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鼠疫

師爺領着關木來到縣衙門公堂,轉身離去。

關木獨自在陰森的公堂倒也不惱,心閒氣定欣賞着“明鏡高懸”的牌匾。

沒等認全上面的字,只見四個衙役手提殺威棒急跑進來,依次排開。

曲縣令素金頂戴,身着五蟒四爪蟒袍,四平八穩的走着外八字來到案臺前,緩緩坐下,師爺跟隨其後,整理案臺。

驚堂木一聲脆響,曲縣令怒道:“來者何人?公堂之上見本官爲何不跪?”

分列二班的衙役殺威棒敲擊地面,高喊“威嚴”。

想跟我玩黑吃黑?關木不驚不惱,“大人,有沒有搞錯?吾是來收錢的。”

“大膽,小小年紀何能擒虎?竊以何處,從實招來,否則棍棒伺候。”

衙役棒敲擊地面,“威嚴”。

“哪裡偷的?爾等偷一個試試,只要在座的人,誰能拿着300斤的東西跑十米,虎皮白送”關木揶揄的說。

“大膽,來人,棍棒伺候。”曲大人官威爆棚。

四個衙役舉起棒子直衝過來,想把關木摁在地下。

關木一招海底撈月,雙手夾住棍棒。

“啪”四根皆斷,關木順手把殘缺棍子一甩,直飛公堂柱子。

棍子一半沒在柱子,未端輕微顫抖。

膽顫心驚的曲縣令和師爺嚇得鑽進案臺桌下。

關木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無意冒犯大人,只想證明一下,是不是有擒虎之能。”

“有......有.....英雄出少年,本官確定爾就是打虎英雄。”曲縣令和師爺顫顫巍巍的從案臺鑽出來,露出個腦袋。

“那吾幾時能拿到那一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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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當時一時興致,誤報,望海涵。”

“意思就是買不起唄?那好吧,吾回家了,再見,大人——”關木擺擺手,提起裝虎皮的布袋,跟曲大人告別。

望着關木的背影,曲縣令疾首蹙額,發出陰鷙般目光。

和大牛他們會合,大牛爹詢問去縣衙的事,關木說縣太爺讓我加工好再送過去。

烏雲散開,晚霞映紅了天,悠悠牛車,夥伴們哼着鄉村小調。

拍賣老虎收入頗豐,關木給大牛爹100兩,夥伴每人20兩,大夥滿臉喜色,紅通通的,和夕陽相映生輝,真是心曠神怡。

關木也不會哼小調,無聊的用小石子打老鼠玩,發現越打越多,頓時索然無味,拉着大牛爹聊天,“大叔,路邊乍這麼多流民?”

大牛爹嘆息不止,“外族擾邊,老百姓只能往這逃,如果局勢惡化,吾們也要逃了,唉。”

有種不祥之感,關木趕緊跳下牛車,去探視流民。

流民以家庭聚集爲主,三、五成羣。

關木發覺有很多人躺在地上,發出陣陣咳嗽聲,咳出鮮紅色的血痰,伴有呼吸困難跡象。

關木毛髮悚立,老鼠成羣,咳嗽、吐血不止,這不就是歷史老師講過的鼠疫嗎?

怕自己弄錯,關木找來流民詢問,證實近期是有很多人因高熱而死,都葬於樹林裡。

關木面色嚴肅,引得大牛爹也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

“大叔,快快回家,回去再說。”

“咚咚咚”一到村裡,關木讓大牛爹去招集全村壯年,自已去敲孔夫子的家門。

孔觀海見關木深夜到訪,定有火急之事,也不客套,“知禮,何事?”

“先生,回鄉路上,鼠患成災,很多流民因此而死,弟子可以確認,這是鼠疫。村裡一定要儘早應對,要不後患無窮。”

“知禮,此乃大事,萬一有誤,名聲皆損,不可莽撞。”

“弟子跟王道長學習頗久,可以確認。”關木心想不把王道長搬出來是不行了,“因人微言輕,還需先生主持大局,避免屍橫遍野。”

“罷了罷了,老夫就信爾一回。”孔夫子總歸人善,聽不得人死之言。

“還煩先生把村中德高望重之人請到祠堂議事。”關木也不多禮,說完告退,趕着去和大牛爹會合。

祠堂前的空坪站滿了村裡的青壯,看到關木跑來,“關木,發生什麼事了?”

自從懲治惡霸及打虎歸來,關木在村裡威望頗高,因此大夥沒因半夜叫醒而氣惱。

“各位大伯,大叔,大哥,今日賣虎返村,發現路邊死人無數,可以確認是鼠疫,爲保鄉民平安,還要仰仗各位。”關木抱拳躬身。

“鼠疫?那真是要死很多人的。”

“不會吧,吾看村裡人都挺好的啊。”

“吾相信關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關木的話像一盆熱油倒進冰水當中,人羣中開始騷動起來。

這裡,孔夫子領着里正,王財主等村裡望重之人來到祠堂。

里正比關木還着急,拉着關木就問:“何出此言,快快道來。”

關木就把路上的情況一一說明,並再次強調在道觀看過相關的文獻。

“依爾之見,吾等要如何應對?”里正接着問。

“一:封閉村莊,外人一律不進;二:組織人員滅鼠;三:集中生活物資,保護好水源;四:儘可能多采購石灰,全面消毒;五:出行口鼻用布掩蓋;......”關木上歷史課時,對於鼠疫這講聽的特別仔細,過後用電腦細搜過相關資料,因此應對辦法張口就來。

“王財主,危難之時顯真情,能否多捐些糧食出來呢?”關木走到王財主的跟前。

王財主也怕犯衆怒,極不情願的說:“好說好說,捐十石大米,夠意思吧。”

“遠遠不夠,這是長久之戰,希望在保證家人溫飽前提下,其餘全部拿出來,事後吾全部補上,如失言,把虎皮贈爾。”說完把虎皮遞給王財主。

王財主眼睛一亮,“鄉里鄉親的,吾一定竭盡全力。”手就再沒離開過虎皮。

里正聽完關木的安排,轉身上高臺,對着臺下說:“鄉親們,爲了吾

等的家人,爲了吾等等的村莊,全村鄉民都聽命於關木,共度難關,

如有違背,鄉規處置。”

今夜註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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