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詹士，這藥多久能起效果~？”
李二讓屋內的僕役們全部都出去了，然後他負着雙手，向李澤軒問道。
李澤軒答道：“回陛下，據臣估計，應該午後就能見到效果，到時候青雀排便的次數會明顯減少，保持早晚各一副藥，五日之內肯定能痊癒~！”
“你就這麼有信心~？”
“臣有這個信心~！”
如果說最開始，他只是憑藉自己對藥材的理解推斷藥方，可能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但現在見到李泰等人被廁籌薰了薰居然就開始逐漸好轉了，他對於當初老村醫說的方子就更加相信了。
李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道：“此次青雀突患霍亂，險些性命不保，多虧有你相助，朕和皇后很是感激，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吧！”
李澤軒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了，他嘆了一口氣，道：“陛下，臣聽聞青雀、丑牛他們之所有患霍亂，就是因爲飲了灞河之水，不知可否屬實~？”
送到嘴邊的賞賜，李澤軒居然不要，李二不由大感驚奇，又聽到李澤軒忽然問起這個，他便壓下心中疑問，點頭道：“的確如此！朕之前已經派人檢查過青雀府上最近的飯食，並無任何異樣，而且，就在剛剛，朕收到消息，長安城外多了幾百個患了霍亂的百姓！”
李澤軒心中一沉，又道：“所以，臣以爲現在不是討論賞賜的時候，這河水無形，水源上的污染最是難治理，到時候染上霍亂的人肯定遠不止這個數，眼下當務之急是應該由地方官府出面，提醒百姓注意飲水衛生，以免更多的人患上霍亂！”
他雖然沒有一副菩薩心腸，但也不願意看到太多的人受苦。從古自今，霍亂這種急性傳染病從來都是預防的重要性大於治療的。如果沒有一套完善的預防措施，待到霍亂患者達到一定數目的時候，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
李二聞言，不由對李澤軒有些刮目相看，暗道這小子平常油頭滑腦的，可到關鍵時候還是很能分得清輕重的！
“不錯，你能想到這些，朕很是欣慰，不過昨日朕已經下令，由京兆府協同長安城附近各州縣的縣官，挨家挨戶通知百姓不要飲用灞河河水，等你的方子真正奏效後，朕會讓太醫署配置一批藥材，免費發放給患病百姓！”
李二一臉欣慰地看着李澤軒說道。
誰知，李澤軒卻搖頭道：“陛下，此法治標不治本！長安周圍雖然有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條河流，城內有龍首渠、清明渠、永安渠、黃渠和漕渠五條水渠貫通，可謂是水源豐富，少了一條灞河，照樣能滿足長安城內及城外民衆的用水，但陛下不要忘了，這八條河流與五大水渠之間，可是互相交連的，隨着時間的推移，其他河流的水也有致人染上霍亂的風險！如果陛下想禁止百姓飲用河水，只禁一條灞河，可遠遠不夠~！”
這個時代的長安可不同於現代的西（安），周邊地區的水資源可是相當豐富，不然也不足以支撐起這座擁有兩百萬人口的超級城市！但這個時代沒有自來水，人們的飲用水主要還是來自於河水，所以李澤軒才覺得李二的方法不靠譜。
（現代的西（安）之所以水資源短缺，經常鬧乾旱，主要是因爲隋唐兩代三百餘年，關中地區人口大量增加，黃土高原開發過度，森林急劇消失，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唐末的戰亂）
李二聽完李澤軒的話，不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沉思半晌，他瞟了李澤軒一眼，道：“看你一番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是心中已有對策了吧？快說出來，不要給朕賣關子！”
李澤軒暗中翻了個白眼兒，心道小爺這叫賣關子嗎？這叫運籌帷幄！
“陛下，據臣所知，這灞河河水之所以會使人染上霍亂，是因爲河水中有致人霍亂的微小生命，這種生命體個頭非常小，憑藉肉眼根本看不到，當它進入人體後，一般會被人體胃部分泌的酸液給殺死，但總會有一部分倖存下來，倖存的這部分會侵入人體腸道，而且還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大量繁殖，產生高濃度毒素，殺傷力非常強大！具體表現就是像青雀昨天那樣不間斷地上吐下瀉！”
李澤軒開始給李二和李泰灌輸現代醫學理論，李二聽得不由驚訝萬分，李泰卻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一想到有無數小東西在他腸子裡面“生娃”，他就感覺瘮得慌。
就聽李澤軒繼續道：“百姓的生活離不開水，所以陛下禁止百姓飲用河水這個辦法並不是長久之計，臣覺得與其這樣，不如去鼓勵百姓在飲水之前，先將水給燒開，這樣就能很大程度上減小他們患上霍亂的可能！”
（古代人喝水一般都是喝的冷水，只有在天氣寒冷時，纔會將水給燒開了喝）
李二疑惑道：“這水燒開了，難道就能殺死水裡的那些小東西嗎~？”
李澤軒點頭道：“當然，其實不僅是這種小生命，其他能致人生病的東西，水燒開了也大多都能殺死！”
李二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道一會兒得吩咐下去，宮中日後所有的水都得燒開了再用，剛剛李澤軒說的那些小生命在李泰肚子裡大量繁殖，也把他給噁心到了，他李二乃九五之尊，可不允許這些小玩意兒冒犯他的龍威！
“就依你所言，朕一會兒就吩咐下去！你稍後記得將你剛剛說的這些寫在《大唐日報》裡，最好讓更多的百姓知道其中利害~！”
如今的《大唐日報》已經成爲了一股不可忽視的輿論力量，許多時候朝廷的政令都要通過報紙來宣傳。
李澤軒拱手應諾，就算老李不說，他也會這麼做的。
“那個...山長，你先前說的河水裡面的那致人霍亂的小生命，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時候，半靠在牀上的李泰，弱弱地問了一句。
李澤軒轉過頭，同情地看了這娃一眼，道：“據我估計，很大可能是灞河的水被之前患了霍亂的病人的糞便污染過，所以纔會有這種小生命，之後又正巧被你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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