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畫着死人妝的我,對着攝像頭露出詭異的笑容,並且捏出蘭花指在翩翩起舞。
剎那間,窒息的感覺完全將我籠罩,渾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細胞中填滿了恐懼。
後背發涼,脊骨也是如此。
體溫驟然間下降很多很多,像是每一寸肌膚上,都緊貼冰塊一樣,刺骨寒冷。
我呼吸急促,心臟猛烈的跳動,胸膛起伏厲害。
看着屏幕,久久無法平靜。
腦子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監控室的門打開了。
蘇熙慌張的走進來:“快點走,張醫生過來了。”
我沒有聽見,像是丟了魂魄似的,目光呆滯,臉上寫滿了恐懼。
“顧文,快點走!”
蘇熙很焦急,她拍了我一下肩膀,頓時我嚇了一跳,渾身哆嗦一下,無比驚恐。
“你到底怎麼了?”
蘇熙見我狀態不對勁,往顯示屏看去。
此時,顯示屏早已經沒了那詭異的畫面,一片漆黑。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顧文....你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就馬上離開,不然你就等着被開除!”
蘇熙這時候有些生氣了,她壓住嗓子嘶吼一聲,隨即便退出了監控室。
此時,我清醒幾分。
絕對不能讓蘇熙受到任何牽連。
當下關掉監控畫面,馬上離開監控室,往醫院外跑去。
醫院附近的公園。
我坐在一張椅子上抽菸。
渾身在顫抖,神色驚慌,滿腦子都是那監控中的畫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我會那樣着裝打扮,畫着死人妝出現?
那時候的我,彷彿就是另外一個人一樣,捏着蘭花指,在跳舞。
我根本就不會唱戲啊!
就算會,我也不會穿那樣如此詭異的衣服,像是死人的壽衣。而且,還畫死人妝,那根本就不是戲子妝啊!
更加詭異的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我怎麼可能給自己化妝穿上那樣的衣服。
這些裝扮的裝備,又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還有爲什麼,每次監控畫面到我想看的地方,視頻變化出現亂碼?
這些困惑,充滿了詭異,沒有人能夠知道其中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早上蘇熙在涼亭中發現我,除了臉色蒼白神態萎靡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異象。
那我是如何卸妝?
身上的戲服又是如何處理的?
此刻,我像是被禁錮到一處黑暗的空間。
這裡很寂靜,時間也停止了。
只有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聽見心臟狂跳的聲音,陷入無盡的恐慌中。
熟悉的音樂在耳邊響起,兜裡的手機在震動。
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麻木的我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蘇熙打來的。
深吸口氣,我勉強擠出一絲精神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蘇熙說:“你在幹什麼?給你發微信也不回。”
我說:“沒注意,剛纔的事情不好意思,差點連累到你。”
“沒事。”蘇熙笑了笑說:“你剛剛究竟在監控裡看見了什麼?我感覺那時候你很恐慌,似乎看見了什麼可怕的畫面。於是我好奇也打開了監控,發現沒什麼啊!”
“嗯?”
這時我蹙眉,問:“你把昨晚的監控調出來看了一遍?”
“對啊!”
蘇熙點點頭說:“我仔細看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就是你和另外一個守夜人晚上巡邏,然後在二樓一起回去。晚上二點的樣子,你去了一趟二樓,沒多久就離開了。然後就把一樓的大門打開,自己一個人走到涼亭裡。”
這時我突然懵了,嗡鳴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大腦空白,暫時忘記了呼吸。
蘇熙在監控裡看見的畫面和我看見的不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清醒過來,趕緊問道:“你確定剛剛調出監控是看見的這些畫面?”
“是啊!”
蘇熙納悶,不知我爲何會這樣提問題:“你不是也調出監控看了啊,難不成你和我看的不一樣?”
沉默片刻,我深吸口氣說:“蘇熙,麻煩你一件事情,把監控的畫面能不能發到我手機上?”
“嗯,我試試看,不過要等一下。”
掛了電話,我深吸口氣,用手摩挲一下臉龐,整個人感到更加壓抑了。
我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腦子亂成一鍋粥,魂不守舍。
連續抽了幾根菸,來緩解壓抑。
沒過多久,蘇熙給我發來兩個視頻,一個兩分鐘,另外一個五分鐘。
點開第一個視頻,畫面果真如蘇熙所言那樣,我在二樓巡邏完,黑子從三樓下來,往205房間看了一眼,隨後便離去了。
第二個視頻,是我從休息室出來,去了一趟二樓,看了看205房間,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便離開,然後打開一樓的大門出去了。
看完兩個視頻,我沉默了。
爲什麼蘇熙發來的視頻與我看見的不一樣?
而且視頻沒有亂碼出現白色的斑點,並且很清晰的錄下所有的過程。
在二樓發生的事情,因爲有亂碼的原因,沒有清楚的看見任何畫面,倒也可以理解。
那我在一樓畫着死人妝,身穿壽衣一樣的戲服跳舞,怎麼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打開一樓的門,直接走出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壓抑無比,胸口窒息,腦子像是要炸開似的,感覺很難受,很無助,同時也陷入絕望了。
黑子與蘇熙都沒有看見我所看見的畫面。
而且諸多證據指向是我精神上出現問題,所看見的一切畫面都是我幻想出來,就連剛剛在監控室裡看見的畫面,也是我幻想出來。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原因來解釋這一系列詭異的事情。
就坐在這椅子上,我茫然,無助,絕望,害怕,壓抑.....
煙一根接着一根,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全是菸頭,煙盒中的煙也沒有了。
就這樣,我坐在椅子上發呆無助,甚至想要抱頭痛哭一場,待到了晚上。
手機響了起來,是黑子打開。
我知道他來電問我怎麼還沒去上班,但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不想在回到青山醫院,甚至連醫院的畫面都不願去想。
就這樣,黑子打來好幾次,我都沒有接電話。
然後他發來短信,讓我給他回電。
我沒有理會黑子,而是給陳輝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什麼地方。
此時,我只想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來緩解這份壓抑,那樣就可以暫時忘記這恐懼和一切壓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