討厭。
詹子源就像糖，他想一個勁兒的加到我的牛奶裡，卻不考慮最後的味道會是多麼的糟糕。
所以，我說他是幼稚。”
喬菲慢慢回味着簡芝話裡的意思。
簡芝不再多說拿起自己的外套，扶着肚子起身：“還有人在等我，我要走了。謝謝你喬小姐，謝謝你告訴了這些，也謝謝你愛我的前夫，有機會再見。”
這回簡芝說完不再理會喬菲，走出了甜品店。
剛出門就看了等在馬路對面的莊玓。
莊玓見她出來，跑了過來。看到她臉上掛着的明媚的笑，自己的眉眼也不自覺地柔和。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沒什麼。”簡芝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讓你等了這麼久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你和她聊了什麼？”
“一些不值一提的舊事罷了。”簡芝看到街上洋溢的歡快氣氛，笑道：“快到聖誕節了吧。”
“嗯，下週。”莊玓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陪我買些東西回去吧，畢竟是我第一次在國外過他們的新年呢。”
陪簡芝逛街莊玓自然是願意的，去拿了車帶着簡芝去了家百貨商店。
***
平安夜大街上空無一人，簡芝裹着毯子坐在壁爐旁給坐在身邊的Abel講故事。
莊玓下午就裝飾好了的聖誕樹，正在屋裡閃爍着五彩的光芒。
莊瓔端了托盤進來放在簡芝身邊的小茶几上，笑着看着簡芝身邊正認真聽故事的Abel。
“Abel很喜歡你。”
“嗯，我也很喜歡他。”簡芝說着緩緩彎腰在Abel臉頰上親了一口。Abel沒有躲，乖乖的讓簡芝親了臉頰，然後還很乖巧的靠在簡芝身上。
“他真的很喜歡你啊。”莊瓔看到自己兒子這樣，不由得有些吃醋。
簡芝笑眯眯的摟住Abel，道：“或許是因爲我正在懷孕，身上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味道讓他感到安心吧。”
莊瓔聽了撇了撇嘴，遞了杯牛奶在她手上：“我哥在烤小餅乾，第一批糊了正在嘗試第二批。你先喝點熱牛奶吧，這甜點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那杯是什麼？”簡芝聞到濃郁的可可香，使勁兒的嗅着。
“熱可可。不過不是你的，是Abel的。”莊瓔把Abel的杯子拿起來不讓簡芝再聞。
“我也想喝那個。”
“你不行，可可裡面有□□喝了對孩子不好，你就喝點牛奶吧。”
簡芝聽了無奈地點了點頭，默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莊瓔把杯子遞到Abel手上，看到他乖乖的自己就着習慣喝了也就放了心，跑到窗口打算把窗簾拉上。
“咦，蘇蘇。那人是不是你前夫？”
莊瓔看到自家窗口下面站着一個黑影，感到有些恐慌。擦掉窗戶上的水汽，看清那人的模樣驚訝到。
簡芝聽到莊瓔的話，放下手上的杯子小心挪到窗口，低頭看見那張在呼氣的白霧裡忽明忽現的臉龐愣了一下。
“還真是他。”
詹子源似乎感覺到了簡芝的目光，擡頭撞上了簡芝的眼神。
屋裡的燈光漏到屋外，照的詹子源的眼睛在這漆黑的夜裡更加閃亮。
他看到了簡芝發現了自己，開心地對她揮了揮手。
簡芝“刷”的一下拉起窗簾，光亮被遮擋。同樣也拉上了詹子源的喜悅，卻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落寞。
“珞珞，今天可能要打擾到你們了。”
“沒關係，人多熱鬧點。”
“那我下去叫他進來了。”
“嗯，好。我去給他倒杯熱可可。”
簡芝微笑着道了謝，自己扶着腰慢慢下樓給詹子源開門了。
天空紛紛揚揚飄着雪花，詹子源站在這雪地裡鬱悶的踢着腳下的積雪，幽怨的擡頭看着二樓被拉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在心底長長嘆了口氣。
忽然眼前有了一道光亮，他驚訝的擡頭看到了那個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嘴角的笑不自覺的放大。
“Merry Christmas Eve！My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