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死亡

在莫林跌入石拱門的一剎那,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哪怕連佩尹蓋德都不例外,因爲莫林是開啓石拱門的關鍵人物,如果跌進了石拱門,他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

“莫林!”

亞當斯教授想要去拉住莫林,但他還是遲了一步,莫林就像是穿過了一道朦朧的水簾,整個人變得虛幻起來。

斯威特也沒有拉住莫林,安然更像要衝過去,但被斯威特給攔住。

“不行,我要把莫林拉回來。”安然急切地說道。

“石拱門很危險,不能進去。”斯威特搖頭道。

——

莫林在跌入石拱門的一瞬間,他感覺似乎有一股什麼東西要掙脫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靈魂沒法在體內穩定住,整個人有些虛浮飄渺。

“這到底是什麼?”

莫林感覺自己好像使不上勁,四周波光盪漾,就好像在水流之中,他隨着水波沉浮着,隨之襲來的是一種解脫感,彷彿走下去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種感覺,難道是死亡?

莫林不清楚,他腦海裡閃過了許多畫面,好像生前的記憶在眼前一幕幕地倒放着,時間好似在往回走。

從他跌入石拱門開始,然後是來霍格沃茨,接着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海蓮娜來找他,他對阿爾頓說自己是做噩夢……他和斯威特兩人看見弗洛伊特被傲羅抓捕十分生氣……他和安然以及爺爺在奇幻樂園開懷大笑……

阿爾頓在鄧布利多杯上特地買一張票就爲了看他十分鐘鼓勵他……他第一次見到安然那種愉悅的心情……在畫裡爆發恐怖的能力打跑了佩尹蓋德,被阿諾克捉弄,和爺爺到處閒逛……

生前經歷的事情在慢慢地迴轉,很多畫面只是模糊地掠過,似乎只有讓他真正印象深刻的事情纔會詳細地展示在眼前,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畫面。

在那片記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金色的,在這片金色中,又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化作了猩紅的鮮血在他眼前跳動着。

他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模糊的叫聲不知道來自哪裡,四周一片吵雜,他居然感到了恐懼和無助。

莫林從來都不記得這個記憶,他也不記得自己在哪裡經歷過這種事,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他想要大叫,卻發現自己叫不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漂浮狀態下的莫林疑惑不解。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很累,意識想要擺脫自己的身體。

也許這就是死亡,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莫林不由地想到。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莫林不情願就這樣走下去,他想要掙扎回自己的身體,但他沒法完全掌控。

他朝自己進來的方向看去,那裡已經成爲了一個虛幻的白色出口,他能夠隱約看到安然在石拱門前想要去拉他,也能看到斯威特拖住了安然,看到了亞當斯教授驚懼的目光,看到佩尹蓋德憤怒的神色,看到賓斯教授眼中的嘆息……

可是外面的那些人都一動不動,彷彿時間已經停止,維持着那一個動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

只有莫林在繼續地往後飄着,只有他才能動,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人。

“時間,在死亡的時候原來真的是會靜止的嗎?”

莫林覺得很新奇,原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自己不敢面對死亡。

“來這裡,孩子……”

“這裡沒有痛苦,只有快樂……”

身後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輕盈的呼喚,就好像隔着一座茫茫的山谷,那聲音空靈親切,迴盪在他耳邊,讓他覺得十分溫馨。

他轉過頭去看自己要去的地方,隱約之中似乎有許多人影在朝他招手,可是這些人身上都隔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似乎只有穿過這層霧氣他才能看見他們。

要不要走下去呢?

莫林在想。

還是直接回頭?

如果回頭,是不是就成爲了海蓮娜和賓斯教授那樣的幽靈?

身後的那些聲音在呼喊着莫林,那裡一片光明,陽光燦爛,萬物和諧,沒有困難和悲痛,只有鮮花和掌聲。

莫林一時間犯了難,他心裡好像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這也許就是海蓮娜所說的選擇,選擇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也許就回不了頭。

他心裡的牽掛比起身後的那個美好世界不值一提,回去只會讓人痛苦。

成爲幽靈,只能看着熟悉的親人好友逐漸死去,看着爺爺,看着安然,看着那些他在乎的人慢慢老去,自己卻無能爲力。

就像海蓮娜,變爲幽靈遊蕩了千年,終於後悔,打算讓石拱門開啓給她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莫林的意識快要脫離了身體,他的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上半身也開始漸漸僵硬,渾身的血液似乎也要停止流動……

“要回頭嗎?”

莫林在思考,回去他似乎也阻止不了佩尹蓋德,一個幽靈做不了什麼事。

“走下去嗎?”

莫林轉身看着那片迷霧之後的人,那個充滿希望的世界,讓人不願回頭的世界,似乎有着一段更美好的旅途等着他。

莫林想起了他以前在《鄧布利多傳記》的書上看到鄧布利多校長說過的一句話:

——對於頭腦清醒的人來說,死亡只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

是這樣嗎?

莫林思索着這句話,以前上學的時候,他每天都要面對許許多多的瑣事,做不完的作業,和雨果兩人說不完的話,四處都逃不過的麻煩,好像都沒有時間去真正思考。

可是在死亡的過程中,時間對他而言似乎已經停止,他可以盡情地去思索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在意的問題,把那些沒有弄清楚的事情全部都認真地想一遍。

“我如果就這麼離開了,爺爺會不會很傷心?”

莫林想起了阿爾頓,阿爾頓是世界上最疼愛他的人,他不願意看到爺爺傷心。

“安然會不會傷心?”

莫林想起自己對安然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喜歡和安然一起做作業吃飯,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生活纔剛剛開始,就要結束,是不是太可惜了?”

莫林看着石拱門外面一動也不動的人,他心裡好不甘心。

“我還是可以選擇的吧?”

莫林思索了彷彿有一個世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酣暢淋漓地想了個痛快。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經歷,他想着很多無聊的事情,甚至想到了對角巷冰淇淋店的草莓奶油甜點如果加一勺鹽會怎樣。

“死亡也許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莫林想到,他擡頭看着石拱門外面的安然,“可是我這一場的冒險還沒有結束呢。”

莫林想着,他開始掙扎,他必須回去,是完好無損地回去才行,他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可是這個過程很艱難,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麻木,他感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胸口再次發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這道黑色的光芒很奇怪,有點陰沉,卻好像一下子把他飄離的意識給拽了下來,拽回到身體裡。

一隻奇怪的龐大黑影從他胸口躍了出來,這一次不是赫奇帕奇的獾,也不是可愛或暴躁的多依,而是另一種莫林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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