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人揉弄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卻只讓思考中的她更覺厭惡、作嘔,然後在厭惡作嘔的同時,驀然明白,原來自己這身子,只會對一個人有反應,就算那個人只用雙眸凝視着她,什麼都不做,她也會不由自主地渾身發熱。

來人的動作更輕柔了,但思考中的雲莙根本連動都不想動,甚至連反抗都不反抗,整個人呈現一具沒有反應的死軀狀。

但當來人的手撫及她右乳上緣的飛鳳印記處時,她的身子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再他撫及她小腿處的印記,並用某種**在其上塗抹時,她的心,忽地狂跳了。

怎麼會是他?

他不是在大理寺嗎?爲什麼會出現在她的秘密寢宮裡,並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

但這世間,除了小個子跟他,在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她全身印記之所在,又明瞭該怎麼讓它們顯形的,而這世間,除了他,更無人能在毋需知會的情況下,便知道她身之所在的。

難道他……逃獄了?

爲了避嫌,她雖在將手中證據交給大理寺後,便不再靠近霓城一案,也無法得知任何消息,但她相信,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的,所以在這之前,他絕不能這麼做,否則一當追緝令發佈出去,他們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當雲莙因瞭解事情的嚴重性而開始發冷、發顫,並不斷出現“不可”的脣形時,明白她已知他是誰的左璽洸,動作反倒變得強硬了。

……

身子,整個虛脫了,意識,徹底混沌了,但將心整個掏給了左璽洸的雲莙,依然無法說出半句話,因爲縱使他如此激狂地佔有着她,還是不讓她有開口解釋、說明的機會。

爲什麼就是不肯聽聽她想說些什麼?

爲什麼就是不讓她看看他那讓她最着迷、心醉的臉龐?

爲什麼就是不讓她有努力的機會?

爲什麼還是要走?

他可知,他這一走,他們便再不會有一輩子了,永遠不再有……

虹城西南角一處大院,風景清幽,設備齊全,卻戒備森嚴,因爲這是女兒國科考圍場——“鎖院”,所有與科考相關的出題、閱卷、謄錄、印製等官吏,由考前兩個月開始便生活在其中,並且在放榜前,人員准入不準出,信件許收不許寄。

正因爲此,所以在這長達半年的入圍期間,這羣人唯一期盼的,就是放榜日快些到來,而在此之前,他們的樂趣,就是等待每五天會送進來,並就此住下的那名“信官”,聽他說說女兒國近幾日發生的事,打發打發時間。

這日,僅管時值放榜前夕,卻沒有人提前預收行李,而是全部聚集在荷花池畔,因爲這回信官帶進來的消息,震撼力之大,讓平素一些不愛閒聊、議論的官員都紛紛豎起了耳朵,密切聆聽。

因爲自霓城案爆發後,大夥兒唯一知道的涉案人左璽洸,在四日前被爆出人已不在大理寺,並且去向不明。

雖然大理寺審理案件未到水落石出前,向來不公開,但因此案牽扯到了雲莙,所以不僅小道消息滿天飛,鎖院裡還因此分成了正、反兩派,各自根據自己的“獨門消息”吵嘴、辯論。

“這……算是畏罪潛逃了吧?”

“什麼叫潛逃?大理寺壓根沒承認他是嫌犯!”

“可也沒否認啊!”

“不管大理寺有沒說話,但他這不是給六姑娘找麻煩嗎?”

“是啊!大夥兒都知道他是包夫人的遠方侄兒,況且當初他被拘提時,六姑娘人就在現場,還因此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最後還是大理丞破例親自出面說明,事情才平息下來,現在他一跑,六姑娘包庇與識人不清的聲音不是更沒完沒了了!”

“現在已經不是包庇、識人的問題了……”聽到這裡,被衆人圍繞着的信官長長嘆了口氣。

“那是什麼問題?”所有人一愣,急急催促着他往下說。

“聽說,昨兒個,莙丞相主持會議前,一羣沒眼色的官員竟在她面前討論此事,一會兒說左璽洸相貌醜,一看就不是好人,一會兒說左璽洸那人心機深重,改日一定會犯更大的案,所以一定要儘早將他緝拿歸案,判他個斬立決。”

“然後、然後呢?”

“然後六姑娘就淡淡說了:‘請各位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因爲你們談論的人,正巧是我深愛了多年的男子,我雲莙穆爾特此生唯一認定的駙馬……好,現在開始開會。’”

聽到信官轉述的話,衆人全靜默了,之後,嘆息聲四起。

“啊……是這樣啊!原來,他不僅僅是個參事而已。”

“這六姑娘……唉……怎麼就傻了啊!這世上男子那樣多,她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按理說,能讓六姑娘說出這番話來的人,應該不可能做那樣的事啊!”

“這左參事也真是的,明知六姑娘那樣傾心於他,真是清白的,就像個男人一樣的站出來說清楚、講明白啊!半句話不吭的躲起來是什麼意思?”

正當所有人感慨紛紛時,有一人突然急匆匆地地向人羣聚集處急奔而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最近出的事還不夠多、不夠大嗎?”

望着那名臂綁黃巾,顯見是來通報榜單,次第已定,順便告知衆人可以開始準備歸家消息的男子,鎖場裡資格最老的官員皺眉輕斥道:“若你指的大事是這回的科考,那就省省吧!大夥兒早知道這回科考的結果根本毫無懸念,了不起有兩個人並列狀元罷了。”

“真是大事啊!這回科考的前兩名次第從缺啊!”衝到衆人眼前的黃巾男子氣喘吁吁地說道。

一聽到來人的話,原本嘆息聲四起的花園池畔一下子像炸鍋似的鬨鬧開來。

“從缺?你開玩笑的吧?”

“就是,怎麼可能從缺?”

“沒錯,那兩人的文采不僅驚天地、泣鬼神,策論裡的高明定見更是奇妙地相輔相成到一種渾然天成的境界,可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啊!”

“沒開玩笑,因爲女皇跟許首輔一致認爲,那兩人資格不符。”黃巾男子在衆人議論聲中揚聲說道。

“爲什麼會資格不符?還一次兩個人都不符?”

一聽到這個回答,連平常不愛與人聊天,專管閱卷的那幾位老官員都緩緩向黃巾男子所在之處走了過來。

“據說,女皇一看到兩人的本卷,連彌封都沒拆,就低聲罵了句‘胡鬧’,之後便什麼話都沒說的將卷子扔給了許首輔。”

“許首輔這麼說?”旁人連忙催問道。

“許首輔看後,也罵了句‘胡鬧’,但又說了句‘可惜’,隨後又立即補了句‘不,一點也不可惜’而據一旁的內侍透露,說最後這句話時,她老人家笑得眼睛都張不開了,而女皇的眼眸更是溫柔得都快化成水了。”

聽着這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衆人全目瞪口呆的兩兩相望着。

“到底爲什麼啊?”

“依女皇跟許首輔的眼界,不可能看不出此兩名考生的過人之處啊!”

“這樣的決定,如果沒有個說法,我們這羣閱卷官實在無法接受!”

“有說法。”在衆人,特別是閱卷官的不解與不平聲中,半晌後,黃巾男子又開口了,神情是那樣詭譎。

“什麼樣的說法?”一聽到有說法,衆人自是齊聲問道。

“之所以資格不符,是因爲那兩名皆落籍虹城,卻千里前去霓城應試的考生,他們的應試文牒,一名除了性別之外,能造假的全造假了,另一名則除了姓名、性別之外,連不能造假的也造假了。”

“這……不應該啊……”

“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等等,讓我猜猜,那位能造假的全造假了的考生,莫不會是名女子,並且還姓‘皇甫’吧?”正當大夥兒一起苦思冥想之時,一名白髮老者在於身旁一名上了年紀的謄抄員竊竊私語半晌後,突然開口說道。

“沒錯,皇甫憶君。”黃巾男子用力點了點頭。

“不是我說,我們穆爾特家族的孩子是怎麼了?天底下姓氏那麼多,偏偏獨青睞‘皇甫’……憑空冒出一個皇甫寄書還不夠,這廂又來個皇甫憶君……”聽到這個回答後,自小擔任穆爾特家族唯一男丁——雲書穆爾特,別名皇甫寄書——理學師父的白髮老者喃喃喚道。

“果然,一樣姓皇甫,還帶個本名的‘君’字……我在謄抄卷子時心裡還直嘀咕,說這世上怎麼有人筆跡跟莙丞相一模一樣,原來真是六姑娘的卷子!”

“什麼?是莙丞相?她竟親身考察科考去了?那就難怪了。”

“是難怪了,不過跟皇子一樣同姓皇甫也沒什麼不好啊!走到哪兒都是一家人。”

因白髮老者與謄錄員一席話而頓時恍然大悟的一干人等先是七嘴八舌地說着,而不多時,有幾個人像想到什麼似的叫着。

“那我知道了,若我沒料錯,那位連不能造假的也造假了的考生,應該姓左!”

“不必應該了,就是左璽洸。”這回,黃巾男子直接公佈答案。

“難怪先前有傳聞說在霓城見着了左璽洸,還說那時的他,一路細心呵護、伴隨着一名氣質高雅、靈氣逼人的女子準備應試,原來那名女子就是六姑娘啊!”

“莙丞相不愧是莙丞相,隨便一出手就技驚四座。”

“不只六姑娘,左參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而六姑娘恐怕早知道了,所以纔會傾心於他。”

“可他把事情弄成這樣,六姑娘就算再傾心,也只是徒留傷悲啊!”

“傷什麼悲啊?你沒聽清嗎?他們兩人是一道的,顯而易見,左參事是陪着六姑娘一起去考察,並發現弊案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傳說中的主謀!”

“就是!還有,你剛沒聽他說女皇跟許首輔兩人都笑了嗎?若左參事真有問題,女皇跟許首輔還笑得出來嗎?”

正當大夥兒讚歎、惋惜,又爭吵成一團時,突然有一個蒼老的嗓音驀地響起。

“喂!老李,在看過左參事那令人拍案叫絕的文章後,再回頭來想想‘左’這個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我記得十多年前,西律國有名十二歲拜相的少年,在短短五年間,大刀闊斧的爲西律國制定了許多改革與精進政策,奠定了西律國如今國富民強的基礎,但五年後,他卻突然小三居 ,再無影蹤……當時好像有人說,這名少年宰相其實是女兒國人。”

“沒錯,他確實是女兒國人!我那曾擔任六姑娘幼時影子斥候的孃親還跟我說過,他曾到我女兒國參訪,而那時染了風寒的六姑娘不知曉他的身份,只當他是個普通小哥哥,硬拉着他的手,要他陪了她三天,然後在他臨走前,要他當她的駙馬呢!”這時,一名年輕官員興奮地說道。

“聽你們這麼說,我也記起來了,是有參訪這回事,而那名聰穎之至的少年宰相也確實姓左,論年歲嘛……也與現在的左參事相當,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因爲他名喚左道。”

“字璽洸。”此時,一名坐在一旁,半天沒說話的霓城風家老姑奶奶開口了,慢之又慢,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左道,姓左名道,字璽洸。”

可輪到她了!

忍了那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刻,還她風家大恩人一個徹徹底底的清白,要知道,對她風家有大恩的,從不是什麼他的祖上,而是左璽洸本人!

向來有恩必報的風家爲感懷他的大恩,多年來想盡了各種辦法想還他這份情,但他卻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直至四年前的一個午後——

那日,攜着一箱珍寶,俊美至極的他來至了風家……

“我得去見一個混丫頭,所以把我弄醜,能多醜就多醜,省得那混丫頭巴着我不讓我走。”

這樣古怪的要求,風家從沒聽過,但爲了還那份恩,他們咬牙抹去了他的驚天美貌,幾個月後,輾轉聽說,他到了虹城六姑娘府當參事,並且一當,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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