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宸已經吃過飯了,就算要去救老婆,他也沒忘了吃飯。
而且,他不吃下面的人也得吃。他不吃,鐵手他們都不好意思吃了。
他坐在一邊看着顏愛蘿大口吃飯,難免心疼,又拿起筷子幫她把包子放好,免得黏在一起。
顏愛蘿一直吃到撐,才終於停下筷子,滿足的說:“終於吃飽了。”
之前幾天一直食不下咽,就算強迫自己多吃但也吃起來沒什麼滋味,總是不覺得吃飽是什麼感覺。
現在這種最愛的人在身邊的日子,她才恢復了味覺,覺得自己還能再吃幾斤。
鬱子宸拿了紙巾給她,讓她擦擦嘴,又說:“鬱子夜已經被抓了,你還要見他嗎?”
顏愛蘿的臉色變了變,接着搖頭:“不想見。”
再看到他,她怕自己忍不住打人。可他們現在贏了,對於失敗者,她可以不見,也沒必要多見。
“楚蕭的三叔那邊,也解決了嗎?”她又問道。
鬱子宸說:“解決了。只是楚先生跟楚二先生都受了傷,手下的人還折了好幾個。”
楚三叔在三、不管地帶迅速聚集了自己的勢力,混的風生水起。楚元他們去的時候,還是跟另一股勢力聯合起來,才把楚三抓住的。
楚元對這件事很痛心,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有跟外人聯合起來對付弟弟的時候。而且,這個弟弟還是從小疼愛着長大的,現在兄弟反目,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他要是不動手,楚三還會對家裡的後輩下手。
他們楚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混黑、道壞事做太多,他們兄弟三個竟然只有楚蕭這一個孩子。而現在楚蕭也有了孩子,他們這些人年紀大了,總該爲下一代着想。
不管多麼不願意反目成仇,但他還是隻能動手。
他想問問自己三弟,爲什麼非得鬧到這一步,有什麼事就不能好好說嗎?
可是更讓他痛心的是,楚三竟然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本來應該有一番大作爲,可自己的大哥二哥總是擋在前面,讓他沒有發展空間。
而且外人都在說,他楚三就是靠着大哥二哥過日子的,說他沒本事,就是個吃軟飯的。
楚三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就得脫離楚家。而且,他也不覺得做那種黑、道生意有什麼不好的?
他們楚家一向是做這些的,之前那些年不也混的很好?現在龜縮起來過日子,走在外面都沒以前威風。洗白了,到底哪裡好了?
楚元簡直被自己弟弟的三觀震塌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這麼想的。他自己跟二弟努力了那麼多年,就是想家裡人跟手下兄弟能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走在太陽底下,再也不用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可誰知道,最疼愛的弟弟竟然不願意,竟然懷念以前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這叫什麼事兒?
楚元覺得自己大概是老了,不懂楚三的思維了。不過他也絕不能看着自己弟弟繼續走歪路,打算把人帶回去關起來。
“還沒把人帶回來,楚三就死了。”鬱子宸說着的時候,也是難免嘆氣。只是他表情一向少,看起來不太明顯。
顏愛蘿也是震驚:“死了?怎麼死的?”
楚元很疼愛弟弟,不管楚三做了什麼事,他都不可能殺了他。
鬱子宸搖頭,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楚三這些年雖然做黑、道生意,但自己倒是沒欺男霸女,還算有點底線。但他手下的人都是些亡命徒,並沒有那麼受人約束,做出來出格的事情很多。
他其中一個手下把一個人的妹妹女幹殺了。那人回家後就發誓爲妹妹報仇,到了楚三這裡做牛做馬,隱忍了一年多。
他在半年前殺了仇人,還想殺楚三,覺得他是罪魁禍首。後來混亂中,他跟楚三一塊被抓。在關押的地方,把人殺了,在楚元面前自殺了。”
楚三大概臨到死的時候,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被殺。而楚元知道後,不免覺得真是造孽。要是弟弟能好好做自己的富豪,哪兒還有這些事?
而楚三永遠也不會明白,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是會遭到報應的。就算他在某些事情上堅守底線,可他手下的人不會這麼自律,而他賣出去的那些藥品也害了無數的家庭。
楚元經過這件事之後,一下子老了很多歲,加上身上的傷勢,整個人都頹廢了。
顏愛蘿也難免唏噓。人生漫長,人一生要走很多路,會遇到很多的誘惑跟岔路口。而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餘生。
而每個人在做選擇的也該做好接受後果的準備。自己選的路,就該自己承擔後果,這是別人都沒法替代的。
顏愛蘿又問:“那楚蕭回去了嗎?楚家兩個當家的都受傷了,之後的事肯定要他來管理了吧?”
楚蕭之前一直不管家裡的事,現在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事情,肯定手忙腳亂。
鬱子宸見她皺眉想着楚家的事,伸手捏了捏她瘦了很多的臉頰:“你還有空想別人?”
楚蕭一個大男人,這些年也歷練了很多,哪兒需要別人多擔心?她還不如多想想自己,看怎麼把肉養回來。
顏愛蘿就知道他是醋癮上來了,不禁拍了他一下:“我不是擔心楚蕭,我是擔心時嶽昕。她孩子還小呢,家裡出了這麼多事,肯定忙不過來。
等回去後,我去看看她。之前鬱子夜還想讓我告訴他昕昕躲藏的地點,想用她們威脅楚蕭。幸好我機智……啊!”
她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給了趙花然的那堆東西,又算了算那些東西的價值,難免心疼起來。
“我的錢啊,我的珠寶首飾,還有古董……”她捂着心口趴在鬱子宸腿上,心疼的很想抓住誰咬一口。
鬱子宸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見她又氣又怒,不禁問道:“怎麼了?鬱子夜搶了你的保險櫃?”
顏愛蘿搖頭:“不是。你快去把鬱子夜審一審,然後把他交給上面,最好能把我的東西都拿回來。”
說着說着,她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好奇的說:“你再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能站起來行走的。他的腿到底怎麼了。”
這一件事是她這段時間最好奇的,要不是不想見鬱子夜,她就自己去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