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夠回來。
自然是要算了當初的賬。
陳振生站起來,拍了拍手,他逆光站在那裡好似一個審判的死神一般,“把他們帶過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明溪只看到剛剛站在兩邊的人走進來,將糖糖從她懷裡搶走了,明溪大叫起來,“你們想把糖糖帶到什麼地方去,陳振生,你把糖糖還給我!”
“你那麼急,做什麼?”
陳振生倒是不慌不忙的說着,長期在野外居住,陳振生的皮膚很黑,但是那雙眼睛卻很明亮,帶着一種狠勁兒,像是夜晚的狼一般,狠狠地盯着你,不放。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母女給分開的。”
糖糖嚇的要死,明溪一直都將她抱着,但是現在看到那些人,糖糖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開始哭鬧起來。
陳振生冷眼看了一眼糖糖,有些不耐煩。
“閉嘴!你在哭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糖糖眼睛裡包着眼淚,包着哭聲不敢哭,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明溪。明溪的手被人反在身後,她瞪大眼睛看陳振生:“你要什麼朝着我來,不要嚇到孩子。”
“……”他擡手給了明溪兩耳光,晚上這裡很冷,明溪將糖糖保護的很好,但是自己去受涼了,她身上都是滾燙的,一直都在發熱。
陳振生丟給她兩耳光,明溪的腦袋裡面都在哄哄的響,口裡一股難聞的血腥味道。她擡頭怒目盯着陳振生看,陳振生讓人拖着明溪去了那處懸崖邊,崖邊有大樹,陳振生讓人將明溪和糖糖兩人捆在了一起,就丟在了山崖邊。
呼嘯的風聲不斷地耳邊。
明溪看着那山崖底下,好似那一陣風都會隨時將自己吹過來。
周圍站着的人,手裡面都拿着槍,已經做足夠了準備在這裡等着他……
未來的路,誰也不知道會如何。
頭頂上是烈日。
許善達帶着助理直接去了附近的機場,那個地方車子不能進去,只能夠直升機飛進去。
他們在前面,而蘇唯帶着人則是在後面跟着進去。飛機先緩緩地停落在一處寬闊的地面上,許善達的身上帶着一把很小巧的武器,類似於鋼筆大小,但是真的有危險的時候能夠幫到他。
他很小的時候許父就已經請人教過他很多防身術。
許善達的身手還不錯,來之前,他身上穿了防彈衣,外面穿着黑色的襯衫,再是西裝,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他和霍子政兩人的表情都很冷冽。
陳振生讓他一個人過去。
霍子政則是帶着人在四周。
蘇唯安排的人會偷偷的人潛入過去,隨後再將陳振生給抓住。
螺旋槳慢慢的停下來,許善達走出去風波圈的時候霍子政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再囑咐,“別忘記了剛剛蘇唯說的話,不要亂來,蘇唯他們的人都是還會潛伏在周圍。”
蘇唯帶的人,都在周圍藏着的。
到了必要的時候,或許會直接處置掉陳振生。
“放心。”
但是,他必須要確保明溪和糖糖的安全。
說完,他和霍子政兩人碰了碰肩膀,這才往密林深處走過去。
不過多久就見到了兩個拿着槍站在那裡的人,他目光一凜,便看到了一個人影背對自己立在那處,周圍還安排了好些人站着。
許善達數了數,大概是十來個人,但是不能夠保證周圍還沒有其他人。
他大概看了一下週圍,前面應該是跟懸崖。
環顧之後,他才冷眼瞧着陳振生,緩步走過去,“陳振生,我來了。”
“你倒是來的挺快的。”陳振生丟下手中的菸頭,微微眯着那雙殘暴的眼眸,“有種,沒有帶人過來。”
如果許善達帶人過來,現在明溪和糖糖已經死了。
而他會選擇另外的方式處置了他。
許善達也是微微一笑,他的招數,蘇唯早就摸清楚了,所以帶進來的人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他微微的勾着寒眸,眯着眼眸問:“我來了,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明溪的頭被風處的疼,頭頂的陽光照在身上,她渾身的水分都好似被曬乾了一般。
她只聽到了許善達的聲音,她艱難的擡高頭,看着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只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一點點……越來越清晰。
他來了……
她看着許善達站的地方,那些人手裡面的槍都直接對着他所站立的方向,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依然還是保持着自己的淡定自若,擡眸,凝視着他們。
就好似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臂彎間搭着衣服。
其他人身邊都帶着女伴,而唯獨他,一個人站着。
那樣的高傲,好似不容人進犯。她在人羣裡面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後跑過去,她那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他會帶自己走的。
“許善達……傻子……”
“爸爸!”糖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瞬間拔高聲音大叫起來。
許善達順着聲音看過去,只看到在懸崖邊的兩個身影,明溪和糖糖兩人坐在那裡,她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髒透了。
不過是幾天沒有見到,可是明溪就好似瘦了很多。她的面容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了,憔悴的讓人心疼。囁嚅着脣瓣,看他。
只是一眼,許善達就好似從她的眼神裡面讀懂了什麼。
“你傻啊,你幹嘛要過來……”明溪的聲音很小。
糖糖坐在那裡嘶聲力竭的大聲吼着,“爸爸。”
他們母女兩個人現在都還是平平安安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的,這樣一看,他就安心了。許善達點頭一笑,才溫聲說:“我怎麼會來,你忘了,我答應過爸爸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好好的照顧你和糖糖,否則,我就算是死了,我也沒有臉去見他的。”
“你不恨我嗎?”她問,在警局的時候她逼着他離婚,她在想,他肯定是恨死她了吧?
“不恨你,爲什麼要恨你?”他笑着問明溪,“我知道你是一直喜歡我的。這就夠了。”
他們之間是互相信任的。
“……”
“好了,你們兩個敘舊,夠了嗎?”陳振生冷聲打斷兩人的對話,不悅的詢問,“許善達,你和明溪是要結婚了吧?可惜的是,恐怕你的婚禮再也不能如期舉行了。”
“是嗎?”許善達笑了笑,不信,“婚禮,我會繼續下去的。不過你……”
許善達搖頭,卻是不肯相信了。
“陳振生,你好不容易活下來了,何必再回來作死呢?”
他保持着自己的鎮定自若,無論什麼時候都帶着王者一般的霸氣。
“你倒是挺有勇氣的。”陳振生從腰間掏出了槍,上膛,直接對準了許善達的腦袋。明溪看着那把槍對準了許善達的頭,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方向,“不要……”
“明溪,不用怕,不會有事情的。”
“爸爸……”
糖糖看着兩個人。
許善達聽到糖糖的聲音,微微一眯眼,轉過頭去,跟糖糖笑着說,“糖糖,爸爸跟你玩個遊戲怎麼樣?”
“爸爸現在再給你變魔術,你現在把眼睛給閉上,爸爸不讓你睜開,你就不許睜開眼睛,好不好?”
“好!”
糖糖乖乖的閉上眼睛。
他們兩個誰也不想讓糖糖看到那一幕,糖糖還小,那些不是糖糖應該看到的。
明溪看到她的眼睛閉的緊緊的,轉頭去看許善達。
他目光一寒,冷眼直直的瞪着陳振生看,“陳振生,你以爲你能拿我怎麼樣,是嗎?”
論及動作和速度,陳振生自然是比不過許善達的,剛剛說完他便已經一手扣住陳振生的手,一擰,陳振生手中的槍掉在地上,不過陳振生一個翻身之後,許善達被丟出去。他看了一眼槍準備去撿起來,許善達一腳將踢到了一邊。
周圍的人見到情況不對,已經準備動手。
而蘇唯帶着的人已經行動。
不過短短几秒鐘,陳振生的人便已倒地。
“你帶着人過來了。”陳振生瞬間反應過來,而蘇唯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留着大背頭,從一邊的樹林裡走出來,黑色的靴子上面沾了露水珠子。“陳振生。”
蘇唯的聲音是很低沉卻帶着威嚴的男音。
蘇唯很年輕,皮膚很白,好似不正常的白。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狐狸的眼睛一般,閃爍着耀眼光芒,勾着脣,妖冶一笑。
“蘇唯。”
“原來是你。”
陳振生對蘇唯很瞭解。
之前蘇唯就查過他,他們打過照面,沒想到這次竟然是蘇唯帶着人過來的。
“是我,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之前在東南亞,我讓你逃走了,這次……”蘇唯的下頜微微的往下壓,挑着脣笑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會讓你逃走了。”
“呵呵,你以爲你能夠抓得住我嗎?”陳振生也是不慌不忙的。
兩人都是低沉了氣息。
像是兩頭對持的雄獅一般。
“你可以試試看,到底我能不能抓住你?”
陳振生的目光瞄了一眼地上的槍,一個翻身過去,已經將槍撿了起來,一手將明溪給拖了拖來,手死死地掐着明溪的脖子,明溪被他半拖着,那隻冰涼涼的手像是蛇似的死死地纏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明溪仰頭看着許善達,大聲喊着。
“不要管我,許善達,你帶着糖糖走。”
“保證糖糖的安全。”
說完明溪看了一眼身後的人。
他們身後就是懸崖,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再將視線傳給許善達,許善達表示明白,點點頭,說:“明溪,我不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陳振生,放了明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他擡手,放棄抵抗:“明溪對我來說很重要,不要傷害她。”
“許善達,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我一定會拖着你一起去死。”他咬牙切齒的用槍抵着明溪的額頭,再冷眼看許善達,“我要讓你們夫妻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