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麼也會做這麼無理取鬧的事。”
他無法想象,有一天,這種事情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媽媽,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來。
“你自己選,我和那個女人,你只能選一個。”
對於這最後的通牒,沈夫人只能冷笑。
“媽,我選了你,就是拋棄妻子,我是個男人,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父親,他如果也這樣做,你……”
“不要跟我提你爸爸。”
沈夫人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那個女人怎麼能和我比,那就是個狐狸精,不就是個孩子嘛,我不在乎。”
沈夫人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他是去了兒子,這兩天兒子不在家裡,她彷彿覺得,自己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所以我一輩子都不能結婚是麼?因爲我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媽媽你都會認爲我被搶走,媽媽,其實你不是早已做好了決定麼?決定要不要我,不是我選不選,是媽媽你還要我這個兒子麼?”
他反問,因爲他沒法選。
沈夫人的眼淚留了下來,她的絕望,佈滿了整張臉。
“所以,你選擇了那個女人?”
“我沒有選擇誰,你和思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對你們,都是願意耗費我所有的一切去保護。”
沈景琛的深情表白,他從來沒告訴過誰,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這麼愛夏思之,愛的,這麼深。
沈夫人沒有再追問,因爲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她跌跌撞撞的轉過身,自己離開了這裡。
他的兒子拋棄了她,她現在,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沈景琛看着沈夫人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痛。
他進了屋,飯廳裡沒有人,桌上的菜色擺的好好地,根本沒有動過,他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乾脆自己去了吧檯,自己給自己開了瓶酒。
自從離開沈家後他就自由多了,他可以喝酒,要不是因爲夏思之懷孕了,他能再點一支菸。
高腳杯裡的喝酒搖晃,卻不及他的心亂。
他不酗酒,所以他喝得很慢,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品嚐。
他的思緒非得遙遠,他想起了太多的事情,想起了自己那個暗黑的童年。
成信業雖然
也出身在沈家的老宅,但是他們從來不是朋友,他們之間,更多的是仇人。
他將杯裡的酒喝完了,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天色早已暗下,他叫傭人都去休息,這樣一來,別墅屋裡的主屋頓時就空曠了,他也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坐到吧檯凳上,他發現自己居然喝完了一瓶紅酒,這似乎是上次喝剩下的,有大半瓶。
他覺得自己就跟沒有喝一樣,心裡依然還是那麼的煩惱,他又開了一瓶,重新給自己倒上。
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跟着爸爸一起去國外考察,爲了擴大生意,爸爸這沈家的繼承人是非常的上心的,爲了培養兒子,小小年紀的他就跟着父親一起去了歐洲。
然而歐洲並不是一個太平的世界,也有很多的暴力衝突,後來又去了美國,哪裡更是槍支氾濫,天天都有槍戰。
他覺得自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心緒這麼的混亂,連這酒,也滅不了他的心亂。
他流落國外,無親無故,更是被人販子搶走賣掉,幸好是夏思之的父親救了他,如果沒有夏志浩,沈景琛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到現在。
他將酒杯裡的酒喝完,想起在夏家的那些日子,夏思之那時候還是個很嬌小的小女孩,每天都陪着他玩。
想到這裡他突然笑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想,這種情況是不是青梅竹馬呢。
不過沈家的勢力也很強大,很快就將他接回了國,一個家庭主婦,失去了丈夫,至此,兒子便是他的一切。
其實他一直都希望沈夫人走,改嫁,那樣,她的人生會幸福一些,可是沈夫人放棄了那麼多,只是爲了他,他的心裡,怎麼能不感動。
他擡手,摸着脖子上的吊墜,那是他這些年,一直跟隨他的,是他的朋友了,早已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了。
他身上除了這吊墜,和左手上的手錶,沒有了任何的裝飾,手錶這些年時常換,但是這吊墜,他卻是要留着。
他想起了小時候,卻也想起沈夫人將他當做命一般的日子,那時候喪父的女人,將他當做了全部的精神寄託,他成了沈夫人活下的動力。
可是,他感謝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夏思之的爸爸搭救,他知道不會有今天的沈景琛,而他,也一直懷念和夏思之在美國的時候,夏思之
說,他們做朋友。
想到那時候的場景,沈景琛的臉上總算是浮出了一絲的笑意,他沒有朋友,夏思之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他想要出國去找她,可是他沒有機會,沈夫人看他看的太緊,他只能苦苦的思念,苦苦的等着,等着自己趕緊長大,那樣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去找夏思之。
可是,他沒有等到哪一天。
他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一口將酒杯裡的酒喝光,看着從酒瓶裡倒出來的液體,那多像人血啊,像的他那麼的愛。
他喝了一口酒,想起夏思之的變化。
那時候,夏正侯謀奪了自己堂哥的財產,將夏家的財產侵佔,他心慌了,他想這個時候夏思之一定很無助,他這個時候一定要陪在他的身邊,他要給她保護,可是,當他在前去機場的路上卻出了事,那不是意外,是姑姑的手筆。
呼……
長長的嘆了口氣,沈景琛覺得自己今天怎麼會想起這麼久的事呢,而且還想的這麼清楚,難道是喝多了酒的緣故?
可是他還很清醒啊,清醒的,還能清晰的想起當時的痛。
他很僥倖,他沒死,他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卻必須早早的成熟起來,他那時候太勢單力薄,沈夫人又是家庭主婦根本沒有對公司有任何的影響,他雖然腿慢慢的有好轉,但是他知道,自己好轉起來,姑姑不會放過自己。
也就是在住院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意外,是姑姑,姑姑先殺了父親,然後又要殺他。
爲了自保,爲了韜光養晦,他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一直裝殘疾,一直裝體弱。
他又喝完了一瓶酒,然而他卻覺得心痛起來。
他覺得夏思之嫁給自己後,根本沒有過過好日子,可是她並不卑微,她是美國華僑大富商的獨生女,選擇夏正侯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夏思之父親手裡奪過來的,夏夢之的身份,才應該是夏思之的。
什麼養女,好像是夏思之沾光了似得,他對這個稱呼一直噁心,夏思之的父親,是夏正侯的堂兄,她和夏夢之,是堂姐妹。
沈景琛冷哼一聲,放下了酒杯直接進了房間,夏思之果然躺在牀上玩手機,一股濃濃的酒味傳了過來,她有些嘟了嘟嘴,想要站起身過去,卻又想到這傢伙騙他,乾脆就不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