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玦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並沒有其他情緒。
完全就是一副我是在爲你着想的架勢。
讓盛天堯哭笑不得。
榮玦淡淡說，“怎麼樣，這筆買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當然，你如果繼續選擇和顧言諶繼續合作，我也不阻攔，不過到時候你被他牽連，你去要飯不要緊，到時你手下的那些員工，他們因爲你這個錯誤的決定而丟了飯碗，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我想你應該不會做。”
“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盛天堯饒有興致的看着他，臉上的笑意還未達清冷的眼底。
榮玦沉聲道，“我和你不是一直都相愛相殺麼？”
盛天堯，“……”
臥槽！
這個理由好強大。
弄得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連一向以口舌見長的男人，都不禁對榮玦甘拜下風。
相愛相殺？？
好形象的詞。
也虧榮玦能說出口。
見盛天堯半天都沒反應，榮玦的脣角微微上揚，他稍傾前身，就要伸手把桌上的牛皮紙袋拿回來，可盛天堯卻搶先一步，把牛皮紙袋狠狠地摁在桌上，他擡起頭，笑着說，“榮總，既然要合作，你怎麼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你覺得我的誠意還不夠？”榮玦反問。
“你想扳倒顧家，我可以幫忙，但這之後呢？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應該想在扳倒顧氏集團後，光明正大的從顧言諶手裡把市中心那塊地皮拿回來，我說的對麼？”
榮玦不予置否的點頭，“對。”
他倒也坦誠，並沒有和盛天堯隱瞞什麼。
“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也不能忸怩，好，我答應你。”盛天堯笑着看他，“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從始至終，盛天堯的臉上都帶着笑，饒是面對榮玦時，都不曾把自己真實的情緒泄露出來，“我的條件很簡單，扳倒顧家以後，市中心那塊地皮，包括以後要建的第一大樓，天盛集團必須分一杯羹，當然，is的技術好，而我們天盛集團的人員素質也不差，我們倆家可以合作。榮總，你認爲我的這個提議怎麼樣，是不是很不錯？”盛天堯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顧言諶，尤其是上次榮玦在咖啡廳和他談話後，盛天堯對顧言諶的懷疑有增無減，可週清那邊就是查不到任何證據，如今榮玦拿着足以能扳倒顧言諶的證據過來找他，肯定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包括扳倒顧家以後，is和天盛集團未來的出路，想必都規劃的井井有條。
“可以。”
盛天堯卻擡手壓了壓，“你先別答應的這麼爽快，我還有要求。”
榮玦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等着他。
“還有，等第一大樓完工後，前二十年的利潤，包括賺的錢，屬於is那部分的，必須全數交給我們天盛集團。”盛天堯繼續和榮玦提條件。
他這個條件可以說是最苛刻的。
不僅讓is技術支持，美其名曰是兩家合作，共謀發展，可實際上卻等於讓is白出錢，白出技術，到頭來一分錢都拿不到。
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
榮玦幾乎沒猶豫，他沉聲說，“可以。”
“欸，你要不要在想想？別答應的這麼痛快。”盛天堯笑着說。
榮玦淡淡應，“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榮玦，爲了個女人，放棄觸手可得的工程，甚至放棄十幾個億，值得麼？”盛天堯笑着看他，可眉宇間卻透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疑惑和不解，在他的印象裡，榮玦並不是一個可以爲了女人而放棄所有的男人，他成熟，穩重，又有心思，如果他願意的話，別說顧氏集團了，就連天盛集團，包括他們盛家，榮玦真想對付他們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饒是盛家再盤根錯節，再有身份背景，都抵不過榮玦的心思。
再加上他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肯定，第一傭兵集團幕後的大oss就是榮玦，背靠這麼強大的實力，is完全可以隻手遮天。
只是現在爲了喬沐而放棄二十年的利潤，連盛天堯都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榮玦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盛天堯，在我眼裡，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行，我知道了。”盛天堯收齊桌上的牛皮紙袋，淡淡說，“我答應你了，不過說歸說，這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爲了祝我們合作愉快，晚上我請你吃飯。”
榮玦說，“我和你之間好像並沒有相熟到可以私下去吃飯的地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沒再說什麼，起身直接離開。
特別的瀟灑。
榮玦離開後，盛天堯把周清叫了進來，把手裡的牛皮紙袋遞給他，周清不解，“總裁，這是？”
“顧言諶和幾家城建公司，建築材料商往來的證據，裡面還牽扯了不少知名企業，你順着裡面羅列出來的相關信息去查，切記，不要驚動任何人！”盛天堯沉聲說。
周清驚訝極了，他接過手裡的牛皮紙袋，“總裁，這難道是榮總給您的？”
“對。”
“榮總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您？”周清臉上盡是驚訝，他根本沒想到榮玦和盛天堯的關係能好到這一步。
盛天堯想了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用榮玦的話說，就是我們倆相愛相殺。”
周清，“……”
隨着慈善夜的臨近，喬沐最近是越來越忙，而她的記憶力也開始嚴重衰退，最明顯的是有一次她和榮玦約好去看傢俱，榮玦過來接她，可喬沐卻不在公司，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喬沐去了珠寶店，她竟然把看傢俱記成了買戒指。
硬是讓榮玦又多開了幾公里的路程。
不過好在兩個地方離的不算遠，榮玦接上喬沐，她坐上車，邊系安全帶邊說，“我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纔會幻聽！爲什麼我記得你說是去買戒指呢？”
“你說要去看傢俱的。”榮玦深邃的眼眸裡掠過一抹無奈，“你說這話的時候，姨媽也在場。”
喬沐轉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臥槽！真假的？”
“真的。”
“天哪！”喬沐扶額，靠着椅背，無奈的嘆了口氣。
榮玦說，“不然最近你休息幾天？”
“那倒不用，我肯定就是太累了！”喬沐立馬否決了他的提議，“我又沒病，幹嘛要休息，況且慈善夜快開始了，我這時候休息，不等於撂攤子麼？”
榮玦失笑的搖搖頭。
“那我們還去看傢俱麼？”
“你說呢？”
喬沐突然覺得心口憋得慌，好像附近憋了一團氣，她沉聲說，“對不起啊。”
“爲什麼要道歉？”榮玦對她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覺得很莫名其妙。
喬沐喘了口氣，“我剛纔語氣不好，不該和你吼。”
榮玦，“……”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就是很暴躁，就像剛纔，我不想和你吵架，可偏偏就忍不住對你發脾氣，你要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喬沐試着和榮玦解釋。
她不想恃**而驕，不想故意和榮玦發脾氣。
只是剛纔那些話讓她莫名的有些窩火。
榮玦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在路邊，喬沐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趕忙轉頭，“你幹什麼？”
“有時候我真想撬開你的腦子，好好地看看你到底在想什麼！”榮玦揉了揉她的頭髮，無奈的看着她，“你要是累，就休息兩天，反正明天也是雙休日，你又不上班，沒必要因爲一個工作而把自己累壞了。”
喬沐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慈善夜是e時尚的重要項目，我不想讓它在我手裡搞砸了！還有，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又忘東忘西，經常在辦公室發脾氣，其實我根本不想這樣！”
榮玦的車很大，他解開安全帶，稍傾前身，就把喬沐抱在懷裡，輕撫着她柔順的長髮，榮玦沉聲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
喬沐有點委屈。
又聽着榮玦的話，頓時紅了眼眶，伸手摟着他結實的腰部，哽咽着聲音，“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榮玦安撫她的情緒，“你記住，我想要給你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如果你不開心，那就背離了我的本意。”
喬沐猛地點頭，“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這麼不開心了，多大點事啊，還哭鼻子。”
“沒什麼，就是想哭一會兒。”連喬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榮玦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臉色卻突然凝重起來。
喬沐也沒心思去看傢俱了，索性就回家休息，榮玦安頓好她以後，就直接去了醫院，把喬沐的事和唐逸傑說了。
唐逸傑微微擰起眉心，看了榮玦一眼，“你和雷弋陽還真是心有靈犀，你這話他也和我說過。是這樣的，雷弋陽呢，早就發現喬喬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好，所以我才讓你多注意點喬喬，看來他猜的沒錯，喬喬的身體狀況的確出現了問題。”
榮玦沉聲說，“什麼問題？”
“我想是7號藥水的副作用。”唐逸傑攤攤手，“至於這藥水除了能冷凍女人的子宮外，還有什麼功效，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