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校醫室，依舊人滿爲患。
龐弗雷夫人剛剛提着燈，爲最後一名小巫師更換膏藥，看着他們一個個都睡下去、或裝着睡下去，自己舉着魔杖，打算回去休息。
每天的凌晨到中午，在這段時間裡，她才能得到休息。
剛走出病患區。
門被推開。
龐弗雷夫人心裡一緊，現在宵禁，萬籟寂靜，一般不會有人來，可要是來了，那就是大事。
她頭一緊。
想到二年級的那些事。
幾個人走進來。
龐弗雷把魔杖伸過去，熒光咒照亮來者，讓她鬆口氣，不是教授，是哈利他們：“哈利，你們怎麼回事？”
“頭骨膨脹！”
“給我滾回去，自己去找費爾奇先生，一個月禁閉！”
“你真準備讓隆巴頓去對付那傢伙？”龐弗雷夫人看向他。
“睡吧。”哈利揮揮手，沒有撤去魔咒，又爲簾子添上阻隔聲音的咒語。
但龐弗雷夫人一揮魔杖，四周簾子都拉上，把他們鎖在這裡：“你們都給我在這休息，哪都不準去。”
她撩開門簾，點燃那裡的油燈。
看看他現在究竟有多落魄。
“波特先生。”龐弗雷夫人看向哈利。
惡咒、小惡咒。
“馬爾福先生！”龐弗雷夫人聲音變得更憤怒，“你怎麼敢，你怎麼對同學用這種毒咒！”
“他們的級長馬爾福先生，用了你兩個哥哥的道具，把一羣人狠狠揍一頓。”
“而且得把他和那羣斯萊特林們分開，他們是越來越過分了，都敢對級長出手。”
“前路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可他們剛睡下沒多久。
“斯萊特林再扣五十分！”
和哈利差距很大，無論體魄、還是魔力、還是經驗。但正因爲他稍微有些進步，反而顯得更狼狽。
哈利看起來好些，可袍子也有些無法復原的裂痕。
他一點都不開心，心裡發毛，甚至還有些惶恐。
週日晚上，納威一點都沒感受到週日的氛圍。
她出手，變形咒把三個小巫師都捆起來。
“是中午好。”羅恩合上手裡的書，“他們去圖書館了，等會到禮堂應該能見到他們。”
“從去年開始就這樣，只是今年變得更頻繁。”
“等你傷好，也去找費爾奇先生，一個月禁閉！”
哈利感官中更具體。
“不是遇到襲擊？”龐弗雷夫人打量着納威，滿眼驚疑，“真的嗎？”
說到這，她又停頓下，把聲音壓得更低：“當然，他也被狠狠報復，都在裡面躺着，斯內普院長被氣得不輕，級長和學生爆發這麼大沖突，天吶，都好久沒見過了。”
“不是黑巫師，他只是可能有點脫力。”哈利開口，“哪張牀？”
“對他嚴厲點是好事。”就在她思考着一個新單詞的時候，哈利開口，“在我手裡多吃點苦，以後面對上克勞奇的時候，他能殺死他，能活下來的機率會更大。”
在龐弗雷夫人的印象裡，納威並不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小巫師，別說和小巴蒂·克勞奇比，就是比羅恩·韋斯萊都差些。
“夜遊！偷襲級長，還是病員！”
大驚喜！
納威深吸口氣。
隔着簾子。
羅恩和赫敏看起來也經歷過一場苦鬥。
“受傷就要有受傷的樣子，還一直活蹦亂跳的。”
哈利點頭：“一些實戰訓練。”
而納威，他也會主動找上門，孩子替父母報仇，沒有人能阻攔，無論敵人、還是戰友。
馬爾福沒說話，氣息很平靜。
哈利能感知到，龐弗雷夫人在怒吼訓斥後，解除魔咒，要把兩個深夜潛進來的斯萊特林趕走的同時。
除了哈利，羅恩和赫敏屁股下的凳子都扭曲變形，粗糙的火柴人，把他們抱到牀上，替他們脫下鞋子、蓋上被子。
當然，也沒聽說拉文克勞或是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有衝突，倘若有的話，格蘭芬多絕對不會錯過湊這個熱鬧的機會。
巨大的爭吵聲，突然從外面響起。
幾分鐘後。
當然，前提是擊中。
最近沒聽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打架，還這麼大獲全勝。
龐弗雷夫人點頭：“他受傷最重。”
但並沒得到太好的效果，馬爾福似乎被偷襲慣了，雖然被惡咒擊中，可依舊在第一時間反抗。
等哈利把納威放到病牀上，龐弗雷夫人揮動魔杖，小心檢查：“看起來很嚴重，但都是皮外傷。”
猛烈的撞擊聲、咒罵聲、唸咒聲。
和哈利決鬥，最難的並非使用哪種魔咒，最困難的是如何讓魔咒擊中他。
“早上好，羅恩。”他睡眼惺忪，和簾子裡唯一的人打起招呼，“哈利和赫敏呢？”
她下意識就想用這個單詞。
羅恩坐立難安，他真的好想去見見馬爾福。
馬爾福的低吼聲，和一道陰冷的魔力氣息一同突然迸現。
“哈利沒喊我起來”
他數着咒語，沉沉睡下，一直快到中午才醒來。
“馬爾福也在裡面？”羅恩挺直身板，鼻孔張大，想做出悲憫、可憐的表情，但嘴角剋制不住上揚，欣喜從整個下半張臉溢出來。
小巴蒂·克勞奇，很年輕，但他手段很殘忍。
龐弗雷夫人暴躁的聲音響起：“你們要幹什麼！”
晚上開始能和哈利打得有來有回，一些課本之外的魔咒從他手裡磕磕絆絆地施展出來，長劍和魔杖的配合也找到一些感覺。
反倒是偷襲的那兩個人，氣息變得混亂惶恐。
頭骨膨脹咒，顧名思義，是使被擊中者頭骨膨脹至少一倍的咒語，屬於詛咒的一種，常規手段很難解除這道魔咒，而且稍不注意，腦袋縮回去的方式不正確，也很容易鬧出人命。
今晚。
赫敏和羅恩當然是，他們會被保護得很好。
羅恩躡手躡腳，從外面轉了一圈回來，臉上滿是興奮：“裡面躺的都是斯萊特林，怎麼回事？”
龐弗雷夫人滿意點頭。
可哈利.
哈利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食死徒了。
“累到脫力，這麼晚你們都還在訓練？”
她又一揮魔杖。
刻薄？
哈利嘆口氣，在赫敏隔壁牀躺下。
納威一怔：“都中午了？”
頭骨膨脹咒又提醒他，自己不一定非要侷限於課本上的那些咒語，那些咒語很有效，可正因爲有效、常見，應付它們的方法也最多，自己也許可以嘗試一些那些罕有人使用的咒語？
比如說“倒掛金鐘”？
這是一個在小範圍羣體裡傳播的咒語，在一二年級，他還被斯萊特林霸凌的時候，常常會被這道咒語戲弄。
她緊接着纔看到從門外飛進來的納威，剛鬆回去的氣，立馬洶涌地從嗓子裡噴出來，憋得她臉色微微泛着青紫色：“隆巴頓這是？又有黑巫師闖進城堡？”
可話梗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馬爾福下手夠狠的。”羅恩嘟囔一句。
“實戰？”龐弗雷夫人下意識搖頭，嘆一口氣，想否決這些五年級小巫師的說法，教授們、鳳凰社們，怎麼可能會讓小巫師去面對那羣窮兇極惡的食死徒們。
“斯萊特林扣五十分！”
羅恩面無表情地迴應他：“哈利說，今天白天放過你，晚上準備一個大驚喜。”
自己可是級長！
納威下意識抓住魔杖，哈利翻身，一打響指，爲自己套上昆恩，爲赫敏套上盔甲咒，然後一道統統加護，庇護住他們所在的簾子。
可不合適。
“他做好決心。”哈利點頭，“他在努力做着準備。”
兩名斯萊特林學院的五年生，他們想要偷襲馬爾福。
龐弗雷夫人沒說話，繼續檢查，以防止有什麼暗傷。
還有“掏腸咒”？
很邪惡的咒語，但它很好用，哪怕哈利都很難應付來自內臟的攻擊吧。
“通知教授了嗎？”
納威掰着手指。
說着，她就要揮動魔杖，喚出自己的守護神。
“這邊人少。”
“但他自己選擇那個未來，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人有資格阻攔他。”
“這邊吧。”
聲音和她眼中神色一樣，滿是質疑，納威看起來太狼狽了，滿身的傷，大大小小，袍子還四分五裂，不少處都化爲灰燼，是修復咒都修復不好的程度。
能成爲神秘人最信任的人之一，不止要心態上有多殘忍，還要很有利用價值——小巴蒂影響不了老巴蒂，他能被神秘人看中的資本，也就只有他的天賦、他的魔法實力。
這可比蝙蝠精魔咒一類的咒語惡毒得多。
想到這，她又重重嘆口氣：“也沒必要這麼.”
“韋斯萊先生，病號就該好好休息，不要胡亂走動，打擾別人休息！”龐弗雷夫人不滿地瞥他一眼，稍微停頓，壓低聲音，小聲解釋起來，“昨天晚上，斯萊特林又打起來了。”
只是
他纔開始訓練兩個月。
可他的確開悟。
納威被哈利“殺死”二十三次，死法各不相同，和昨晚一樣，累到眼珠子都不想動彈。
十一月，納威在要死不活中度過。
大雪矇蔽住城堡，十二月到來，在聖誕節前一週。
一封粉紅色的信箋被海德薇帶來，丟到哈利面前——這是來自麗塔·斯基特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