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前婚後
村民一度以爲這姑娘是個啞巴,不說話,能發出聲音的,大概只有懷裡的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有些話咕嚕咕嚕的,也聽不大清楚,只有那一聲聲爸爸,爸爸,那麼脆亮!
大家這才明白,這姑娘可能是單親媽媽,穿的衣服看起來都漂亮得很,不是農村姑娘有的品位,也就估摸着,這姑娘是個可憐人兒,逃到這窮鄉僻壤來。
顏悅租了一個房子,然後把手裡剩下的現錢給了房東大娘,房東大娘是個好人,雖然這姑娘不大說話,但看着可憐,也就免了一半房租,剩下的錢給顏悅自己留着用。
從那之後,顏悅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過她的世界還有個兒子,有時候也有房東太太的存在。
她整日要麼就是不說話,要麼就是對着兒子自言自語。有時候房東太太要說上好幾遍,她重複好幾遍,然後纔回答。
村裡的人都說,這姑娘啊,是精神有點不大正常。
確實不大正常,這姑娘從不看電視,也不用手機,一切的可以與外界聯繫的都沒有,整天就畫啊畫的,誰也不知道都畫了什麼。
顧凌小同學,雖然這名字是母親賭氣留下的名字,可好歹也是名字,不過這娃子更喜歡大家管他叫寶寶,顧寶寶,凌寶寶,隨你喜歡。
他是極愛自己媽媽的,雖然媽媽不太愛理人,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媽媽又會變成原先的媽媽。
白天的時候,顧寶寶會被房東太太領走,可以在房東太太那裡看電視,吃好吃的。
媽媽做菜太難吃了,要麼就是沒味,要麼就是太甜,要麼就是太鹹。顧寶寶好想念原先的媽媽,燒的一手好菜。
顧寶寶是個奇怪而早熟的娃子,5個月就斷了奶,跟着媽媽吃一些流食,現在他情願喝奶了。
顧寶寶還算開朗,1歲半說話雖然不順溜,好歹表達的意思別人都懂。聰明的娃子,總是能在電視上看到媽媽的樣子,但是看不懂上邊寫的什麼。
每次看到了,就會回家歡天喜地的用着不太流利的言語跟媽媽炫耀“媽媽,媽媽,寶寶,又看見,媽媽了。電視上的,好漂亮,寶寶,好喜歡!”
可惜顏悅只是右耳朵進左耳朵出,跟着兒子唸叨“看到了,看到了。”然後兩眼無神的沒了下文。她根本不明白。
這兒子雖然不懂,可這村裡看電視的還是不少,尤其是這房東太太,看到了這尋人啓事,眼睛一亮,興許啊,姑娘帶回去還有救,雖然不大舍得這顧寶寶。
打了電話,通知了顧宇。顧宇連忙道謝“說自家媳婦兒走丟了,多虧了您。”
房東太太聽了,也跟着唸叨“哎,這姑娘啊,癡癡傻傻的,真是看着讓人心酸,還帶着這麼小的孩子,着實可憐!可不能有下回了,這次是好心收留了,也巧了看了電視。要是下回遇到壞人,拐了孩子,可真是造孽了!”
顧宇聽着心驚膽顫,他家媳婦兒癡傻了?他當時就怕顏悅想不開,尋了短見,他猶記得,她對他說的話,說要是背叛就自殺。
雖然他沒有背叛,可是她的觀念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現今,她卻癡傻了。他家媳婦兒吃了多少苦啊!
顧宇掛了電話,在一個不知名的城市裡,哭着拽着自己的頭髮,自責的要死。
看看他的臉,清瘦的不成了樣子,臉上還有着許久未颳得的胡茬,眼眶都是黑乎乎的,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沒睡。
天知道,這半年來,他跑了多少城市,那麼多的尋人啓事,凡是有丁點相像可能的,他都會跑去,日夜不顧,爲了徹底打敗紀言,走哪都不忘了辦公。
他人已經被折磨的徹底的不成了樣子。
他想着“老婆啊,這一次一定是你,癡傻我也認了,總比死了好,總比死了好啊!”
顏家上下,顧家上下,除了着急幫忙找人,沒一個去管這兒子顧宇,女婿顧宇。任他自生自滅,這一次着實氣着了!雖然也不能怨他,但是好像一切因他而起,這麼好個姑娘,這麼好個孫子(外孫),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顧宇本打算坐飛機,連夜趕去。但又臨趕上顏母生了病,他想着把媳婦都弄成這樣了,她母親再有點事,那他都沒臉見他家媳婦兒了,花了一天時間回去,給顏母照顧的週週到到,雖然顏母沒有怎麼搭理他,可本分盡到了。然後不眠不休的再去坐飛機去顏悅那裡。
他上飛機去顏悅那裡之前,又去了紀言那裡,時隔半年,半年後的今天,紀言又進了醫院。傷勢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總是有那種賤皮子的!就算顧宇怎麼恨他,打他,他也不還手,不閃躲,任人宰割,然後還是愛的那麼深,算計的那麼深!
顧宇來顏悅這村裡的前一天,村裡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叫蘇離深,女的叫洛晴。村裡的人都議論“這次下鄉來了個夫婦度假,男女俊俏的像畫裡的人一樣。”
“是啊,是啊,長得跟半年前的那個顏姑娘似的,漂亮死了!”村婦A說。
“哎,可惜了顏姑娘是個瘋丫頭。癡癡傻傻,可憐見啊!”村婦B也頗爲感慨。
這話恰巧就讓洛晴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