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是芊芊，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我們家欠了你什麼，你對我做的那些，都已經夠了。你聽到沒有？”
他的神情，冷冽而凌厲。
他的話語，絕情而疏離。
他已經決定了，要把白嫣然劃離自己的人生。
今天，就是一個了斷。
他不想讓她不斷在自己面前晃盪，不願意她的存在威脅姚友芊一分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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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絕情也好，說他無心也罷。反正他現在就是這個打算。
真論起來，他並不欠白嫣然。
他欠的是姚友芊。
欠她一條命，欠她這輩子都還不了的情。
還欠跟她要相守一生的愛。
“如果你不願意，如果你還要報復，那麼，就光明正大的來。衝我來。但是，我不會允許，你對芊芊有哪怕一分一毫的傷害。”
、
“白嫣然。你明白了嗎？”
他的話，說得有些重了。
可是如果不這樣說，白嫣然繼續對他保持着幻想。
甚至下次再來一次這樣的催眠，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他的心。那他真的會瘋掉。
白嫣然一直站着不動，她的目光一直定在姚友芊跟顧承耀十指交握的雙手上。
顧承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可是怎麼也不肯接收到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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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說什麼？
他說他沒有愛過她？
怎麼可能？明明他說他最愛她？
“你，你不愛我？”
“對，我不愛你。”已經不愛了。顧承耀點頭。神情是從來沒有過的凝重。
、
白嫣然站在那裡，搖搖欲墜。
像是隨時要倒下一樣。那個樣子，讓就連同樣身爲女人的姚友芊，都覺得有些看不過眼了。
“承耀——”他不用這麼絕情吧？
她雖然不喜歡他跟白嫣然扯在一起。可是他這樣把過去的感情全部都否認，會不會太絕情了一點？
顧承耀不是沒有對她狠過，在剛結婚的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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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見過他的狠勁的。
可是現在兩個人相愛，又在一起這麼久了。她真的都已經忘記了，顧承耀骨子裡的狠戾。
突然看到，她還有些不適應。
顧承耀知道他嚇到姚友芊了，可是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白嫣然。
他幾乎無法想像。假如他一直被催眠，然後錯失了姚友芊，他的人生會怎麼樣？
表面上跟白嫣然在一起。可是內心卻一直覺得空洞。
然後呢？在無知的情況下，一輩子愧對姚友芊母子？
、
想想就後怕，又怎麼會再給白嫣然來傷害自己的機會？
白嫣然要哭了。淚水已經掛在了眼眶，幾乎下一秒就會掉下。
她微微的咬着自己的脣瓣，看向顧承耀的眼裡充滿了絕望，痛苦，還有傷心的情緒。
“你，你爲什麼要這樣說？”她上前兩步，想抓住顧承耀的手又不敢。
更何況?顧承耀也不會讓她抓。
“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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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以爲自己愛白嫣然。他們也有過一段很開心，很快樂的時光。
可是他現在才知道，那些開心快樂是他以爲的。
她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她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
她讓他的感情變成了一場笑話，他不知道什麼樣深刻的仇恨，可以讓白嫣然如此極端。
他今天來，也只是想讓她清醒過來，然後說出當年的真｜相。
畢竟，他不想讓父母揹負那樣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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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武再不好，也是他老子。
他不會允許有人去污衊他。而如果白嫣然說的是真的。
那麼，顧家還有他，願意補償她。向她道歉。
可是也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其它的了。
他早說過了，他不會用婚姻去還情。
“嫣然，清醒過來吧。我不愛你，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愛的人是芊芊。你讓人對我催眠，讓我差點就這樣渾渾噩噩一輩子。我不想恨你，可是也不想再跟你有交集。”
、
白嫣然沒有反應，她茫然的看着顧承耀，身體一軟。
“你不愛我？”
“不愛。”
“你不愛我？是。你不愛我。”白嫣然突然跌坐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呢喃着這一句。
姚友芊下意識的就要伸出手去扶她。卻讓顧承耀阻止了。
“承耀。”姚友芊有些看不過眼了，他這樣，真的太絕情了。
以前的事情不管，再怎麼說，兩個人也是好過的。
、
更何況現在白嫣然確實是失憶了，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把自己也催眠。
可是這個樣子看着真可憐。
“我們走。”顧承耀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明白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白嫣然不會說出對顧家的仇，他只能再去找那個催眠大師。
可是現在他突然不想找了，就這樣吧。
他會讓人照顧白嫣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看着。
、
他不會再讓她來報復自己。
就這樣失憶一輩子，也許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而他放棄她，選擇跟姚友芊在一起，在她看來就是拋棄了她。這樣的傷，也許會讓她痛苦一輩子。
不管是哪一種。顧承耀也算是報復了她了。
白嫣然在兩個人的腳步邁出病房之後，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暈了過去。
、
姚友芊看到了，腳步一停就想回去，卻被顧承耀拉着走了。
“不要管她，就這樣吧。”
一切，都結束了。以後白嫣然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顧承耀。”姚友芊的心情其實並不好過，也許顧承耀是爲了安她的心才說那些話，做這些事。
可是她內心真的很同情白嫣然。
、
女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她相信，沒有人會拿被人輪｜暴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不管做那些事情的人是誰。
一個女人被這樣傷害，都是很大的痛苦。也許是一生的惡夢。
顧承耀的下頜繃得緊緊的，牽着姚友芊的手離開。
一路上一言不發，直到上了車，他的臉色依然凝重：“芊芊，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
、
姚友芊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顧承耀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四目相對：“我承認，我很狠。可是我如果不狠，她就會一直心存希望。我對她，已經不是那樣的感情了。”
“可是，你也不需要說，你沒有愛過她啊。我——”
“愛？也許吧。”只是白嫣然讓他覺得，他的愛是笑話：“不管以前如何，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可是——”白嫣然好可憐。
“沒有可是。”顧承耀打斷了她的話：“其實在我被催眠之前，我已經跟她把話說清楚了。今天來，也只是想知道她爲什麼恨顧家。可是看她這個樣子，分明是不可能會恢復正常。我也不知道指令，她真恢復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所以就這樣吧。”
、
以前的事情，都算了，一筆勾銷。
他要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芊芊。我說過了，我不會辜負你，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可以負盡天下人，但是，我絕對不會負你。”
姚友芊沉默，正午的陽光，隔着車窗照進來，她感覺全身暖暖的。
伸出手，抱住了顧承耀。
“承耀。謝謝你。”她很幸運。
只是一個擁抱？
、
顧承耀挑眉，眼中有淡淡的不滿：“爲了表示感謝，你是不是應該送上點謝禮——”
“我請你吃飯好了。”姚友芊鬆開手：“想吃什麼？”
“你——”他最想吃的，就是她。最好是啃得骨頭都不剩。
“顧承耀。”他就不能正經一點？這個樣子，哪還有顧氏總經理的範啊？
“我開玩笑的。”顧承耀舉手，雖然是想吃，不過，這幾天只能忍耐了。
痛苦啊。
爲什麼女人要有“大、姨、媽”這種極品親戚呢？真是，太坑爹了，不對，太坑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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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笑。眼角的餘光從醫院的大門掃過，突然就放下了。
人的情緒，不管是愛也好。恨也罷。其實都看你怎麼過。
白嫣然如果真的恨顧承耀，那就說明她沒有愛過。
如果你真愛一個男人，你是不忍去恨他的。
至少，她就不想去恨顧承耀。恨一個人，太累了。
希望白嫣然可以清醒，也希望她可以放下。
、
她還年輕，還有自己的人生要過。
不管怎麼樣，姚友芊都希望她幸福。
她這樣想，不是因爲她聖母，而是因爲只有白嫣然幸福了，她纔會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也就不會再來糾纏顧承耀了。
轉過臉看顧承耀。他的眸光平靜。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放下了。
如果有一天，顧承耀也對她這樣絕情——
姚友芊突然笑了，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
、
如果顧承耀跟白嫣然牽扯不清，她肯定是要生氣的。
可是現在人家分得乾淨利落，她又覺得他絕情。
就這樣吧。
她願意相信顧承耀，他對自己永遠深情。
而他的絕情，也永遠不會再展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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