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師, 請等一下......”林漫看到程戰楓轉身離去,才連忙回過神來,追着程戰楓跑了過去。
陸星辰見狀, 心生焦急, 從旁一把將林漫拉住:“阿漫, 你幹嘛去!你不會也要去跟他表白吧。”他緊張兮兮, 傻起來像個孩子。
“無稽之談!表你個頭啊。”林漫怒目, 奮力甩開陸星辰的手。
剛纔只顧看男男表白的熱鬧,卻差點忘了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程戰楓轉過身問道,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我......我現在又......嗯......我想要從現在開始, 着手調查我父親那起離奇的車禍。”
其實,林漫本想告訴程戰楓自己又解鎖了一項超技, 她可以看見別人的記憶。然而, 話到嘴邊, 卻又咽了回去:這項技能時好時壞,或許忽然哪天就自動消失了也有可能。還是等些日子, 再與程戰楓說吧。
程戰楓並未察覺到林漫的異樣,他點了點頭說道:“有新線索了嗎?”
林漫低下頭,搖了搖頭:“沒有,除了這個,什麼都沒有。”她掏出了那枚在父親公文包裡找到的白色蓋子, 她一直將它隨身帶着。
程戰楓拿過蓋子, 仔細端詳, 卻也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只得又將蓋子還給了林漫。
“如果需要, 我會幫忙。”他輕輕晃了晃右手。
林漫會意, 置入他們手背上的同心芯片可以避免竊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讓他們隨時保持聯繫。
送走了領師程戰楓,林漫迴轉身去,卻發現陸俊和陸燚朗都已經不再了。只有陸星辰還在不遠處等着她,他陰着一張臉,似乎很是不高興。
“他們都走了?”林漫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尷尬。
“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帶着一個同性戀兒子,一塊走了。”
語氣不佳。
林漫知道他在吃程戰楓的醋,便故意裝作不知情,徑自從他身邊走過。
“阿漫!”陸星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剛纔給他給了什麼?我也要看!”
林漫嘆了口氣,這小少爺真真兒是孩子脾氣,既有些可愛,又讓人很無奈。
她索性直接將白色瓶蓋遞到陸星辰的手上:“喏。就是它了。”
陸星辰看了又看,狐疑的問道:“這是什麼寶貝?你們特工的秘密武器嗎?”
林漫想擠出一個笑容,但她實在笑不出,便平靜地答道:“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遺物!一抹驚詫滑過陸星辰的眼眸。他感到有些歉疚,自己剛纔的話語,是否太莽撞了呢。可是林漫又爲何將父親的遺物遞給程戰楓看?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阿漫,對不起啊。提起你的傷心事。我......我應該控制好我自己的情緒。”
林漫淡然一笑:“最傷心的時候都過去了。其實,我父親的死是一個迷,雖說從警方的調查看,死因是酒後駕車,意外身亡,但實際上疑點重重,這也是我後續要開始調查的事情。”林漫索性都說與陸星辰聽。
陸星辰端詳着白色瓶蓋,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異樣:怎麼看上去如此熟悉?
他擡起頭,再次問道:“這個瓶蓋是從哪裡找見的?”
林漫道:“在我父親的公文包裡,這也是出事那天,唯一留下的線索。”
陸星辰微蹙眉頭,在腦中搜索着關於這個瓶蓋的所有記憶。突然,仿若一道靈光在他的腦中乍現:這個瓶蓋他之前的確見過。
他抄起衣領處的微型對講機:“季管家,速來我這裡。”
林漫見狀,頓時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莫非陸星辰會是一個突破口?
遠處,季管家急匆匆地跑來,他的外套斜搭在肩頭,一看就是顧不得整理就匆忙覆命。
“小少爺,有何吩咐?”季管家喘着粗氣說道。
“這個,還記得吧。”陸星辰將白色瓶蓋遞到季管家的眼前。
季管家接過瓶蓋,只看了幾秒鐘,便篤定地點頭:“見過。”
林漫立刻緊張起來,上前一步追問道:“季管家,您在哪裡見過?這是什麼東西的蓋子?”
季管家緩緩地說道:“這是一種禁品的瓶蓋,稱之爲邪魅。”
禁品!林漫震驚,“您是從何而知呢?”
季管家扶了扶鏡框:“旁人沒接觸過邪魅,肯定識別不出這就是邪魅的瓶蓋。但瞭解過的人,一眼便能認出。”
他衝着林漫指了指瓶蓋的邊緣:“你仔細看,是否能看到不同?”
林漫看了兩眼,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疑惑的搖搖頭。
“再仔細看看。”
這一次,林漫幾乎把眼睛貼在瓶蓋之上,長長的睫毛亦已經碰觸。半晌,她終於發現了端倪:通常人們所見到的瓶蓋,基本都有螺紋,而這個只有光光的內壁,沒有任何螺紋。
“還不止這些。”季管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打火機。
“啪”的一聲,藍黃相接的火苗高高竄起。他慢慢的將瓶蓋置於火苗之中,瓶蓋並沒有燃燒,而是慢慢變爲了一種冷藍色,一分鐘後,火焰之中,一個大大的魅字出現在瓶蓋的表面。彷彿變魔術一般神奇。
林漫驚訝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愧稱之爲邪魅,真的很邪氣,也很魅。
季管家繼續道:“那一年,陸氏集團業務擴張,有人找到陸俊總裁,建議陸氏集團涉足醫藥行業,並極力推薦一款利潤非常高的醫藥產品。原本陸總還抱有一絲興趣,但看了那人帶過來產品,是一類國家禁止的藥物,就婉言拒絕了。那一次,小少爺恰好也在場,他趁大家不注意,偷食了一粒藥丸,結果昏睡三天,神智一直不清不楚。送至醫院後大家方纔知道,這種藥物之所以被明令禁止,就是因爲它的成分之中含有麻痹神經的物質,也就是說,它,可以控制人的神智,少服則昏睡不醒,多服便可喪失自我意識,成爲他人操縱的工具。”
林漫愕然,邪魅的瓶蓋在自己父親的公文包中被發現,也就是說父親在生前接觸過這種藥物,抑或是服用過,再往壞處推想,是被誰強行灌下了這種禁藥也未可知。
她又回想起警方給出的車禍事故錄像中,父親駕駛的車子好像突然失了控,先是向左偏,然後又向右偏,最後,直接重重撞向了路邊的護欄,衝下了山坡。雖然死亡通知書上的結論是酒駕意外,但是否酒精只是作爲製造這場車禍的完美掩飾呢?
林漫緊緊攥住了拳頭:看來之前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她熟悉的那個父親,是不會酒駕的,現在重要的一項線索也顯示:父親很有可能是他殺!這是一場完美的殺人策劃。只不過真相,尚且還隱藏在深海之下,目前只顯露了冰山一角。
林漫的眸子閃過一抹凌厲:“季管家,您那裡有當初那個帶着邪魅來找陸氏談合作的人的信息嗎?姓字名誰,在哪裡居住?”
季管家低頭思慮了片刻,說道:“他是個比較神秘的人,只肯透露姓名,叫秦域,聽口音,並不像是本地人。他來去匆匆,知道我們沒有合作意向,便一刻也不肯多呆。從那以後,亦沒有再見過。”
“秦域......”林漫重複着。
這是個關鍵人物,他既然聯繫藥物生產,那麼就一定也有分銷渠道,找到了他,再按圖索驥,追查藥物流向何方,一點一點地篩,一定可以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
只是世界這麼大,到哪裡去尋找秦域這個人呢?林漫苦苦思索。
突然,她想到了!康珀!
作爲天燦獵手,他在世界各地佈下了那麼多尋人挖人的眼線,找人應該是他的強項纔對!
林漫喜出望外,她激動地給了陸星辰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你,陸兒!”
陸星辰愣在原地,他呆住了,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林漫擁入懷中,這是之前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啊!
“對了,我一會要去見一個人,還望小少爺準我假。今天的線索都太有價值了。我必須要趁熱打鐵。”林漫笑容滿面地望着陸星辰道。
“啊!要見男人還是女人?”陸星辰追問。
“男人。我在天燦基地的朋友。”林漫利落地說道。
“喔......”陸星辰垂下了眼瞼。剛纔那一股驚喜勁,瞬間被壓下去一半:他一直深深喜歡着的林漫史無前例地擁抱了自己,然而卻在下一秒跟他說要去見另一個男人。
這神轉折來的也太快了些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陸星辰像個委屈的小朋友,巴巴地看着林漫。
“不必。這是我家裡的私事,也是我心頭最重要的事,我必須心無旁騖的去查個清楚。你乖乖在家裡等着。”
“那好吧。但是你千萬不可以夜不歸宿!”陸星辰悻悻地叮囑着。
林漫顧不得照顧陸星辰的情緒,她的心中現在充滿了動力,在此之前,她對調查父親車禍這件事情,毫無頭緒,所以她纔會選擇加入天燦基地,先武裝自己,再選擇合適的時候,展開調查。一直以來,這件事情都像是壓在她胸口的一塊大石頭,時間越久,就越壓得她喘不過氣。如今,這件事情終於有了一絲進展,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必須要去嘗試。
她飛奔着跑出了陸府的大門,駕車前往天燦。
康珀,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林漫在心裡默默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