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萊姆,莎蘭蒂絲。兩人都擁有相對怪異的魔法,實力上都遠超大成期魔法師,而且都是那麼理性,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一個是精靈一個是人類了吧。
“還有,我們上次在森林中遇到精靈襲擊,雖然是簡單的風之箭矢,但能力上卻類似於阿奇爾經常用的那招意念之弓。”艾琳娜又補充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林遷很難不懷疑其中有什麼聯繫。梅麗爾從峽谷那邊過來,沒有去找其他人,而是盯上了阿奇爾,這一點似乎也很奇怪。難道精靈族和南洋人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林遷總感覺這個秘密背後隱藏着一個重大的陰謀,決定再次提審梅麗爾。
再次見到她,林遷都不禁有些同情這個風華絕代的精靈女子了。她被綁在一個光禿禿的木架上,臉上用特製的魔草汁畫成一個魔法陣,耳朵上還殘留着一些汁液,身上……怎麼連衣服也給她脫了?
幸好只是外衣被扒掉了,露出了大片脖頸和整個手臂,看守的也全是艾琳娜的私人女衛士,除了林遷看到這一幕,她倒是沒吃什麼虧。
“給她穿上衣服。”林遷有些不自在地吩咐道。
馬上有女兵把她之前被撕破的衣服胡亂穿上,勉強蓋住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抱歉,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林遷這個道歉顯得有些冠冕堂皇。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梅麗爾有些疲憊,但此時頭腦卻異常清醒。
林遷點了點頭,這個女人曾兩次“不小心”說漏了精靈族的一些事情,看來是真的有話跟林遷說。
“說說你和南洋人的關係,你爲什麼會找上阿奇爾?”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梅麗爾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了,精靈族的魔法和南洋的魔法很相似。”
“不錯,除了你說的所謂‘馴獸術’,其他地方都很相似。”
提到馴獸術,梅麗爾的眼神忽然有光亮閃爍,不過很快就黯淡了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出了實情:“我們的魔法,其實是從南洋學來的。”
果然系出本源,林遷猜到了這種可能,不過對於這種可能心中充滿了疑問。
“我們在幾千年前與南洋人有過一次接觸,”梅麗爾繼續訴說,“我們越不過高山,便想着從南方海上划船繞過去。但是南海波濤洶涌,所有的船隻都被衝了回來,只有一艘船迷失了方向,誤入了南洋境地。在那裡,我們的族人學會了他們的魔法,並且幾年之後將這一切都帶了回來。”
“你們現在仍有聯繫?”林遷追問道。
梅麗爾搖了搖頭:“南洋人假意送族人回來,派了兩艘船跟了過來,上岸之後他們看中了我們安逸的環境,動了歪心思,最後我們靠着馴獸術駕馭着野獸纔將其趕走。再後來,海面上發生了變化,出海航行變得十分困難,加上怕被南洋人入侵我們的住處,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族人出海,我們與南洋的聯繫也便斷了。這件事在兩族中都是機密,我想南洋的大長老派阿奇爾過來探查,就是想看看我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這麼說,你從峽谷那邊過來,已經將我們的局勢都摸透了,所以纔想着利用阿奇爾來對付我。”
“不錯,可惜阿奇爾除了掩護我的手下過來並無其他用處,所以我又打算挾持他逼迫南洋人與我們合作,一起來剷除你的勢力。”
林遷靜靜思索了一會,他要知道的已經全部都清楚了,可是還有一點不是很明白。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包括你之前跟艾琳娜交代的那些,你完全是主動地訴說,似乎很想讓我知道。”
梅麗爾慘笑一聲:“因爲,局勢變了。我沒想到公主被你抓住,也沒想到你很快就猜到我們的位置,加上我對你也有了一些瞭解,所以我決定——與你合作。”
“說說你的條件。”林遷玩味着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很不簡單。之前的盟友轉眼間就成了自己的人質,而之前的敵人轉眼間就成了可以拉攏合作的對象,單就這份魄力就絕非常人所能擁有。
梅麗爾眼神放光:“我們會幫你除掉南洋勢力,你只需要放出公主,並且幫我們剷除國內的叛亂。”
“就這?”林遷笑了,“首先,我不需要你來幫我剷除南洋勢力,留着它還有用;其次,我不會放出你們的公主,這是我唯一掌握的資源;最後,我並不想介入你們的內部鬥爭,對我來說,你們越亂越好。”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梅麗爾早就想好了下文,“可是如果我再加個條件呢?比如,你一直擔心的猛獸暴走?”
林遷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在這裡所做的一切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對付幾個月後的猛獸入侵,如果這個條件真的可以實現,那他不就可以完全省下了這份心了嗎?雖然他早就猜到猛獸的暴走和精靈族有關,可是如此直接的聯繫到一起也是令他沒有想到,難道說精靈族真的可以控制這羣猛獸不再暴動?
“你不想聽聽這其中的緣由嗎?”梅麗爾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知道林遷一定會上鉤。
“說說看。”林遷的聲音有些沙啞了。
“這些猛獸並非我們控制,相反,正是由於它們的失控,才造成了一次次的暴動。我們精靈族本來是生活在地面之上的,直到我們族人探查到森林深處一個古怪的地方,並且發現了一頭不知來歷的怪物。”
梅麗爾嘆了口氣,思緒也陷入到了回憶當中:“那頭怪物大部分時間一直在沉睡,但卻影響着整個森林中的野獸行爲。當它每隔四年打一聲噴嚏時,小型的野獸就會亂奔;當它每隔百年翻個身時,聖級之下的野獸就會失控;當它每隔四百年醒來時,所有的猛獸都會發狂。族人們爲了防止被猛獸所傷,逐漸都搬到了地下,這樣也恰好躲避掉了那些巨龍的盤查。據說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任何族人盯着它的時間久了自己也會瘋掉。我只見過它打了一次噴嚏,當時不少族人因此聾了耳朵。”
“這頭怪物長什麼樣子?”林遷有些好奇,還會有生物鐘如此準確的怪物?
“難以形容,它有些像龍族,但卻沒翅膀,兩條後肢極爲粗壯,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林遷實在無法想象龍族沒有翅膀到底是什麼生物,又疑惑道:“難道它醒來不會攻擊你們?你們也不攻擊它?”
“那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我們無法進入到裡面,它似乎也無法出來。”
“魔法陣?”
“或許是吧。”精靈族的魔法中是沒有魔法陣這一說法的。
林遷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冰極中心——那個上古魔法陣的影子,難道無盡之森中也有上神的蹤跡?如此說來,難道這一切也是上神安排好的,而林遷不過又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這裡面的故事似乎有點多……
夜幕降臨,兩天沒閤眼的林遷總算堅持不住,倒在了牀上。他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有些大,需要仔細想一下,然而大腦也是需要休息的。索菲婭一雙白皙的嫩手幫他脫去了衣物,蓋好了被子,把前來找林遷的伊瑟拉趕了出去。
“林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你就不怕我再把你……”伊瑟拉調笑道。
“我已經承認了你,你又何必再來演戲?我想你當時也挺不自在吧。”索菲婭一語道破伊瑟拉之前的所作所爲,原來她早已經猜到了。
“看來你也不笨嘛,”伊瑟拉忽然邪惡一笑,貼着她耳朵說道,“可是如果我說我覺得很享受呢?難道你當時不也是嗎?”
“你……”索菲婭臉色微紅,心中慌亂地像是被戳穿了心事,強裝鎮定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先走了。”
“當然有事,”伊瑟拉一本正經起來,“我總覺得那些精靈不可能輕易突破我族的防線,或許他們還隱藏在這片荒野中。林郎剛纔下令停止搜尋,我忽然有種感覺,這正是那些精靈希望看到的。”
“所以你找林郎就是想……”
“不,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有沒有興趣陪我去找出他們,我想他們忍耐了這麼長時間,也到了出洞的時間了。”
“可是……”索菲婭看了看熟睡的林遷,有些欲言又止。
“沒什麼可是,我去叫上艾琳娜那丫頭,這次功勞不能少了她。”伊瑟拉滿懷信心,還沒行動就想着分功勞了。
“就我們三個?”索菲婭有些吃驚,她們三個能對付那羣精靈嗎?
“對,對付那幾個小蟊賊足夠了。”
“等下!”索菲婭狐疑着望着她,“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你不說我可不會去。”
“還能打什麼主意,”伊瑟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心底善良些,接受我倒是容易,另一位我還沒見過幾次面,話也沒說過一句,我這不也是爲了博個好感嗎?”
索菲婭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原來是想討好小依來着,這頭心機龍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