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妹妹？
開什麼國際玩笑？
那一刻，天雷滾滾也不足以形容宋天燁當時的心情，不過……
“我妹？”
冰冷的男人難得地囧了一張臉，好半晌纔要笑不笑地颳了下她的鼻子：“你是叫我大哥叫上癮了吧？”
見他不相信，雲薇諾又扁了小嘴，委屈道：“不是，我真的可能是你妹妹……”
“誰說的？”
雲薇諾：“……”
“誰告訴你的？證據呢？”
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只因爲她這一句就相信自己，雲薇諾委屈地從他的懷裡退出來，用手背抹了抹眼，轉身到臥室裡把那張她藏得好好的照片拿了出來。
“我媽媽，你爸爸，凌叔叔還有白荷……”
照片裡的四個人都很年輕，但五官輪廓亦是一眼便能認出來，宋天燁緊盯着照片裡的父親，某個大膽的想法亦在他腦中成形。
“一張照片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抿了抿脣，雲薇諾又悽然道：“你爺爺說，誰都可以，就算是姐姐都行，就只有我絕對不可以，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宋天燁：“……”
岑冷的男人面對感情幾乎沒什麼正常的判斷力，可他面對其它事情的時候，敏銳度直逼偵探級。
一張照片確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是不是兄妹一紙鑑定就可以搞定，可是爺爺爲什麼要插手這種事？
按理說，他雖然是宋家的繼續人，但一代不管三代的事，他的婚姻大事，不是父親過問就是母親過問，爲什麼父母未動，只有爺爺動了？
誰都可以，雲薇諾不可以？
理由呢？
因爲她是自己妹妹？
這麼扯淡的理由也就這個傻丫頭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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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懷孕的原因，雲薇諾極度嗜睡。
雖然心情不好，雖然情緒極差，可她還是在向宋天燁坦白之後又窩在他懷裡睡着了。察覺到她的疲憊，高大的男人又將她抱回了他們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蓋好被子，他又抓着她的手守了好一會兒……
這幾天他就一直覺得她情緒不對，但因爲有winifred的事情在前，他便忽略了其它的事。
以至於過於吃味而忽略了她的種種細節表現。
如果說她擔心的是這些，那麼，她最近不要自己，排斥自己，極度抗拒和自己親近的表現就完全合情合理。
只是，這陣子他也是被那位首相大人搞得焦頭爛額，如若不然，絕不可能放任這樣的誤會一直梗在他們的中間。
因爲自己的無情，所以她更加不願意對自己說出真相，要不是他一直這麼強勢，這麼逼迫，這個傻女人很有可能會因爲這種無稽之談而放棄自己。
他就知道，對她不狠根本留不住她……
離婚？
就是因爲這個想跟自己離婚？
打胎？
就是因爲所以不敢生下自己的孩子？
宋天燁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卻也不單單只是覺得雲薇諾想法單純，而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溝通真的存在很大很大的問題。
但，目前溝通的問題可以放在後面，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處理掉這些所謂的阻礙。
如若不然，遲早這丫頭會因爲這種事崩潰。
又掖了掖被子，宋天燁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然後，摸出手機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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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半夜三更被人從家裡挖出來，秦君朝真的很想在心裡問候問候他的家人……
奈何，他媽是他姑，他爸是他姑父，他是誰也不敢問，於是，捏着脾氣的悶葫蘆腫着一張臉過來，只是，當他聽完宋天燁所說的話，悶葫蘆也石化了……
擦！
兄妹亂。倫，要不要這麼刺激？
“查，放下手裡的一切專心查這個……
“查是沒問題啊！可你是不是也得做好心理準備，萬一……”
老實說，秦君朝心裡也沒什麼譜，這種事情，要不是自然最好，可要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畢竟雲薇諾剛查出來有孕，要他們倆個是兄妹，那孩子成什麼了？
他雖然也很想當大表伯，可是……
“不可能！”
宋天燁很篤定，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任何懷疑。
雖然秦君朝也希望是這親，可還是提醒道：“怎麼不可能？老爺子都那樣暗示了不是麼？”
“要是老爺子不出手，我或者還會擔心一下，可他越是這樣，就越是不可能。”
一聽這話，秦君朝倒是好奇了：“爲什麼？”
“你知道我們宋家最缺的是什麼嗎？”
自打出生以來，宋天燁幾乎就是由爺爺親手教養着長大，雖然大多時候他都和老爺子不親近，但自問卻是家裡最瞭解老爺子的人。
老爺子戎馬一生，又繼承了家裡的百年基業，各種手段，各種城府亦不是他人足以比擬的。
不要說宋家的鐵律是骨血絕不外流，若真有外流的，就算爲人所不恥，老爺子也勢必會帶回宋家悉心*。
所以，宋天燁不是不相信這件事，肯是能肯定這不是事實。
微眯着眼看向秦君朝，宋天燁又侃侃而談：“錢勢財權貌，我們家可以說佔盡天時地利人生，唯一若說有缺的，只是一個小公主。”
秦君朝：“……”
眼見秦君朝的眼神已認可，宋天燁又繼續道：“宋家的小公主，別說是我媽喜歡，我爸也想得很，如若不然也就不會有我那三個寶貝弟弟了。可以想象，如果云云是我們的妹妹，你覺得我爸會放任她一直流落在外？”
“也是啊！”
秦君朝恍然……
四個兒子，獨缺一個女兒，要說宋家缺個小公主，那還真是這樣。
想當年他就記得父親曾說過，要不是爲了生個女兒，以宋媽媽的性格是不太會答應一連生四個孩子的，只是後來追生不到女兒，所以纔會放棄……
所以，如果雲薇諾真是宋家的孩子，哪怕不是姑母親生的，也不可能會放在外頭長大，更不要說還讓她從小到大受這麼多的苦。
“再說了，云云比天霖還要小，若真是我爸的女兒，他豈不是婚內*？”
“姑父……應該不是那種人。”
這一點秦君朝比較不好做判斷，畢竟，在姑母之前，宋爸爸曾深愛過一個女人，甚至差一點爲了她丟了性命也是事實。
只是，宋家的男人有所爲有所不爲，責任一直都會放在情愛之上，如若不然，當年也就沒他姑姑什麼事兒了。
既是婚前已斬斷的情絲，沒道理婚後再續。
而且，以秦君朝對姑父的瞭解，他也不太相信宋建仁是那種人。
“不是應該不會，是絕對不會。”
與秦君朝的看法一致，宋天燁也不相信父親會做出這樣讓人不恥的事：“宋家的男人沒那麼渣，婚前怎麼玩是一回事，婚後，所有責任就一定會扛起來。”
“那這張照片……”
不等秦君朝說完，宋天燁已直言道：“幫我約見一下白荷，這張照片的秘密，我很想親口問問她。”
“……”
話到這裡，秦君朝的眸光一亮，瞬間也頓悟了。
原來是白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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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也累了一天，但白荷卻沒有休息的打算。
不是不想好好睡一覺，只是，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會閃過那些片段。
不自覺又打開電腦，不自覺又翻出那段錄影，看着看着，眼睛又溼了……
那一天，所有人都在關注着winifred的時候，只有她默默讓嚴謹找到sic那邊要到了原版的影帶。那段從黑白到彩色的小型記錄片，她看了整整*，也哭了整整*。
是感慨，是悲憫，也是慶幸……
慶幸自己在拋下女兒20年後，還有幸目睹她這17年來的每一點變化，每一點成長。
她是個失敗的母親，兩個女兒都沒有從她這邊得到多少母愛，可這並不代表她心裡沒有愛。
不敢回來看她們，是因爲一旦自己出現她們就會有危險，不敢多關注她們，因爲一旦擁有就再不想要失去。
所以，她不回頭，也不看她們不管她們，只希望她們也當做沒有她這個母親。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四年前，大女兒會被凌家和姚家連手逼迫致慘死。
她曾發過誓再不回頭，她曾發過誓再不回z市，可四年前得知這個消息，她簡直痛不欲生。
帶着怒火回頭，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爲了就是讓凌家和姚家永無寧日，可她在報復那些惡人的同時又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小女兒？
她看着姚家忠步步緊逼，看着她被他推上風口浪尖，多麼想出手幫她，多麼想認回她，可雲清河已死，她不能活過來，也不敢活過來……
雲薇諾可以是任何人的女兒，就是不能是那個人的。
她的身世生死攸關，一旦開啓，首當其衝的便雲薇諾自己。所以，她寧可女兒父不詳一輩子，也絕對不要告訴她真相。
更不要告訴那個人，他還有一個女兒，正亭亭玉立……
只是，影片裡看到的一顰一笑原本都該是自己陪在身邊，可她卻只能在腦子裡默默想象。如今，當那想象的事實都化成了眼前的真實片段，她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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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快裂開了！
最不該就是愛上那樣一個人，最不該就是當年不夠狠心……
所以，不會有第二次了，她不會再讓女兒身陷險境。
所以，從今往後，再痛也是白荷，再傷也是白荷，再也無關雲清河，再也無關了。
不忍再看，狠下心關掉視頻，只是才抹去眼底的水汽，嚴謹卻突然走了進來，還神情嚴肅地說了一句：“大少來了，說是要找你。”
“……”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想躲的總是躲不過，既然不能逃避，那便唯有面對。
啪地一聲合上電腦：“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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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的調整，又是一個清冷高傲的白荷。
素織的藍裙飄逸，帶着高貴的冷豔，縱然是面對宋家的未來之主，白荷亦只是淡淡一個點頭：“宋大少，是來談廣告冠名的事情麼？”
凌雲在z市的投資不算多，除了摩凌雲廈那邊就只有sic。
但後來因爲雲薇諾的關係，宋天燁便一舉拿下了《日久生情》的冠名權，原本是打算在摩凌雲廈峻工後到那邊拍一期做宣傳的，可後來……
從容落座，宋天燁自然地靠向沙發，說：“是來談您和我爸之間不得不說的那點事兒的。”
白荷：“……”
他這樣直接，白荷狠狠地吃了一驚，想笑，便臉上卻僵硬得厲害。
“白阿姨，我能這麼叫您麼？”
細心地觀察着白荷的整個面部表情，可令他驚訝的是，與其說她有表情，倒不如說她臉上的表情僵得如同臘像。
“大少，你這是什麼意思？”前陣子云薇諾來找自己，那孩子畢竟年紀小，心思還單純，被自己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可宋天燁少年成名，手段城府都極深，又豈是她能幾句話就隨意糊弄走的？
更何況，他問的是白荷和宋建仁的事，她就更加不能
聞聲，宋天燁一笑，只不着邊際地說了一句：“您的節目收視率很不錯，連我媽都在追呢！”
“是嗎？”
原本臉上的笑容就僵，聽到這裡，白荷連笑都不會笑了。
她的計劃天衣無縫，也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但她心裡始終有道梗，這個計劃唯一可能受影響的就是宋建仁夫婦。
如果她不是‘白荷’，一切早已成爲過去，可現在……
將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宋天燁又笑笑地開口：“原本她每期都在看，還一直問我厲湛開到底喜歡誰，可最近她不愛看了，您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有一期外景的時候，您好像打了次醬油……”話說三分留七分，適當的時候微微一頓，宋天燁就是這樣的本事，吊着別人的味口，讓人心裡像長了爪子，抓撓着疼。
“然後，這個節目我媽就不愛看了。”
白荷：“……”
“白阿姨，您說這是爲什麼？”
無言以對，因爲僅從這些話裡，白荷便已判斷出了宋天燁的立場。他一定是猜到了，纔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問自己……
“大少，有話就直說吧！不用這樣拐彎抹角。”
這一聲，足已肯定他心中所有的猜測，宋天燁銳冷的瞳孔微微一縮，又咄咄逼人地開口：“既然您都定居香港多年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你不是知道嗎？zztv請我回來的。”
笑，他根本無視於她的解釋，直接放大招：“那如果我給您足夠的錢，您是不是也可以被我請回香港去？”
白荷面色一僵：“至少得等我把這個節目做完吧！”
“不行。”
明人面前說不了暗話，白荷也沒有心情和宋天燁玩這種心理戰，索性坦白道：“大少，我和你爸爸在30年前就結束了。所以，你沒必要一直揪着舊事不放的，更何況，我知道秦姐姐的氣量不會那麼小。”
秦姐姐……
剎那，薄涼的男人周身的氣流都凜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