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面對日向一族的追殺嗎……但願如此吧,如果我們撤退道路上的阻力,真的只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知曉隊長明顯是爲了鼓舞士氣——或者說是讓那二世祖安心些許,不至於惹出什麼更大的幺蛾子——但作爲感知型忍者,從確認隊長真的得手之後,便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莫名危機感籠罩在了心頭。讓三號眉頭猶如麻花般擰成一團的同時,輕嘆着搖了搖頭。
“當然,爲什麼不呢?上一次是沒想到會和日向一族正面交戰,從而有些準備不足……但這一次,咱們小隊裡可以說個個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除非日向一族捨得下血本,傾盡全族之力追捕。不然想留下我們的話,只怕是在癡人說夢。”
言語間,“日向日足”一邊留心辨識着道路兩旁寥寥無幾的行人目光,確認其中是否存在着可疑跡象。一邊在聽聞三號似是有些頹廢潑冷水的話語後,毫不在意般微笑着聳了聳肩。
“好了好了,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的話,那麼我們還有一種解決辦法——那就是加快些許腳步,在你的壞預感成真前,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呼,也只能這樣了……抱歉,隊……日足大人。”
思來想去間,實在是想不出在現有情報基礎上,究竟有哪種可能性足以威脅到自己一行人的安危之後,三號只好在“日向日足”的安撫下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即將心中的莫名危機感強行壓抑剋制住之餘,正準備習慣性向人道謝,卻在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不知何時起,開始大踏步筆直靠近着自己一行人的金髮青年男子身影后,連忙改了口,並用手肘輕輕頂了頂“日向日足”的腰肋,示意人將注意力重新集中起來。
“十二點鐘方向,數量一名,身份不明……但看起來,應該是衝着我們來的。”
“嗯?呃咳咳!也好,等到回去之後,你再向我遞交一份詳細的報告吧。現在都給我把聲音收斂點兒,我的寶貝女兒纔剛剛好不容易睡着,可別吵着我的女兒做美夢。”
長久以來的搭檔關係,讓“日向日足”與三號之間的配合可以說是極其默契。還沒等三號示警話語說完,“日向日足”便敏銳察覺到了身旁人想要表達的意思。隨即面露一副不耐煩神色的同時,彷彿真的怕吵着懷裡已經被迷昏過去的雛田一般,將自身言語的音量降低了好幾分。
與此同時,就在“日向日足”做完這一切,重新扮演好自己的“父親”身份的短短時間過後,那位不速之客也正如三號所想的一樣,停頓下了腳步,不偏不倚剛好攔住了“日向日足”一行人的去路。
“哦嚯?這不是……日足大人嗎!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見呀!近來過得可好啊?”
似是有些不確定般,青年男子雙手抱臂站穩間,微微皺眉凝神地將“日向日足”上下打量了一番,直至“日向日足”在被人目光緊盯下,彷彿自身隱藏着的所有秘密都被人輕易洞察似的,渾身上下都感到陣陣心虛不自在起來之後,青年男子方纔恍然大悟般,左手爲掌右手成拳地在身前輕輕敲擊了一下。隨即一邊像是自來熟一樣,衝“日向日足”彎眸微笑着打起了招呼,一邊動作自然地伸出右手來,準備與人禮儀性地握個手。
“咿呀,因爲任務的緣故,我離開村子太久了,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哦哆,這個小傢伙……應該就是令千金,雛田大人了吧?看起來還真是可愛得很啊~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個連自己回家都不會,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丫頭呢!和現在對比一下,倒是長大了不少嘛!哦對了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忍者學校新生報名的日子吧?日足大人這是……剛剛接了考完試的雛田大人,準備帶她回家休息麼?”
“呃……哈哈哈,是啊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看到眼前青年男子猶如連珠炮般,大大咧咧滔滔不絕地熱情攀談着,似乎與自己——或者說是和日向日足本人——相識已久的摯友模樣,讓“日向日足”只得一邊尷尬微笑着連連點頭,騰出一隻手來與人隨意握了握,並時不時敷衍迴應着眼前人的話語。一邊嘴角小幅度嚅動間,面色微微抽搐着向身旁人詢問道。
“這傢伙……是誰?和日向日足很熟嗎?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情報記載着的日向日zú jiāo際圈裡,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啊?”
“或許和他說的一樣,因爲某件任務而早早離開了村子,導致我們的情報部門遺漏掉了有關他的信息吧……”
瞧見“日向日足”似乎有些應付不過來的吃力模樣,扮作護衛的三號一邊保持着無喜無悲的面癱神色,一邊悄然擡起一隻胳膊來,伸出手指輕按在“日向日足”的背脊處,隨即藉由身形阻隔下帶來的視野盲區,用書寫暗號的方式無聲回答着。
“總之,不管他到底是誰,先應付過去再說……況且,因爲忍者學校招生的緣故,這附近都看不見什麼人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怪這傢伙倒黴,不知死活地擋着我們的路了。”
在將最後一道信息傳遞給了“日向日足”之後,一道森冷殺意便從三號的眼底一閃而過。停頓些許,因確認“日向日足”已經收到訊息,從而將手指從“日向日足”的背上慢慢收回之餘。手腕也隨之瑟縮些許,將整個手掌藏匿進了袖袍之中。藉由日向一族標誌性衣袍的寬大衣袖遮掩動作,將三枚鋒芒畢露的手裡劍從袖袍之中順勢滑落進掌心,並逐一緊緊夾持在了指間。以至於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卻是早已在暗地裡,做好了隨時出手擊殺眼前人的準備。
“現在就準備動手了麼,距離預定的逃生路線,可是還有一段距離啊……”
或許是因爲得手太過容易的緣故,讓“日向日足”有些捨不得暴露自身相對來說安全又方便的僞裝。但在察覺到身旁人的細微小動作之後,便只得在心中無奈嘆了一口氣,隨即自我安慰之餘,一邊繼續笑臉盈盈地與眼前人有說有笑,一邊在暗中悄然積蓄起力量來。
“嘖,也罷,遲則生變……我們可沒什麼時間跟這來路不明的bái chī繼續耗下去,但願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沒人看到,好讓‘日向日足’的僞裝能再多支撐上一段時間吧。”
而正當“日向日足”一行人因時間的流逝,而殺心漸起時,眼前這位青年男子卻是對此渾然未覺。如同開閘泄洪般,依舊是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啊,還有還有,我跟你說啊,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還看到過……哦哦!對了對了,瞧我這記性,今天可是雛田大人的生日啊!”
扯東扯西地嘮叨了一大堆之後,青年男子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般,雙手合掌拍擊,從而使得言語暫時停頓了那麼一剎那。隨即面色越發興奮之餘,一邊伸出手來,輕輕捏了捏“熟睡”中的雛田的小臉蛋兒,一邊依舊是自來熟地露出一抹欠扁奸笑來,湊近些許並壓低了些許聲線,如同說悄悄話一樣,與人小聲嘀咕起來。
“怪不得,今天您會心情好到主動帶雛田大人出來呢……嘿,介不介意跟我透露一下,今年打算給你的寶貝女兒一個什麼樣的禮物作爲驚喜?哦哦,別急着回答,讓我猜猜看……是和去年一樣的超大型蛋糕?還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晚宴盛會?哈哈哈!每年你的新點子總是層出不窮,我可真是有些等不及想快點知道它了!”
“事實上……這還處於保密階段。你知道的,如果將秘密說出來的話,它就不再是個驚喜了,不是麼?”
聽聞人提及雛田的生日禮物,對此渾然不知的“日向日足”的心,頓時是涼了半截。眼睛咕嚕嚕轉了轉之後,一邊因從人動作裡察覺不到絲毫惡意,未免讓人生疑而任由了人動作。一邊依照自身經驗判斷,沖人眨了眨眼睛的同時,故作神秘地回答着。
“等到晚上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放心,就和以前一樣,我是絕對少不了你的那份邀請函的。但現在,你得稍微克制些許你的好奇心,這樣纔會讓晚上的驚喜變得更有……”
言語間,“日向日足”停止轉動的眼球便下意識重新聚焦在了眼前人身上。但還沒等他將到了嘴邊的敷衍話語說完,心中驟然警鈴大作的危機感,以及視線中除了青年男子飽含笑意的面容之外,還有一隻裹挾縈繞着絲絲縷縷電光的同時,在眼前不斷放大襲來的虎虎生風的拳頭!頓時將“日向日足”剩下來的話語給硬生生卡死在了喉嚨裡!
好在,本就抱着先下手爲強的心理,讓“日向日足”一行人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應對準備。
“敵襲!保護日足大人!”
幾乎是在青年男子一言不合發動敵襲的瞬間,在心中莫名危機感催使下,始終緊盯着青年男子動作的三號便一邊迅速甩動手腕,將早已夾持在手中的三枚手裡劍盡數擲出,圍魏救趙般突襲向了青年男子咽喉、心臟、腦袋這三處要害,逼迫得青年男子只得bèi pò收回攻勢以供自保,徒手將手裡劍逐一擊落。一邊心念急轉間,有意替人掩飾身份而大聲疾呼起來。
“保護日足大人!”
“保護日足大人!”
與此同時,儘管因所處站位不同,讓視角上存在一定差異的緣故,讓二號與二世祖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在聽聞三號的刻意提醒下,頓時是一邊裝腔作勢地呼喊回應着,一邊迅速行動起來。藉由青年男子爲擊落手裡劍自保而無暇他顧的機會,僅僅是一轉眼的功夫,便與三號呈三角陣型,將青年男子的身影牢牢包圍在了正中間!
“嘁,還以爲能一擊得手呢……你的手下,倒是比你靠譜多了呢,日足大人。”
將三枚手裡劍逐一擊落後,青年男子手上的電光也隨之消散熄滅。臉上嬉笑模樣蕩然無存之餘,彷彿未將眼下顯而易見的劣勢危機放在眼裡般,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淡漠不屑的神色。微微甩了甩格擋手裡劍的右手之餘,輕聲嗤笑着繼續說道。
“怪不得,我就說你怎麼能活得那般長久,原來是養了幾條得力的走狗啊……如果不是他們反應及時的話,就憑剛剛的遲鈍反應,你就應該去另一個世界報道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現在收手的話,我還可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當你只是一時衝動,饒了你這一回!”
佯裝心有餘悸的模樣怒聲呵斥間,“日向日足”的嘴角卻是忍不住抽搐抖動了起來。瞧見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後,心中更是充滿了哭笑不得的意味。
“得,我還想着借日足的名頭,來順順利利的把他女兒帶回村子。現在倒好,反而被他的仇人誤認作是他本人,替那傢伙擋了一劫……這算個什麼事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哎呀呀,日足大人啊日足大人,難不成,你現在還沒認出來我是假冒的嗎?那你可真是老眼昏花得很……哦不,應該說,是有眼無珠纔對……長點腦子吧,日足大人。爲了今天,我可是苦苦等待隱忍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言語間,青年男子的目光絲毫沒有在圍繞住自己的三人身上多看上一眼,不顧自身深陷包圍的危機悠然自得積蓄着電光,爲下一擊做着準備的同時,空閒着的另一隻手逐漸擡起,不屑冷笑着用手指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隨即稍稍停頓些許後,便彷彿將攔截包圍住自己的三人視作無物般,衝着“日向日足”的方向便筆直衝刺了過去。
“你竟敢違背了兩村之間的約定,用障眼法欺瞞了我的村子,並大搖大擺地在這世間遊蕩……奉四代目雷影大人的命令,爲了我雲隱村的顏面,給我死在這裡吧,日向日足!”
“嘖,還真是仇家來不死不休的報……等會,他剛剛說,是奉了四代目雷影大人的命令,爲了雲隱村的顏面?那不就是……自己人嗎?!”
瞧見人悍不懼死殺氣騰騰,彷彿與自己擁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兇惡模樣,饒是以見多識廣的“日向日足”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很快,便驚愕地從眼前人自報家門的信息中,發現了更加讓自己哭笑不得的真相。隨即一邊爲防止人誤傷懷中的雛田,而連連後退躲閃之餘,一邊在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出來。
“我糙!自家人打自家人,這也太憋屈冤枉了點兒吧……!合着村子裡派來木葉執行任務的,不只是我們四個人啊!也不知道提前知會一聲,這下子倒好,誤會大了啊!”
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可真是一場好戲啊~
不過……事實,當真是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