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華帶着顏愛蘿去跑業務，去的是本地一家還算有點規模的製造廠。
來的時候，他就把自己調查來的資料都給顏愛蘿分享了，說的還挺詳細。
顏愛蘿之前看他那麼老實，業務能力也一般，其實也沒覺得他的能力有多強。
但是在聽了他總結的資料後，卻是覺得自己之前太先入爲主，也因爲一單業務的成功有點驕傲。
郭文華不擅長的是跟人打交道，臉皮也不夠厚，放不開，但他的總結能力很強。
他幾句話就把客戶的資料說的清楚明白，還把自己探查到的線索也一併說了。
“師父，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這個廠子有些年頭了，肯定早就跟之前的供應商建立了良好的供應關係。我們來這裡，能有用嗎？”
一般大廠爲了保證品質和成本，都不會隨便換原材料供應商。他們突然過來，對方肯定不會信任。
郭文華笑道：“整個明德市還有咱們大半個華夏夠的上的製造廠，我都有調查資料。他們跟供應商的關係我也一直在關注着。
這個廠子之前的供應商高層發生了變動，兩邊還沒建立穩固的供應關係，這正是咱們趁火打劫的好時候。”
趁火打劫是什麼鬼？
“師父，是不是該說趁虛而入？”她好笑的糾正。
郭文華哈哈笑着說了兩遍，覺得趁虛而入這個詞也不怎麼樣。
不過，從郭文華這些話，也能知道他確實做了不少功課。基本功這方面，估計沒人比得上他。
“師父，你當年上學的時候，該不會是個學霸吧？讀書很厲害那種。”
總結分析能力這麼強，他不該做業務員，應該去做數據或者信息相關的工作纔對。
郭文華不好意思的摸着頭笑道：“當年學習還行。可是業務能力就差遠了。”
要是他業務能力跟當年學習能力一樣強，他早就升職了，也不會幹了這麼多年還是個業務員。
顏愛蘿寬慰了他幾句，兩人就到了製造廠。
在外面等了一會，才終於見到了這邊負責採購的主任。
只是，對方很敷衍，坐在那裡喝着茶，很是吊兒郎當的聽郭文華介紹鼎鑫的資料和主營的材料等。
郭文華說的也不復雜，簡明扼要。但對方卻聽的要發睏，聽了幾句就打斷了他。
“行啦，你們的公司我知道，很有實力的企業。資料你們先留下，我考慮一下，好吧？”
說完，就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勢。
郭文華的話都被打斷了，有點尷尬。但他也習慣了這種情況，走上前跟對方握手，還順便把帶來的禮品送上。
對方收了禮品，說了幾句虛話，但還是把他們送出來了。
郭文華出來的時候很失望，還很尷尬。
第一次帶着徒弟跑業務，什麼都沒做成，就是單純的跑了一趟，還被人不軟不硬的拒絕了。
“師父，咱們以後跑業務，是不是會經常被人拒絕？跑幾十次，是不是才成功一次？”顏愛蘿怕他尷尬，先幫他找臺階下。
郭文華這才無奈笑道：“是啊。幾十次能成功一次就不錯了。銷售員就這樣，整天熱臉貼冷屁股。這位算是客氣的了，之前還有態度特別惡劣的呢。”
他又嘆了口氣，有點羨慕的說：“其實，你能力比師父強。只要摸準了基本的規則，以後肯定能一飛沖天。好好幹吧。”
顏愛蘿謙虛的謝過他，問他接下來去做什麼。
郭文華說要去下一家。怕打擊到徒弟的積極性，他打算去穩固穩固客戶，讓她看點陽光的一面。
兩人正要走，卻見到廠門口有兩個人站在綠化帶旁聊天。
郭文華有點驚喜：“那不是這邊上屬公司的老闆嗎。真是巧了，今天竟然過來了。走，咱們去打個招呼。”
這個廠子的上屬公司是國外投資商，平時根本見不到。這難得遇上，自然是要去聯絡一下。
但是顏愛蘿卻一眼看出，站在那人旁邊的是江杉。
他穿着一身製作精良的西裝，身材挺拔，看着儼然一個成功人士。
顏愛蘿不想在這裡跟他碰面，而且一旦碰面，江杉必然會搞破壞，會給跟這家廠子建立業務關係增加難度。
她轉頭說：“師父，我有點難受，我想去衛生間。”
郭文華趕緊指了衛生間的位置，讓她快去，自己過去跟對方打招呼。
顏愛蘿轉身就走，可江杉卻在這時候剛好轉頭，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愕然往前追了兩步，就見她進了衛生間。
跟對方說了一聲，他纔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也進了衛生間。
顏愛蘿沒想到他會跟過來，在這裡看着他，臉色微變，努力的剋制住上前打他的衝動。
這是別人的製造廠，也是很有希望發展的潛在客戶，她得冷靜，不能在這時候把人得罪了。
而江杉就站在那裡盯着她，情緒複雜。
顏家以前生活很好，更是疼愛這唯一的掌上明珠，給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可她現在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神情也憔悴了很多。
只有那雙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通透又明亮。
“你，爲什麼躲着我？”江杉心裡有點雀躍，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雀躍，可就是看到她的舉動後，覺得高興。
顏愛蘿不想搭理他，拿出手機，打算叫師父來救自己。
見她不理自己，他有點失望，但還是繼續追問：“你到底爲什麼躲着我？終於看清你爸的真面目，覺得心虛？”
還真是，倒打一耙！
這混蛋說她可以，她能忍，但誰也不能說她爸。
“你在街上看見忘恩負義的瘋狗，不躲着點，難道還要上去咬嗎？”她冷笑着譏諷道。
江杉本來還想跟她說兩句好點的話，一聽見她這麼說，頓時怒了。
“顏愛蘿，你的嘴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你可是愛過我的，現在說我是瘋狗，那你是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鄙夷道：“我當年也是瞎了眼，不行嗎？誰年輕時候還沒瞎過？”
接着，又重點說道：“我當年單純無知，別說愛你，那就是中了毒。現在我醒了，你也別沉醉在自己有多少魅力的幻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