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電梯一路往下，到了十八樓，一看門口齊刷刷掛着的大牌子，千悅頓時覺得有些暈：
‘中海銷售一二三部！電拉銷售一二三部！對外貿易銷售部？…’
暈倒！不會吧！銷售部也分得這麼細？
掃了一圈，千悅居然一個也拿捏不準每個銷售部到底都是賣什麼的！
她選哪個部門是好啊？
慢吞吞地走着，千悅直直的目光全都落在門口立掛起的金色牌匾上，不免又一陣鬱悶。
從電梯口一路往裡走，偶爾有辦公室開着門，她也會探頭看上一眼，大約卻都是大同小異，最清晰的就是一個個隔間、一部部電話，不是安安靜靜一點聲音沒有，就是轟轟隆隆地不停地談話聲…
瞠大的眸子還一路定在門口的吊牌，眼見又是一個門口，千悅剛一擡腳，還未及磚頭，突然一道生猛的力道衝來，接連後退着踉蹌了幾步，驚叫一聲，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哎呦——”
伴隨而來的是片片紛飛的紙張。
“抱歉，抱歉…”
先一把拉起了千悅，一個身着身着白色襯衣、黑色西褲、扎着領帶、長相俊秀、衣着乾淨的男子又趕緊彎身匆匆將一地的資料撿起，快速排序整理好，才道：
“小姐，你沒…傷到哪裡吧！”
一個定睛，男人瞬間被千悅的美貌震驚了下，連聲音都有片刻明顯的斷片，轉而聲音都柔和了許多：
“那個…我走得有點急！不好意思…”
說話間，男人還打量了她一下，見她一身時尚的薄針織毛衫、藏藍的小腳褲，踩着一雙繡工精細的可愛貓咪平底鞋，這一身的打扮，的確是十分隨性。
見她外形出衆靚麗，打扮也十分時尚，卻踩着一雙平底軟鞋，潛意識裡覺得，她若不是客戶，就可能是公司某個部門工作需要經常跑腿的！
當然，他是不會知道，千悅踩着的這雙可愛貓咪鞋子，可是英國新銳設計師CharlotteOlympia利用鮮亮的色彩跟獨特的輪廓打造出的一款個性獨立的設計，備受明星、潮人、時尚名媛的喜愛追捧，可愛有趣又有女人味，更引發了一種時尚潮流，當然，價格，對一般白領來說，負擔起來，還是有些小貴的！
“沒關係…”
拍了拍屁股，千悅整理了下衣服。
“小姐，你是誰的客戶…還是公司的員工？怎麼稱呼？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常打交道的幾個部門，基本上員工他都認識，會來這一層樓的，除了偶爾視察的領導，那就是客戶，再有可能的就是其他部門的秘書助理之類的。基本上，十有八九，他不認識，也會眼熟，可對她，她還真是陌生得很！
“我叫千…Cherry…我是新來的實習…秘書，恩，助理！”
撓着頭，千悅暗叫了一聲‘慘了’，真是連撒個慌都不會，提前忘記取個名字了，怕曝出本名就露餡了，不自覺地，她又習慣性地抱了英文名。因爲聲音有點卡，又一時心虛弱了回去，男人還以爲她是害羞膽怯，徑自伸手道：
“柴麗小姐是吧！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端木林！他們都叫我端木！我是本名，複姓，不是藝名…我的名字實在特別，一般人，見了，都忘不了！”
說着，男人還一副無奈地嘆了口氣，一瞬間，千悅也驚奇了下，身邊，這個姓氏的確沒見過，再聽他的解釋，見他也是爽朗之人，當即將錯就錯，伸手跟他也握了下：
“呃，很高興認識你！”
柴麗就柴麗吧！總比本名好！
“你是來當銷售助理的吧！難怪穿得這麼隨性…你是分到哪個部的？這裡基本我都熟悉…”
“啊？我是跟着韓秘書來的…現在還沒過實習期，她…讓我下來跟着學學看看…我也不知道…”
她根本就是走後門進來的，哪裡知道那麼多流程，還部門？
“那來我們部實習吧！我們部算是新組的，大家也都是剛熟悉…沒什麼新人老人之分，大家都很和氣，他們一定會很高興來這麼漂亮的助理的…走，先跟我去傳真份文件，我給你介紹下部門的分配及位置…”
熱絡地說着，男人已經轉身前行，千悅呆愣地撓了撓頭：‘她是要下來打雜嗎？總比閒着發黴好！’
想着，她便擡腳跟了上去。
***
千悅說自己是分來實習的，加上端木的介紹，又給她起了個名，還真沒人多疑多嘴。銷售部裡只有四五個男員工，據說一共十個人，還有一個銷售助理，不在的，都是出去公幹了。
因爲就她跟銷售助理兩個女的，所以，男同事對她們兩個還是比較照顧的，另一個銷售助理叫小遠，人胖乎乎的，長得很可愛，爲人豪爽也豁達，又起了個男人的名字，跟他們也算是打成一片，辦公室的氣氛當真是比秘書室輕鬆多了。
見小遠也就是打印個資料、傳真個合同、要不就是幫忙訂酒店、跑跑財務室辦理各種報銷之類的，工作其實沒多少技術含量，就是比較紛雜，加上所有銷售人員的前期後期瑣事都是她負責，一天確實基本也都閒不住。見她人不錯，說話也和氣，也沒因爲她的到來故意欺負新人，千悅便有空就幫她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也算是打發下時間。
雖然一下子真降格成了跑腿小妹，不過，千悅卻明顯比前些日子活力了很多。
****
接連的兩天，每天到了秘書室，她坐上一個小時，就下樓了。對銷售部的同事，她總說自己是韓秘書帶進來實習的，所以都是有時候經常要跑跑韓秘書那兒，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外人自然也就沒起疑。
這天一早，千悅又是早早起牀，甚至比殷以霆收拾得還要快。
每次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總覺得她這竅開得太快了，快得他有些不太適應。見她一身利落的裝扮，還是他中意的蕾絲薄衫，修身長褲，略微帶點跟的時尚小高跟鞋，頭髮也是利落地挽成了小丸子，簡約幹練的裝扮，不自覺地，殷以霆就多看了她兩眼。
在她出門之前，伸手抱住了她：“工作這麼快上手了？最近很忙嗎？”
接連幾天，每次他打電話去秘書室，她都不在。
“恩！我聰明嘛！學得快…”點頭如搗蒜，千悅還是一臉乖巧。
你不是上我給你當秘書嗎？我就去給你打工，以後，我要天天忙到你找不到人！
“走吧！我們下去吃早餐！”拉着殷以霆，千悅還一副比他還着急的架勢。
見狀，殷以霆更納悶了，她怎麼這麼大熱情？
吃着早餐，見她一臉反常的笑容，殷以霆禁不住再度關切道：“還適應嗎？喜歡這個工作嗎？”
原以爲自己開了個頭，她指不定又要‘求去’，結果，卻見她還是點頭：
“恩，還好！”
這一餐，殷以霆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這還是最初那個天天給他臉色看、央求離去的俏老婆嗎？怎麼突然像是換了個人？！
見她好像也不是裝的，殷以霆也暗自鄙視了自己一通：‘真是！她都聽話了，你怎麼也不放心？’
***
這一天，公司裡，只要一閒下，時不時地，殷以霆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千悅的‘笑’臉，莫名地，他卻會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臨近下班，想着這幾天，幾次都沒找到她，拿起電話，殷以霆又放了下來，出門，專門跑了一趟秘書室。沒進門，一探頭，就見她乖乖坐在位子上，翻看着什麼，還真是一副乖巧自樂的架勢。
瞬間，他懸在半空的心就放了下來，轉而，他便繞去了洗手間：看來，前幾天，沒找到人真是巧合！
回到辦公室，他纔打電話把千悅給叫了進來。
千悅剛進門，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殷以霆處理着公務，還伸手指了指一邊的空杯，衝他撇了撇嘴，千悅還是轉去一邊的茶水間，幫他煮了杯咖啡。
端着咖啡走出，他正好也放下電話，千悅便走了過去。
“謝謝…”
伸手接過，輕抿了一口，殷以霆隨即快速翻出一份文件，查找覈對了一個什麼編號，然後從電腦上發了過去。
見他忙活了一會兒，回身，還明顯疲累地轉了下脖子，無意識地，千悅就伸手替他捏了捏肩膀，想起什麼地，又狠狠用力捶了兩下。
一口咖啡差點沒潑到自己身上，放下，殷以霆一把拉過她，抱到腿上，俯身快速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輕眯着眸子，粗糲的指腹遊走在她的腰側，頭，又緩緩地下——
快速錯開，千悅擡手，一點一點戳向了他的胸口：
“你都是這麼對秘書的？還真會享受哈！有人泡茶，有人捶背，還可以隨時吃豆腐…”
抓着她的小手，殷以霆親了一口，轉而輕笑出聲：
“你這豆腐，貴得可是連我都要吃不消了！送上門的、滿大街都是的便宜豆腐，一身的豆腥味，誰會稀罕？都被你養叼了！”
把玩着她的小手，殷以霆又重重親了一下：
“難得今天不忙，我們早點下班…出去吃飯…有禮物，送給你！”
即便已經把她拎在了觸手可及之處，可他卻沒有絲毫鬆懈，事實也證明，徒有虛表的花瓶，永遠也不可能成爲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