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章 惡有惡報

143章 惡有惡報

“這是乾淨的毛巾。”童嘯推開門進來時,童瞳已經恢復了常色,靜靜的翻開着相冊,很多都是自己在訓練時被抓拍的照片。

童嘯神色裡閃過疼痛,然後淡淡的開口,“這是我的女兒,也叫童瞳,很小的時候就被我送走了,一直以來,我都對不起這個孩子,沒有照顧她,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童瞳擡起頭,看着似乎陷入沉思裡的童嘯,情緒激烈的波動起來,剛想要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卻聽見童嘯繼續道,“可是她是我一生的驕傲,是這個國家的驕傲,即使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立下的功勳,可是我知道,這個孩子用她的生命守護着這個國家的安寧。”

童瞳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裡,驕傲?可是自己卻背叛了國安部,貪戀安逸的生活,自己並沒有死,清澈的眼眸裡漸漸的染上了一絲的陰霾和晦暗,這樣的自己,不但行動組的夥伴會失望,上校會失望,爸爸也會失望吧,他引以爲豪的女兒是一個逃兵!

“好了,快去衝個澡,湯好了就可以吃飯了。”童嘯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撫摸上童瞳的頭,“這是毛巾。”

因爲晚飯後要去見沈直,所以這一餐飯吃的也算是快,歐陽明晚上不需要去醫院,也就跟着一行人過去了,童嘯、童瞳和譚驥炎坐在後座上,歐陽明坐在副駕駛,開車的是童嘯的隨扈,前後還各有一輛車,也都是他的隨扈,童嘯畢竟是國安部的部長,他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半點馬虎不得

汽車向着海淀區這邊開了快二十分鐘,然後拐進了一個有些陳舊的小區,小區估計有十多年了,沒有鬧市區的那些公寓樓的巍峨明亮,反而是泛着陳舊古樸的氣息,水泥路面在時間的流逝裡有些的損壞,道路兩邊都是高聳的大樹,綿延開來,小區的花壇裡也都是一些花草和灌木,而一樓的房子前面都帶着院子,差不多也都是種滿了綠樹,所以夜色之下,在昏暗的路燈裡,整個小區顯得格外的安靜。

童瞳情緒不太好,原本和童嘯的親密在看到相冊之後,聽到童嘯的那一番話,童瞳那一直壓制的負面情緒剋制不住的侵襲而來,目光甚至不敢去看童嘯的臉,怕在那一張慈愛溫和的面容上看到失望和厭惡。

譚驥炎無聲的握緊了童瞳的手,她的變化譚驥炎在吃飯時就發現了,雖然童瞳的情緒一直掩飾的非常好,從眼神到說話的語調,根本看不出一點不妥,可是和童瞳在一起這麼久了,譚驥炎卻能清楚的從她那細微的眼神裡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童瞳不願意說,譚驥炎也沒有多說什麼,峻臉上依舊保持着慣有的深沉和冷靜,和童嘯說着一些政事,偶然歐陽明也會插過話,鳳眸中餘光偶然瞄向身邊的童瞳,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了一些,拇指輕輕的摩挲着童瞳光滑柔嫩的手背。

譚驥炎他們說的是正事,所以童瞳只是安靜的聽着,雖然心裡頭依舊很是難受,這個時候童瞳沒有辦法面對童嘯,可是譚驥炎握着自己的手時,卻似乎也將力量傳遞了過來,讓童瞳浮躁的心也漸漸的安靜下來。

隨扈已經檢查了這一片,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童瞳一行這才下了車向着樓上沈直藏身的地方走了過去,小區真的有些破舊了,樓梯燈都壞了,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到臺階,幾人於是將手機拿了出來,因爲樓道狹窄,便是兩個人以前向着頂樓走了過去。

“譚副市長,童小姐,果真是稀客啊。”當聽到開門聲時,沈直剛從臥房裡走了出來,便看見客廳裡不請自來的幾人,臉上緩緩的露出陰邪的冷笑,有些的自嘲,有些的不甘。

“在心理診所被殺之後燒死的人是你的雙胞胎哥哥何寶強。”譚驥炎冷聲的開口,銳利的目光凜冽的看着表情一怔的沈直,案情一切都明瞭了。

“那又如何?殺死何寶強的人可不是我

。”沈直依舊是一身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雪白色衣服,坐在白色的沙發上,撥了一下劉海,露出一雙狹長的含着冷笑的眼睛,似乎死的那個人只是阿貓阿狗,而不是他的雙胞胎哥哥。

沈直森寒的笑着,格格的笑聲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的詭異,“兇手一直逍遙法外,我自然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纔不敢路面,相信譚副市長會體諒我一個普通市民的害怕心理吧?”

“哼,是不是你殺的人,自然有警方調查。”歐陽明是一個純粹的人,身爲醫生,他的一生也都是撲在了醫學研究上,所以對於沈直這樣打着心理醫生的噱頭,可是卻違背醫德,利用病人的隱私威脅利誘,甚至不惜殺人,歐陽明那總是帶笑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厭惡。

童嘯一直沒有開口,看起來如同只是一個意外進來的旁觀者,儒雅溫和的面容,眼神清明,可是沈直身爲心理醫生,對於人的細微觀察還是非常拿手的,所以此刻,即使童嘯沒有開口,沈直卻也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不同於譚驥炎這樣冷酷威嚴的震懾,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不安和驚恐,沈直明白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用殺死何寶強的兇手名子換取我見南哥的權利。”沈直將目光看向譚驥炎,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冷笑,童嘯帶來的不安感覺被完美的壓制下來,“譚副市長,輿論已經造成了,所以只要捉拿到真兇才能讓童小姐洗清罪名。”

童瞳拉了拉譚驥炎的手,示意他不要答應沈直的條件,是誰殺死了何寶強,關曜一定會查出來,只可恨眼前的沈直卻一點犯罪的痕跡都找不到,太乾淨了,如同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程天南不曾留有任何對沈直不利的證據,這也是沈直在程天南倒臺之後,卻依舊逍遙法外的原因。

“柳康母親的只怕不是跳樓自殺,而是被人推下去的吧。”譚驥炎黑眸倏地銳利起來,將沈直那突然僵硬的坐姿收入眼中,“恨你入骨到要殺了你的人,而之後又意外身亡的,只有柳母一人,而你應該是告訴了她柳康被殺的真相。”

沈直的臉上終於沒有了笑容,然後轉爲了陰狠的猙獰,空洞的冷笑聲冰冷刺耳,沈直原名何寶剛,和何寶強是雙生兄弟,在黃樹村這個小村莊裡何家雙胞胎的出生無疑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老大何寶強在孃胎裡似乎搶了沈直的營養,長的虎頭虎腦,粉嫩壯碩的惹人喜歡,可是沈直小時候卻是體弱多病,村診所的大夫甚至懷疑瘦小乾癟的沈直活不下來。

而身爲孿生兄弟,等到兩個孩子五六歲,已經懵懵懂懂懂事的時候,何寶強已經是個討人喜歡的壯小子,村子裡同齡的孩子也都喜歡他,將他當成了孩子王,而在其他孩子還都是隻知道上樹下河的時候,沈直卻已經開了智慧,比起這些撒野玩耍的孩子懂事聰慧了很多,可是對於孩子而言,過早的成熟便是不合羣

小時候的沈直被孩子孤立,甚至被欺負,因爲他不會爬樹,不會抓魚,甚至不會和他們一起玩,連同何寶強這個大哥都不喜歡陰沉沉的弟弟,尤其是在他用一雙三角眼冰冷冷的看人的時候。

孩子總是最天真卻又最殘忍,他們孤立了沈直,甚至開始將他當成了敵對的孩子,從言語到動作上的欺辱,讓無力反抗的沈直性子越來越陰沉。

而上小學之後,沈直利用他過早的聰慧來教訓那些欺負過自己的孩子,可是沈直那個時候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上學的孩子,在家長和老師的眼中,他的那一點計謀還是被看穿了,於是大人也開始厭惡這個陰沉沉,甚至心思狠毒的孩子。

沈直離開了黃樹村,何家找了很久,甚至報案了,可是沈直的聰明讓他躲開了家人的尋找,可惜在外面的生活是何其艱難,直到沈直被毆打的時候遇到了程天南,他那一雙陰沉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第一次沒有遭到厭惡,反而是欣賞。

程天南替沈直抹平了所有的痕跡,重新取了名字和身份,然後培養他從高中開始上學,大學,然後出國留學,而在這期間,沈直就將憨厚老實的何寶強偷偷接到了北京,然後囚禁起來,何寶強即使和沈直是雙胞胎兄弟,可是長大後除了五官之外,卻並不相似。

可是多年的囚禁,何寶強思想越來越呆滯,臉也越來越消瘦,不見陽光造成了和沈直一樣蒼白的膚色,終於兩個人站到一起單純從容貌上根本區分不出來,直到沈直想到利用童瞳殺死自己這個罪名,然後讓程天南和譚驥炎交易,從而獲得平安出國,可是終究還是被黃樹村這三個字暴露了真相。

童瞳在停電之後離開了,柳母一早其實就在診所,和何寶強一樣都被迷暈了,在一片黑暗裡,沈直等柳母和何寶強醒來之後,利用事先的錄音將柳康被算計殺害李蘭蘭,直到之後被自己派出去的殺手滅口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

經歷了喪子之痛,柳淵海即將被判處無期徒刑,柳母原本就已經快要精神崩潰了,而她一直信任着沈直這個心理醫生,尤其是在他出手幫忙處理了墓地的事情,可是如今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沈直的陰謀,被激怒的柳母抓起了刀子將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的何寶強當成了沈直給殺了,然後逃了出去,被沈直安排的人打暈,造成了跳樓身亡的假象,而沈直則佈置了兇殺案的現場,然後一把大火造成了童瞳殺人的假象

“譚副市長,即使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如何?我已經準備好了機票,上面的名字正是何寶強,明天一早的飛機隨時可以去任何國家。”沈直森冷的笑着,陰沉的目光裡是瘋狂的得意,雖然到最後不能救南哥,可是隻要自己還活着,沈直惡毒的眼神看向童瞳,自己一定會想辦法殺了她給南哥報仇,然後自己也會陪着南哥去九泉之下。

“不,你錯了,你是沈直,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而殺死你的正是柳康的母親。”可是在沈直得意的目光裡,譚驥炎冷冷的聲音陰霾的沒有一點溫度,看向沈直的目光如同看待一個死人。

“譚驥炎,你敢私自殺人?”沈直那總是平靜的表情在瞬間崩塌了,四分五裂的臉上不再是之前的洋洋得意,反而被一股陰厲的怒火所取代。

“你是沈直,刑偵處的頭像還原和dna都顯示你是沈直。”譚驥炎冷眼掠過,然後牽着童瞳的手轉身離開,他絕對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定時炸彈離開,隨時會對小瞳動手的人存在的,譚驥炎臉龐上殺機掠過,所以沈直只有一個下場死!

歐陽明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有着眼陰狠的一面,明明之前看起來她只是一個沉穩寡言,甚至有些工作狂性質的小輩而已,可是剛剛譚驥炎那渾身迸發出的寒意和戾氣,讓歐陽明眉頭皺了起來,可是還不曾開口便被童嘯制止住了。

一行人離開了客廳,卻似乎還能聽見沈直那不甘心的刺耳笑聲,“童部長,歐陽叔叔,很晚了,我和小瞳就先回去了。”譚驥炎似乎又變回了沉穩內斂的一面,夜色籠罩之下,是峻朗的臉龐,五官深刻而美俊,神色威嚴裡隱隱的透露着尊貴,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陰狠決絕。

“爸爸,歐陽叔叔,我們先走了。”童瞳還有些無法面對童嘯,所以聽到譚驥炎告別,也就跟着打招呼。

“我讓車送你們回去。”童嘯溫和的笑着,目光看向低着頭的童瞳,童嘯也察覺出童瞳情緒的不對勁,只是一時半刻卻沒有想明白。

“不用了,童部長,我和小瞳走走。”譚驥炎拒絕了,握着童瞳的手,對着兩個長輩微微頷首,然後一起走向夜色裡,路燈昏黃的光芒之下,兩個身影靠的很近,攜手離去

“童嘯,驥炎這個孩子太狠了,這事明明該由警察來處理的。”不吐不快,歐陽明皺着眉頭看着離開的譚驥炎,這個孩子怎麼不像是譚家的人,譚國華那個性子歐陽明明白老實質樸,沒有什麼心思,譚老爺子雖然厲害一些,可是卻也是直來直往的脾氣,怎麼到了譚驥炎這裡,卻生出這樣陰狠的性子,關鍵是平日裡還半點都看不出來。

“歐陽,你以爲能爬到副市長的位置,會是一隻小白兔嗎?”童笑失笑着,搖搖頭,拍了拍歐陽明的肩膀,這些黑暗的事情,不管過了多少年,歐陽都不會明白,其實今晚上如果譚驥炎不這樣做,童嘯也會讓人秘密處理了沈直,這個人該死,致死他的屍體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譚驥炎說的一般,沈直早已經是個死人,被柳母殺死的死人。

“你們……小瞳那孩子怎麼就遇到你們這些冷血的人。”歐陽明不滿的開口,可是轉而想到童瞳之前似乎也殺了不少人,不由的挫敗一瞪眼,這是不是古話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靜靜的走在夜色裡,譚驥炎側目看着身邊的童瞳,童部長不在這裡,這個孩子的情緒終於不再控制了,垮着小臉,蔫蔫的模樣如同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的,讓譚驥炎又是心疼卻又有些的喜悅,至少這個孩子不再自己面前掩飾情緒。

“譚驥炎,你說如果爸爸發現我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怎麼辦?”童瞳調整了一下情緒,可是聲音還似乎悶悶的,帶着擔憂和不安。

“無所謂,反正你要嫁的人是我,也不是童部長。”譚驥炎笑着開口,低頭在童瞳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順勢抱住童瞳。

“譚驥炎,我和你說正經的,不要鬧!”童瞳不滿的擡起頭,瞪着峻臉染笑的譚驥炎,這個時候他還嘲笑自己,可是爲什麼譚驥炎笑的有些冷,那眼神怎麼看都有些的危險,吞了吞口水,讓童瞳頓時生出了危機感,想要逃,可是譚驥炎的雙臂卻如同鐵鏈一般鎖在了自己腰間。

“小瞳,你太在乎童部長了,這不像你。”譚驥炎正色的開口,目光鎖住童瞳的有些躲閃的目光,心裡頭有些的失望,這個孩子有自己的秘密,甚至不願意告訴自己,她終究沒有做到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沒有開口,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說,童瞳也不想欺騙譚驥炎什麼,所以此刻她只是伸過手緊緊的抱住了譚驥炎的腰,然後靠在他的胸膛上,如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來讓自己安心

“還真是個孩子,我不是責怪你,罷了,以後想說再說吧。”看着埋首在自己懷裡的孩子,譚驥炎有些的無奈,心頭的失望倒也散了幾分。

“我不是孩子,我也沒有撒嬌。”童瞳皺了一下眉,雖然每一次譚驥炎喊自己孩子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到一種寵溺的讓人舒適溫暖的感覺,可是自己早就不是孩子了,譚驥炎這語調更多的是敷衍。

“好,不是孩子,走吧,我們回家。”對於童瞳這樣幼稚的不開口的行爲,譚驥炎軟了眼神,只是心疼她有心事,不高興而已。

童瞳悶悶的從譚驥炎的懷抱裡退了出來,擡起頭,走到路燈之下,這才發現譚驥炎的連森並不是很好,臉上帶着疲倦,這才猛然想起,今天中午下飛機就被帶回了譚家大宅,然後下午譚驥炎就去工作了,而之前一夜,譚驥炎在日本只怕也是一夜沒有睡,立刻心疼起來,“我們打車回去,你好好睡一覺。”

譚驥炎的確有些的累了,他也不是鐵打的身體,點頭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怡然園小區的名字,和童瞳坐到了後座上,十多分鐘就回到了家。

童瞳精神這會比譚驥炎倒好一些,自己先去浴室裡放了洗澡水,順便將譚驥炎的衣服和毛巾都拿了過去,走出浴室卻發現譚驥炎靠在牀頭,身上還是筆挺的黑色西裝,閉着眼,眼下有着一圈疲憊的灰黑色,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卻已經疲憊的睡着了。

“譚驥炎,你先去洗澡。”看到他這麼疲憊,童瞳有些的心酸,糾結和童嘯相認的事情都忘記了。

童瞳一開口,譚驥炎已經睜開眼了,點了點頭,起身的同時在童瞳的脣上親了一下,這才走向浴室洗浴,被熱水一泡,譚驥炎又恢復了一些精神,之前已經聯繫了龍組的部下,沈直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至於媒體方面,譚驥炎明天還要和關曜聯繫一下,公開這一次沈直被殺的案件的調查,徹底洗清小瞳的罪名。

日本方面,玖蘭源倒是約了明天早上的視頻電話,想到此,譚驥炎滿是水珠的臉龐上染上冷酷的笑容,日本這一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想到阮菁,譚驥炎沉了沉眼神,終於在片刻之後歸於冷漠。

等譚驥炎回到牀上時,頭髮只是用毛巾擦乾了,童瞳拿過吹風機幫他吹着頭髮,黑黑的短髮原本是一根根的樹立着,如同譚驥炎的人一般給人一股幹練和精明,可是此刻卻顯得有些的柔軟

吹風機帶來的熱度讓譚驥炎原本就不濟的精神更加渙散,腦子裡還在想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卻漸漸的閉上眼倒是第一次比童瞳先睡着。

吹乾了譚驥炎的頭髮,童瞳關了燈,在牀裡側躺了下來,蜷縮在譚驥炎的懷抱裡,而已經入睡的譚驥炎似乎也有感應一般,雙臂圈住了懷抱裡的人,似乎這樣才完整了圓滿了,那原本帶着疲憊的峻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如果沒有譚驥炎,或許在享受了一段平常人的日子之後,自己還是會回到特別行動組,可是此刻,童瞳看着黑暗裡譚驥炎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下手覆蓋住了譚驥炎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上,她和譚驥炎之間已經有了割捨不斷的羈絆,這個時候,童瞳真的沒有辦法離開,那麼背叛這個罪名就這樣抗下吧,爸爸會一直以爲自己是他的驕傲,上校他們都會記得曾經那個爲國犧牲的小七,沒有人知道她是一個軟弱的,讓人看不起的逃兵。

——分隔線——

第二天,童瞳在入睡之前告訴自己明天一早要早起給譚驥炎做早飯,雖然每一次都是譚驥炎先起來,可是想到譚驥炎的疲憊,童瞳決定自己賢惠一回,可是當七點鐘不到睜開眼時,卻對上了一道深邃的黑眸。

“怎麼不多睡一會?”童瞳喜歡賴牀,在基地訓練那麼多年,賴牀兩個字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後來沒有任務的時候,童瞳就養成了這個習慣,而此刻,聲音有些的迷糊,軟糯糯的,瞅了一眼譚驥炎,還有些不清醒。

“你昨晚做夢了?”譚驥炎說的有些咬牙切齒,大清早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的慾求不滿。

“然後呢?”童瞳打了個哈欠,迷糊糊的看着譚驥炎那峻朗的側臉,七點不到,窗戶外的陽光不夠亮,臥房裡蒙上清晨那種灰濛濛的感覺,映着譚驥炎的臉更加的峻朗,沒有梳理的黑髮遮住了眼睛,鼻樑高挺,薄脣抿的有些緊,下巴上有着一夜之後冒出來的青青胡茬,沒有了那種西裝革履的威嚴,多了一種隨性的不羈和散漫,只是看起來有些的危險。

“然後你喊着童部長。”譚驥炎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雖然昨晚上很累,甚至什麼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可是半夜童瞳估計做夢了,原本譚驥炎聽的也不清楚,直到後來才知道童瞳喊的是童嘯,還大力的抱着自己,這讓譚驥炎幾乎差一點要將睡着的童瞳就給搖醒

可是鑑於童瞳睡眠淺,譚驥炎愣是忍住了那滿腔的醋意,黑夜裡瞪着眼瞅着童瞳,然後譚驥炎以爲自己會睡不着了,可是後來卻竟然也睡着了,早上一醒來,譚驥炎就黑着峻臉,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孩子更在乎童部長的事實自己已經早就認清了,所以最後也睡着了。

一個激靈,童瞳的睡意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心怦怦的跳動着,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尤其是對上譚驥炎那幾乎要吃了自己的兇狠目光,童瞳身體向着牀裡側挪移着,結果因爲害怕,挪動的幅度大了一點,然後童瞳直接從牀上消失了,撲通一聲掉下了牀沿跌在地板上。

手肘上的痛穴磕到了地板上,痛的童瞳齜牙裂嘴着,然後認命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對着譚驥炎陪着笑臉,“你再睡一會,我去做早餐。”

看着吱溜一下逃掉的童瞳,想到她突然掉下牀的一幕,譚驥炎無力的嘆息一聲,搖搖頭,目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這個孩子到底爲什麼對童部長這麼在意,如果不是之前童部長說過自己的女兒在任務裡犧牲了,譚驥炎都要懷疑小瞳就是童部長的女兒了,就算是將童部長當成了父輩,當成了父親,可是有必要半夜夢話喊的都是童部長嗎?想到此,譚驥炎那剛平靜的峻臉再次陰沉的黑了下來,這個該死的孩子難道有戀父情結?

早飯在譚驥炎黑黑的峻臉,不是丟過幾記冰冷的眼刀子,童瞳心虛的笑容裡解決了,譚驥炎還要去處理日本的問題,所以童瞳直接去了刑偵處找關曜解決沈直殺人案的後續問題。

“童小姐車速開的有點快。”李成是來怡然園接譚驥炎的上班的,沒有進來,車子停在了怡然園的門口,然後看見一輛白色的沃爾沃咻的一下衝了出來,開入了車流之中,左閃右拐的,速度極快,車子很穩,然後消失在了視線裡,李成還在想這司機車技不錯,然後看到隨之出來的譚驥炎,這纔想起那沒有注意車牌的沃爾沃正是童瞳的車。

“嗯。”逃的倒挺快,不過這樣一來,這孩子不會像昨天一樣心不在焉的煩躁了吧?譚驥炎靠在後座上,雖然還是有些鬱悶,難道小瞳真的喜歡童部長?然後譚驥炎狠狠的將這個念頭打碎,只是臉又鐵青了一些,眼神又兇狠了幾分。

淺蒼貴井的刀傷並不太嚴重,嚴重的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弱,不過在休養了兩天之後,吃了不少的補品,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血色。

“譚副市長,考慮的怎麼樣?”辦公室裡,只有玖蘭源和坐在一旁的淺蒼貴井,玖蘭源知道譚驥炎一回來沒有去工作而是回了譚家的大宅,而且譚驥炎的父親假期到了也沒有離開北京,看來譚家一定會答應之前自己開出的合約,估計會有些的討價還價,所以玖蘭源纔會讓淺蒼貴井也過來了,畢竟到時候和譚驥炎談判的時候,身邊多一個得力的助手,要划算的多

“在此之前,我發一些東西過來。”譚驥炎冷聲的開口,然後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將一段視頻直接發給了電腦另一頭的玖蘭源。

片刻之後,隨着畫面上那男人越來越不堪入目的話語,加上鏡頭的特寫,玖蘭源啪的一下關上了視頻,臉色陰鬱的駭人,一股怒火勃然而起,直到感覺到青筋暴突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冰涼的觸感,對上淺蒼貴井那柔和的目光,玖蘭源這才從暴怒裡冷靜下來。

“看來我果真是小看了譚副市長!”從牙縫裡擠出話來,玖蘭源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被譚驥炎給算計了,根據他的調查,譚驥炎當時去豪爵娛樂城也是巧合,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怎麼可能部署好這一切計劃,畢竟連自己都沒有查到豪爵娛樂城竟然是白狼的人所管理的,譚驥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這個視頻我會保密的,但是有些條件還需要詳細談談……”譚驥炎昨晚雖然睡的還算不錯,可是介於童瞳半夜叫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譚驥炎一早上的情緒直接可以用狂風暴雨來形容,所以此刻言辭就愈加的犀利。

一個小時之後,中日雙方秘密達成了一些條款和協議,然後譚驥炎遵照約定的將那段兒童不宜的視頻刪除了,拍攝的微型攝像機也讓人送給了玖蘭源,這件事算是徹底終結,而關了電腦之後,玖蘭源終於還是失控了,狠狠的砸了辦公桌上的東西,然後直接罷工一天,送淺蒼貴井去醫院檢查去了。

刑偵處。

關曜之前已經接到了譚驥炎的電話,對於不公佈沈直身份,直接當他是已經死掉的人,關曜立刻明白譚驥炎做了什麼,可是對於沈直這樣將所有犯罪證據消滅的乾乾淨淨,利用何寶強身份出國的打算,關曜也算是接受了譚驥炎的做法,如果法律不能制裁沈直,那麼就用非常手段吧,更何況沈直如果活着,小瞳不知道會如何的危險。

“怎麼了?沈直這個案子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怎麼還哭喪着小臉?”關曜朗聲輕笑着,目光柔和的看着有氣無力的童瞳

沈直這個案子是柳母所爲,動機很明確,畢竟柳康之所以會殺了李蘭蘭是因爲沈直擔任心理醫生時,暗中操作的,而柳康又是被沈直派人所殺,所以柳母一時無法接受殺了沈直,然後畏罪自殺,關曜已經通知了公佈部的新聞部準備就這個案子接受媒體的採訪,公開調查的情況和證據,卻沒有想到依舊看到童瞳垮着小臉的模樣。

“我和譚驥炎之間出了一點問題。”童瞳抓了抓頭,然後無奈的看着關曜,譚驥炎早上那臉色真的不太好看。

“怎麼了?”關曜將茶杯裡的水送給坐在沙發上的童瞳,驥炎和小瞳在一起之後,倒是情緒明顯多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基本都是冷沉着峻臉,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我睡覺說夢話喊了其他人的名字。”童瞳嘆息一聲,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行爲,幸好以前沒有,否則特別行動組的機密還不被自己無意識的夢話給曝光了。

關曜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看着表情豐富的童瞳,一會哀怨,一會慶幸,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可以想象出譚驥炎當時的臉色有多麼恐怖。

“頭,武導來找你。”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一個警察對着關曜開口。

“關處長,你可真的要幫我啊,否則我就真的沒法子活了。”武乾哭喪着臉,絕對比童瞳那表情更加的哀怨,直接衝向了關曜這個救星,甚至沒有注意到童瞳的存在。

“又收到恐嚇信了?”關曜斂了面對童瞳時的溫和之色,神情裡多了一份刑偵警察的銳利,這個劇組關曜之所以熟悉,不僅僅是和武乾這個導演有過幾面之緣,也是因爲童瞳之前接了《刺青》這個電影的女主角,而沐放帶着武乾來找自己,原來戲還沒有開拍,先是童瞳因爲涉嫌殺害沈直的案子被抓,然後武乾還沒有來得及思索要不要換女主角,第二天劇組就收到了一封恐嚇信。

白色的a四紙,沒有任何的指紋,上面的用動物的血寫出來的血債血償四個大字,陰森森的,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慄,這樣恐嚇的案子還不夠資格讓關曜接手,不過因爲沐放要爭取童瞳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所以關曜這才接手處理,讓孫盈盈和熊華去劇組走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是啊,這是第二封恐嚇信了,我不敢拍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惹了事,連累整個劇組

。”武乾沒有了往日那猥瑣的一面,他這個人非常的迷信,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都有些的忌諱,平日裡初一十五也都還是吃素的,出去拍戲的時候,見到了廟,都要跪拜丟些香火錢。

所以如果在其他導演手裡遇到這樣恐嚇信,估計都直接當惡作劇無視了,可是武乾卻寧願損失錢財,不拍這電影,卻也不敢真的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所以正好沐放找了武乾,也算是互惠互利,關曜接了這個案子,等查清楚之後,童瞳依舊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到時候再開拍。

關曜抽出了一個塑膠手套戴在了手上,這纔拿起武乾顫抖着手遞過來的恐嚇信,和第一封一模一樣,也是大紅色的信封,很是乾淨,看不到什麼痕跡,打開興奮,裡面是整齊摺疊的a四紙,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了,氣味有些的難聞,血債血償四個人陰森詭譎的暴露在關曜的視線裡。

關曜將紙張前前後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看得出兇手很謹慎小心,這四個血色的紅字和之前第一封四個字很是相似,出自同一個人之手,用了雞血,而不是一般意義上恐嚇人從的紅油漆,關曜也感覺這不是簡單的惡作劇,而是有人似乎真的要行兇殺人。

“頭,城南發生了命案,被殺的是……”孫盈盈快速的跑進了辦公室,話剛說了一半,看到有外人在,立刻停了話,向着關曜走了過來,低聲的對他開口,“張川西被人殺了,手段極其殘忍,是分屍。”

關曜臉色一變,快速的將手裡的恐嚇信又原還原的收進了信封裡,看着武乾開口,“你這個案子我會查的,有什麼消息你打電話給我或者過來找我都行。”

“那好,我不打擾關處長你了。”武乾連連點頭,然後退出了辦公室,也知道關曜有案子要查,自然也不敢耽誤他的時間,從頭至尾倒是依舊沒有注意到童瞳的存在。

“小瞳,你沒事跟我去現場吧。”關曜知道武乾這個恐嚇信如果不查清楚,他是不會開拍電影的,正好童瞳暫時也沒事,關曜擔心她依舊還在和譚驥炎的問題,直接將人拐去了罪案現場,畢竟童瞳的敏銳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張川西是個定居在北京的富商,住所是郊外的一幢別墅,第一個發現屍體報案的是別墅的鐘點工,一打開門,還沒有準備開始一天的打掃,就看見了死在客廳地毯上的張川西,當場嚇得鐘點工尖叫連連,跌跌撞撞的拿出手機報了警。

童瞳對血腥味很敏感,所以走進大門口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別墅很大,不過圍牆倒是非常高,上面還有高壓電網,門窗都是鎖的好好地,看起來張川西這個富商平日裡很謹慎,只是還是逃脫不了被殺的厄運

走過客廳的玄關,童瞳便看見了血泊裡的屍體,是被分屍的,頭從脖子處斬斷了,鮮血乾涸的流在了地毯上,被地毯給吸收了,兩條手臂從肩膀處斬斷,腿是從大腿處斷掉的,因爲這個別墅很偏僻,估計當時即使有分屍的聲音,在隔音效果很好的門窗都關閉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到什麼聲音。

客廳沒有打鬥的痕跡,童瞳將目光從慘不忍睹的屍體上移開,看了看四周,歐式的裝飾風格,壁爐旁的長臺上放了不少的工藝品和相框,然後是上樓的樓梯,角落裡有着盆栽,落地窗,這邊有一組桌椅,而沙發後面是一個木製的工藝品架子,沙發這邊的地上就是被分割的屍體。

“初步判斷死者已經死了十二個小時左右,遇害事件是在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屍體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然後才被分屍的。”周法醫一邊進行着初步的屍檢,一邊向着關曜彙報着屍體的情況。

“血跡有些的少。”童瞳再次將目光看向屍體,地毯雖然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可是被五馬分屍,童瞳看了看乾涸的血跡,總感覺血跡有些的少。

“嗯,有可能是兇手等死者的死亡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血液凝固了,這才進行分屍的,所以血跡少了很多。”關曜點了點頭,示意周法醫將屍體帶走,張川西目測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能勒死這樣一個男人,而保持現場沒有雜亂,一種可能是兇手行兇之後重新整理了現場,還有一種可能是兇手認識死者,出其不意的攻擊,勒死死者,然後再進行分屍。

“頭,監控都壞了,兇手事先應該踩過點。”熊華檢查了監控之後對着關曜開口,看來這是一個很聰明謹慎的兇手。

現場分屍,血跡沒有什麼飛濺,看得出兇手的行事很謹慎,弄壞監控探頭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關曜皺着眉頭看向門口,他更傾向於兇手是死者的熟人,所以纔會讓死者沒有防備,而且張川西是個富商,如果因此結了什麼仇也不奇怪。

“頭,鐘點工的口供錄好了,沒有什麼可用的線索。”孫盈盈走了進來,將手裡的口供遞給了關曜,然後笑着拍了拍童瞳的肩膀,“不害怕嗎?如果害怕不要一個人擔着,最好去看心理醫生,當然,我是說局裡的心理醫生,沈直那樣的還似乎少接觸爲妙

。”

“我沒事。”童瞳感激的看着關心自己的孫盈盈,這樣的場面並沒有什麼可怕的,童瞳以前經歷過更加可怕的場景。

不過現場真的很乾淨,倒像是專業人士做的,童瞳環顧了一下,如果沒有那被分屍的恐怖屍體,和地毯上那乾涸的血跡,這個客廳真的看不出是一個兇殺案的現場,而且有什麼仇恨,想要將人五馬分屍這麼惡毒,更像是一種報復,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和仇恨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所以纔會在勒死死者之後,再進行分屍。

“盈盈,你去查一下張川西的情況,看看他有沒有什麼仇人,熊華,你聯絡張川西的家人,看看他們是不是知道什麼,尤其是張川西最近情緒有沒有什麼不妥,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關曜快速的下達着命令,自己開始在客廳詳細的檢查着,不放過每一處細節,不遺漏任何一個線索。

童瞳向着樓上檢查了過去,雖然客廳是第一現場,可是樓上或許也有什麼線索,當推開臥室的門,看到牀頭的櫃子裡擺放的一份文件時,童瞳驚呆了,“關曜。”

“怎麼了?小瞳!”關曜聽到童瞳的聲音,雖然知道現場已經被警察給包圍了,還是驚了一下,快速的向着樓上大步的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隨後走向開着門的臥房。

“這個給你。”童瞳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了走過來的關曜,忽然隱隱的感覺案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關曜不解的接過,然後臉色倏地一變,這是一個編劇的劇本,而上面黑色的宋體字赫然寫着兩個大字《刺青》這是電影刺青的劇本,也就是說張川西的死和之前武乾收到的恐嚇信有關聯,那果真不是單純的恐嚇信。

“小瞳,你知道張川西這個人嗎?或者聽過他的名字嗎?”關曜翻了一下劇本,並沒有什麼不妥,又在櫃子裡找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之前武乾的兩封恐嚇信。

“沒有。”童瞳搖搖頭,將記憶從腦海裡過了一遍,《刺青》這部電影和張川西似乎沒有什麼關係,自己不得己聽到他的名字,不過看着關曜手裡的劇本,童瞳推測,“他有可能是這一次電影的贊助商或者是投資商,這個具體還要去詢問武導。”

“嗯,我們去一趟劇組。”關曜將劇本收了起來,和童瞳一起離開現場直接驅車趕往《刺青》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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