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廈之後,我靠在牆壁上,臉對着牆壁,我不想見任何人,整個人都像是自閉了一樣。
龍瑤立馬拉着我,滿臉的擔心,我直接推開龍瑤,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我對她的情感很複雜,我不知道我應該是要謝謝她,還是應該恨她。
謝,說不出口,恨,又用不上心頭。
我真的覺得太難過了。
這種被裹挾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龍瑤擁抱着我,她難過地說:“於豐,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絕對不會的。”
我立馬推開龍瑤,我很想罵她幾句,很想把我內心裡的憤怒給發泄出來,但是,我又知道,她沒有罪,我沒有權利對他發泄的。
我直接上車,龍瑤立馬追上來,我吼道:“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別跟着我行嗎?”
龍瑤很擔心地看着我,但是卻點了點頭,我直接開着摩托車,快速的離開這恥辱之地。
車子狂飆,我沒有目的,不知道該去那,就像是未來的道路一樣,都是漆黑一片的,我完全看不到前方,我就是在這混沌的深淵裡,像是孤魂野鬼一樣爬行。
孟彪跟大傻一直都在跟着我,不管我飆的有多快,他們都沒有被我甩開,像是兩個忠誠的夥伴一樣跟着我。
我知道,我不應該那麼自私,是我沒用,被人踩碎了自尊,被人碾碎了人格,我不應該害他們跟我一起承受這份罪痛。
我放緩了車速,把車子開到了華豐夜市,來到嗶仔的大排檔。
“豐哥,你來了啊,這幾天很忙啊,你都沒有來吃飯……”
我看着阿花急忙站起來,擦掉手上的水漬過來迎接我,似乎很期待我的到來似的。
她笑的跟花一樣,這笑容很有感染力,讓我被黑暗壓迫的內心,得到了一些舒緩。
我點了點頭,我說:“有點忙。”
阿花立馬笑着說:“豐哥,我的禮物呢?”
我聽到阿花的話,心裡有些抱歉,我答應過給她買化妝品的,但是因爲太忙了,所以,我就忘了。
阿花看到我抱歉的臉色,立馬噘着嘴說:“豐哥,你是不是都不在乎我啊?你似乎根本都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我內心就極其痛恨我自己。
我的人生,完全被別人左右,他媽的,我自己做的事,一件都做不成,連答應人家的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我狠狠地抽了我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我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因爲真的很疼。
阿花立馬嚇的臉色害怕起來,她哭着說:“對不起豐哥,我,我不要了……”
嗶仔立馬跑出來,滿臉擔心地說:“對不起豐哥,她不懂事的,你別生氣,快去洗菜啊,你這個傻丫頭,趕緊去啊……”
我看着阿花嚇的趕緊跑去洗菜,我立馬一把抓住她,她嚇的眼淚嘩嘩的,我內心很抱歉,雖然心頭怒火難滅,但是我還是咬着牙說:“對不起,是我沒做到,我下次來,一定給你買。”
阿花立馬哭着說:“沒事的豐哥……”
我鬆開手,抱歉地看着阿花,她咬着嘴脣說:“那,我去做事了……”
我點了點頭,嗶仔立馬說:“豐哥,心情不好啊?”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帶着孟彪跟大傻走進店裡,嗶仔直接從冰箱裡拿出來幾瓶啤酒,打開了之後遞給我。
我立馬拿着冰啤酒灌進嘴裡,那種冰冷刺痛的感覺,瞬間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很痛苦,但是卻能麻痹我,能讓我在那一瞬間的痛苦中,忘記我所有的煩惱跟憎恨。
酒,是他媽的好東西。
一口氣悶了一瓶酒,我狠狠地把酒瓶按在桌子上,我咬着牙,瞪着眼睛,腦子裡都是一片血紅色。
嗶仔笑着說:“豐哥,中午吃什麼?我請客……”
我說:“隨便來點。”
嗶仔立馬說:“好,我馬上給你做。”
嗶仔說完就走,我看着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我就抱歉地說:“跟你沒關係,不好意思。”
嗶仔立馬說:“沒事的豐哥,你稍等啊,阿花,給豐哥上點涼菜。”
阿花應了一聲,就害怕的端着兩盤涼菜過來,然後趕緊就去乖乖的洗菜,看着她被嚇到的樣子,我心裡真的很抱歉。
孟彪不爽地說:“豐哥,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你遲早會瘋的,也遲早會被他們逼死,咱們得反擊啊,媽的,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刺殺龍爺跟付建國,只要他們死了,我們就自由了,憑豐哥你的本事,想壯大不難的。”
我搖了搖頭,孟彪想事情太簡單,龍爺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還暗殺他,不可能的,付建國就更難了,他們都是站在頂峰的狂龍,我們都是他們眼皮下的臭蟲,沒辦法威脅到他們的生命的。
我現在能寄託的,就只有馬文正了。
突然,我看着馬文正帶着黑龍走了進來,王嬌直接坐下來,摟着我的肩膀,笑着問我:“扛的住嗎?”
我抖開王嬌的胳膊,我說:“扛不住也得扛,扛不住就的死,所以只能死扛。”
王嬌立馬笑着說:“夠男啊,來,喝一個。”
她說完就跟我碰了一下,我拿起來酒瓶就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狠狠地灌了幾口酒之後,我就看着馬文正,我沒有說任何話,我就是看着他,眼神已經把我所有想說的話,都傳達給他了。
馬文正拿起來酒瓶,輕輕喝了一口酒,隨後跟我說:“不會太遠了,龍耀威開張那天,我就送他上路。”
我立馬問:“你有把握嗎?我不想聽這種沒有任何希望的承諾。”
黑龍立馬拍拍我的頭,笑着說:“放心,大哥說的話,一定會做到的。”
我深吸一口氣,我除了相信他,還能相信什麼呢。
突然馬文正問我:“你說,付建國的人是東營那邊的?查到具體的了嗎?”
我說:“一廠的,你想幹什麼?”
馬文正說:“我不想除掉一個龍耀威,又會有第二個龍耀威,我想龍耀威沒有倒之前,藉着他的手,把付建國的人手給滅掉。”
我看着馬文正,我不解地說:“只要他有錢,他可以找很多打手,你滅掉一個東營,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馬文正冷聲說:“可是現在他沒錢啊。”
王嬌立馬笑着說:“老弟,聽老馬哥的沒錯,老馬哥在下一盤大棋,只要我們贏了,哼,別說以後會有人欺負你,就連他媽的有人跟你大聲說話都沒有。”
我眯起眼睛看着馬文正,下棋?
所以,我也是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