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最後希望

“嗯,半神級頂峰?僅僅四年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達到和我一樣的高度,老夫倒是小瞧你了。”老狐狸在林遷體內,自然可以感知到林遷的靈魂強度。

林遷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既然他和老狐狸靈魂強度相同,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抵抗對方靈魂的吞噬。

“不過……只要不是神級的靈魂,在我的傀儡魔法壓制之下,都會煙消雲散。”老狐狸哪能猜不到林遷的想法,一句話泯滅了對方求生的希望。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吧!”林遷握緊了拳頭,準備進行最後的靈魂抗爭了。

“可惜啊,原本還希望你小子能破解三本魔法書後面的神秘文字,沒想到你也毫無辦法,也罷,老夫雖然不能達到神級,但憑藉傀儡魔法倒是可以無限延長生命,早晚會找到破解之法的。”老狐狸嘿嘿地笑着,“別急,老夫剛剛醒來,實力雖然恢復了,但還需要靜養一夜,否則被你臨死前的反戈一擊搞得元氣大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死亡對於現在的林遷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等待,他很想盡早結束這一切,但老狐狸似乎並無此意,有意讓林遷這一晚都活得不安穩。一個將死之人,能多活一個晚上可以說是上天恩賜了,但對於林遷來說,他不想要這樣,他寧願早點死去。

“喂!你還真是說靜養就靜養!”林遷輕喚道,但沒聽到老狐狸迴應,原本想要痛快靈魂大戰一場的心情變得竟有些“失落”。

狠狠地踹了一下房門,看了一眼溫妮和貝蒂,又把她們身上的沉睡術加了一層,林遷輕掩了房門,好像生怕驚醒她們,一個人默默走向了海邊。

夜晚的海風有些清涼,海浪悄無聲息地打在沙灘上,又默默退了回去,送到岸上一些蚌類,同時又帶走了一部分砂礫。林遷猜想這些砂礫在無數年前也應該是有棱有角的岩石,只是經過不斷地風化和沖刷,最終變成一抔細碎的沙土。時間是最無情的武器,任何事物都會隨着時間推移而發生改變,自己的死是早晚的事情,不過是相比普通人提前了幾十年罷了。

平靜的海面上忽然濺起一朵水花,打斷了林遷的思路。他回過頭來,卻看到是小胖在他身後,嘴裡正含着一塊石頭,準備第二次將石頭拋向海中。

“是你啊,怎麼沒在陪你的**?”林遷的心情莫名輕鬆起來,“忘了跟你說了,明天一早,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溫妮和貝蒂將是你的新主人,以後她們遇到危險,你可不要再亂用你的舌頭了。”

“嗚嗚……”小胖把腦袋蹭過來,嘴裡發出不知名的叫聲,似乎對林遷此時的處境十分了解。

“你也夠可憐的,老主人死了六千年,遇到一個新主人,沒過幾年又要換一個主人,不過你這麼溫順,誰當了你的主人都會很開心的。”林遷摸了摸它的腦袋,溼漉漉的,好像有眼淚滑過。

“這麼大的人……生命了,還哭什麼?”林遷強忍住淚水,轉而故作輕鬆地說道,“對了,你可是個女孩子,老是叫你小胖小胖的,倒是有些不尊重你了。你的第一任主人應該給你取過名字吧?”

小胖頗有靈性,加上林遷與它對話時都是用的普通話,有些語句也能懂一些,聽到林遷問它,擡起右前腿,用鋒利的爪子在沙灘上劃了個“w”。

林遷本就是隨口一問,誰想到它竟然真的聽懂了,便好奇地看着它在沙灘上寫字。

“w-a-t-c-h,watch?不是吧,它是鍾你是表,你們還真是一對!”林遷忍住笑,這個表很容易讀成“婊”,也不知道當初的神怎麼想的。

小胖咧嘴一笑,表示林遷的發音完全正確,第一任主人就是這麼叫它的。

林遷搖了搖頭,芙拉黛——friday,克勞克——clock,小胖,現在應該叫它沃池——watch,看來神對英文也很瞭解,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世紀好學生呢。可是爲什麼她非要起個英文名,卻不按照習慣來個中文名呢,比如叫小胖就顯得親切得多。

“我還是叫你小胖吧,你那個名字太難聽了,走,陪我在島上逛一圈!”林遷也想着最後陪陪這個可憐的生命,便飛到小胖的頭頂指揮道。

小胖得了命令,便繞着整座島走了一圈,最後回到克勞克那裡。原本已經睡着了的克勞克被驚醒過來,看到小胖頭上的林遷,伸出前肢把林遷放在自己頭頂。因爲體型的原因,它站立起來比小胖要高上不少,林遷也因此可以把整座島盡收眼底。

他感覺自己正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頗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雖沒有當初杜甫的詩意,但手握強大魔法的他很想舉起法杖釋放出一個空前絕世的魔法。

“水幕天華!”這是水系七級的防禦魔法,實際就是從高處不斷緩緩往下流淌着一層水幕,不過林遷刻意避開了溫妮和貝蒂所在的房子。

“聖光普照!”如今的林遷已經可以隨意釋放低等級的魔法,即便他從未學過光明系的魔法,但那無非是能量形式不一樣罷了。

漫天的水幕,加上聖光的照射,整座島都染着一層金色,在水光瀲灩中,林遷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和艾琳娜說過的話:即使最後免不了要消亡,也想在旅途中創造一抹輝煌。

回想當初,他真的創造了輝煌,從魔法公會,到高等魔法學院,再到收復北方几大家族,接着成爲龍谷的繼承人,後來聯手精靈族擊敗了南洋的進攻,又幫助精靈女王統一精靈族,建立了一座舉世聞名的魔法城,還娶到了常人夢寐以求的各色美人……

這份輝煌幾乎已經到了人生的巔峰,艾琳娜承諾給予他的輝煌已經全部做到了,可自己呢?自己最後連最簡單的承諾也沒有做到,他騙了她,雖然是出於好意,但卻真真切切地騙了她。

時間回到大概一年之前,就在林遷準備隱藏自己行蹤之時,艾琳娜緊緊拉着他不讓他走。

“林哥哥,我不想讓你離開我。”艾琳娜圓圓的小臉上充滿了堅決。

“林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了,最多一年就會回來找你。”林遷充滿歉意地說道。

“林哥哥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林遷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怎麼會呢?”林遷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小丫頭怎麼這麼敏感,可能是長時間在一起突然分開有些不習慣吧。

“那就好。”艾琳娜忽然趁林遷不注意扒着他的肩膀,跳起來在他嘴脣上啄了一口,羞得滿臉通紅。

“艾琳娜,你……”林遷哪裡不知道她一直以來的心思,只是自己心中並沒有把她列爲女人的行列,也並不打算今後會改變心思。

“林哥哥你不要裝傻,人家對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艾琳娜一副小兒女的姿態,直惹得林遷心裡不是滋味。

“艾琳娜,你聽我說,我只是把你當成妹妹,況且你年紀小……”

“我不管,莎蘭蒂絲和我一樣大,林哥哥還不是把她娶了。反正你……一年之後回來就要娶我!”艾琳娜終於在林遷面前硬氣了一回,拿出了她久違的公主架子。

“艾琳娜,你要知道這種事……”林遷不忍傷害她,更不忍給她一個無法做到的承諾,一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哥哥要是不答應,我就不放你走。”艾琳娜看來是下定決心了,忽而想起了什麼,又提醒道,“就算你偷偷溜掉,我也會到處找你,直到攪得整個大陸……加上南洋和精靈族,全都雞犬不寧,逼着你出來見我。”

“你這又是何必呢!”林遷無奈苦笑一聲,最終答應了艾琳娜的要求,他是知道艾琳娜的脾氣的,要是自己不在她身邊,誰也拿她沒辦法。

回過神來,林遷輕嘆一聲:“也罷,自從遇到她,一直以來都在不斷虧欠她,索性也不差這一次,希望她知道事情真相後不會崩潰。”

撤去了魔法,漫天的水幕頓時灑落下來,灌滿了整座島上的溝溝渠渠,殘餘的聖光照在這些淋漓的水面上,閃着光芒映入了林遷的眼簾。

海邊的沙灘上,顯出一個英文單詞“watch”,而島中的地面上,則是之前神所刻畫的數字“0”、“1”、“2”……

林遷閉上了雙眼,然而那些數字和英文字母仍不斷重複地交織在他的腦海中,構成了一幅幅刪除不了的畫面。

“我明白了!”

他猛然睜開雙眼,有一種將要靈魂出竅的興奮。

“數字、英文……神在提醒我,她從一開始就在提醒我!芙拉黛,克勞克,這都是她給我的暗示,可憐我卻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目的。我真是蠢,那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一串數字,那是一句話,一句她想要告訴我的話,一句在這個世界只有我才能看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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