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太打擾你吧？”白琉月的目光落在了那與紅纓很相似的女人身上。
“無妨，你人都來了，總不好讓你這樣回去。而且，我也有些事情想知道呢。”
溟流風道。
來到了溟流風的書房，溟流風則是單刀直入道：“你今日如此不理智的跑來找我
，想來是與明兒有關係吧。”
“呵！你倒是清楚。”白琉月嘲諷道。
“不是清楚，而是多少猜測了一些。明兒是個死心眼。我與她認識也不是一日兩
日了，所以，對於她做出的選擇，我還是有把握猜測的。想來，她是選擇了犧牲
自己吧？”
溟流風道。
白琉月聞言一愣：“你怎麼……”
“這個人，總是如此。縱然我已經那麼提醒過她，她還是忍不住爲了鳳離火如此
嗎？你覺得，我是爲何讓明兒去找鳳離火的？”溟流風看着白琉月，問道。
白琉月聞言道：“不是爲了利用明兒殺了鳳離火嗎？”
“恩，這也是一個理由，但是卻不是最主要的。畢竟想要殺了鳳離火，我可以選
擇更簡單的辦法。我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讓明兒清楚，她的敵人。可到頭來，她沒
有明白鳳離火是她的仇人，反倒是愛上了他。”
“仇人？”白琉月迷茫了。
“啊，不錯。當年，明兒的父母，也是我東溟的人，她的父親是大將軍，母親也
是難得的才女。本來明兒可以活的很好。可……一切都是因爲鳳離火。那次戰爭
，鳳離火命令人坑殺了無數的人，而那些人中，便有明兒的父母。”
“等等……那麼久之前？”白琉月只覺得驚悚。
“不錯。鳳離火是個天才，任何事情他都能遊刃有餘。對他來說這也許只是一件
非常簡單，連他自己都要忘了的事情。但是對很多人來說，卻是痛苦的開始。明
兒，也是如此。我依舊記得，在我找到明兒的時候，她有多可憐。後來我給了她
權利，讓她重新振興了她的家族。明兒對於我來說，更像是妹妹一樣的存在。我
讓她去參與了這次的事情，希望她能報仇。可倒頭來……”溟流風嘆息。
“縱然如此，你爲何要逼迫明兒？你可知道，你會逼死她？”白琉月皺眉。
“那又能如何？我討厭不識時務的人。”溟流風道。
白琉月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溟流風：“我終於知道，爲何所有人都覺得，皇爺
可怕了。溟流風，我想，我們或許是真的無法做朋友。”
“你與我之間，從來都只是交易關係。”溟流風道。
白琉月聞言，嗤笑了一聲：“的確如此，溟流風，你最好祈禱不會落在我的手中
，否則，我一定會爲明兒報仇。”說完，白琉月轉身離開了。
而溟流風，則是默默地拿出了一張宣紙，在上面寫字。只是，字跡確是潦草的很
。人說，字如其人。溟流風的字跡是十分整潔的，但是此刻的他，顯然是亂了心
了。
白琉月氣沖沖的回到了行宮，便再也忍不住要睡下了。而與此同時的，在鳳離火
那邊。本該是鳳離火一個人與明兒一起的亭子中，夜無雙卻也在了那裡。
“你怎麼會來？是來嘲笑我無能的嗎？”鳳離火冷冷的說道。
夜無雙聞言，搖了搖頭道：“若是換做我，未必會比你做的更好，所以我自然不
會嘲諷你。而且，這些年，你難道不了解我？我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嘲諷你的
。”
“所以，你是來安慰我的？我倒是覺得，這個更加不可能。”鳳離火道。
“不……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子真的很可憐，到現在，都不知誰纔是她的真正仇
人。”
“你什麼意思？”鳳離火起身，看着夜無雙，不善的問道。
“你還記得當年你坑殺的那些東溟人嗎？”夜無雙提醒道。
“記得，很可恨的一羣人，總是想找我南嶽的麻煩。”鳳離火十分淡定的說道。
“明兒的父母，便是那羣東溟人中的人。你纔是她最大的仇人。而她，卻爲了你
而死。命運，真是捉弄人。”夜無雙輕嘲道。
鳳離火聞言，臉色直接變得煞白：“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纔是她的仇人啊。”夜無雙道。
鳳離火只覺得，整個人都呆滯了。腦子中只剩下了那一句你是她的仇人，而她卻
爲了你而死。鳳離火不知道該如何，只是呆呆的看着心愛的女子的屍體，想要抱
着她，卻發現，他根本不配。
“鳳離火，像是我們這種手上沾染了罪惡的人，根本就不配被誰愛上，你會變成
這樣，便是因爲你讓這個女人愛上了你。鳳離火，你是沒有心的，不懂她在想什
麼，這樣的你，只會讓人痛苦。”夜無雙懂啊。
鳳離火聞言，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你真的是在安慰我？”
“難道這不是安慰？”夜無雙反問。
鳳離火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你說的沒錯。我這樣的人，果然不適合去愛
上誰。”鳳離火在笑，只是，那眼底卻是一片悲哀。
夜無雙就這樣看着他，道：“對啊，你只要這樣想着便好了。人都會失去很多東
西，我是如此，任何人都是如此。而你鳳離火，也不會例外。因爲你還是個人。
鳳離火，不要忘了你是誰。”夜無雙繼續說道。
鳳離火聞言，神色一黯：“不要忘了我是誰嗎？呵！你這個人，還是老樣子，連
安慰人都如此的古怪。夜無雙，此時的你……有想過對那個女人放手嗎？”
鳳離火的話，讓夜無雙輕笑了起來，他看上去是那樣自信道：“我不是你，我會
保護好她，所以，我爲何要放棄？”
“你是認真的？”鳳離火看着夜無雙，神色嚴肅。他將女子放入亭子中之後，走
出來，道：“夜無雙……你總說我是神棍，但是唯獨有一件事，我不曾說謊。”
“哦？你還有沒說謊的事情？真是有趣。我還以爲，你的人生都是謊言構成的呢
。”夜無雙笑的嘲諷，但是，卻是沒有一絲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