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如霜

雪域之巔。

夜晚的雪域之巔總是滲透着一種神秘,要想在這雪域之巔生存下去,沒有高深的內功修爲是不可能達到的。

武林中人一直把這裡當做是最畏懼最神秘的地方,雖然這裡有千年靈芝,人蔘,可是還是沒人願意來這地方。因爲他們的命和這些寶貝比起來,命更重要。

可是就在這裡,遠遠的一處山洞中,卻隱約的發出一絲亮光。

木易風現在正和白髮老翁面面相覷,他沒有說話,而白髮老翁也是雙目緊閉,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亦或是回憶。

因爲白髮老翁雖然是閉着眼睛,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不停的變化着。時而憂鬱,時而凝神,最後臉上竟然流出了兩行老淚,看來再厲害再不可一世的人,都會有傷心的時候,哪怕他已經是一個百歲老人。心底也都會藏着一些不願意觸及和記起的往事。

木易風看到師父如此痛苦的回憶着以前的事情,心中也是難過的厲害,本想上前安慰,可是想到師父對他的欺騙來,心中剛剛升起的同情瞬間就沒有了。

“風兒,你爹是不是很你說起過,武林中二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啊?”白髮老翁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着木易風問到。

“不錯,我爹和我說過,那時候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組織,練着一身邪功,然後在中原武林,掀起一股巨浪。”木易風很平淡的答道,沒想到怒火中燒的木易風這一刻卻是出奇的平靜。

“你爹爹說的不錯,想必你看到師父療傷的時候,你已經知道了,師父就是一個擁有一身邪功的人。”

說罷,自顧自的哀嘆了一聲,這一聲中,帶着憂傷,帶着無奈,帶着後悔。

木易風聽到這裡,心情不知道是怎麼了,急切的問道:“師父,徒兒現在只想知道,您到底是一位被武林所唾棄的人還是一個世外高人。”

“壞人和好人的區別不過就是一步之遙,江湖上有些人總是自居爲正人君子,可是背地裡卻做着猥褻的事情,而師父雖然一身邪功在身,但是卻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白髮老翁給了木易風這樣的答案,或許這個答案最能表達出自己的心思。

可是擁有邪功的人一定是二百年前那個神秘組織中的人了,我如何才能相信師父說的是真話呢?

木易風心中這樣想着。可是嘴裡卻沒有說出來,他在等,在等師父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他,他現在已經開始對師父說的有一點興趣了。

“風兒,你可知道你的【通靈丹】是從哪裡來的嗎?”

難不成師父老糊塗了,還是被回憶壓迫的記憶也減退了,這不是師父送給我的嗎?木易風這樣想着,說到:“是師父贈予的,師父花了五十年的時間煉成的。”

“師父騙了你,其實這是師父在一次偶然的時候得到的,起初本以爲就是一顆普通的丹丸,可是沒想到她的功效並非就這麼一點,師父身上的邪功也是在神丹的作用下練成的。師父先前也和你說過,如若你和這丹有緣,他勢必會助你練成絕世武功。你要好好珍惜纔對。”

這一點,木易風深信不疑,因爲如果是師父自己煉成的,那爲什麼還說有緣沒緣的話呢。當時他就有些懷疑,可是他沒有問。因爲問了師父也不會告訴他。

白髮老翁見木易風沒有答話繼續說下去,“雖然是【通靈丹】可以助你練成邪功,但是隻要你擁有一顆俠義之心,什麼樣的武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去運用它。”

雖然聽了師父的話,心中有一些寬慰,可是不免的還是有一些擔心。

“師父,那我練成這邪功之後,我會不會減少壽命,因爲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想回家。”木易風聲音略帶憂傷的問到白髮老翁。

白髮老翁看到木易風的樣子,心中也是放下心來,起碼他已經不那麼抵抗自己了。

“風兒,你只要隨身揣着【通靈丹】就不會有什麼減少壽命之說,你看師父,不是好好的嗎?”

木易風聽完師父的話,心中頓時難過起來,心中腹誹到,如果是這樣,那師父把【通靈丹】給了我,他自己怎麼辦呢?

聽完這些,他一下子開始覺得後悔,師父把【通靈丹】給了自己,那他自己怎麼辦?會不會?這一下子讓木易風開始恨自己對師父的懷疑,然而現在他只想知道,師父沒有了【通靈丹】會不會對他自己的生命有影響。

“師父,那你現在練武和昨夜療傷豈不是很損耗元氣,對你生命有影響。”木易風關切的問師父。

“呵呵,師父年紀一大把了,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記住每個人都會死,但是活着的時候一定要做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千萬不要留下後悔,那樣的話會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師父現在已經了無牽掛了。一切都該了結了。”說罷,一個人看着外面不斷掉落的梅花,思索起來。

花無百日紅,這一點在白髮老翁心中,應該是別有一番滋味吧!花開花落,人走人流,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了。這也是他這些年悟出來的。

木易風看到師父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因爲白髮老翁一般是不會輕易的表現在臉上的。

“師父,你可是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木易風問的很唐突,可是白髮老翁並沒有生氣。

算了,索性和你說了吧,:“師父在年輕的時候,心中一直喜歡着一個女人,她也喜歡我,一個峨眉派的俗家弟子,可是她的師父知道我練的是歪門邪道的武功,所以一再的阻攔,爲了徹底打消她的念頭,就逼迫着給她削髮爲尼了,我們兩個就這樣分開了。”

白髮老翁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沉,甚至有些聽不到了,頭也慢慢的垂下彷彿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

“那後來呢師父?”木易風一直沒有聽過師父說起自己的感情,以爲師父只是一個人呢。

“開始她一再的和她師父理論,可是也沒個結果,正當我們萬念俱灰準備雙雙殉情的時候,她卻發現已經有了身孕。爲了不讓她師父發現,每天就用一塊長布裹着漸漸隆起的肚子。十個月之後,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最終還是被師父知道這孩子的存在,於是孩子就被她的師父抱走了。”顯然這時候的白髮老翁已經是有些難受的說不下去了。

木易風也知道勾起師父的傷心往事,也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沒想到白髮老翁只是稍微的停頓了下,又對繼續說着,:“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打聽,可是始終沒有消息,她早已成爲了峨眉的掌門,法號靜玄師太。可是前些日子她突然仙去,更是讓我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師父希望你早日得到我的真傳,爲日後獨立江湖做好準備。”

啊,聽完師父的話木易風第一反應是吃驚,因爲峨眉派大名鼎鼎的掌門,竟然是師父的昔日愛人。

木易風也是感嘆,造物弄人,遠比江湖仇殺要痛苦的多。

“爲師現在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替師父尋找到自己的女兒。”白髮老翁竟然帶着一些懇求的語氣和木易風說道。

“師父你放心,縱使上刀山下火海徒弟也會幫你完成願望,找到您女兒的。”

“恩,好吧,早些休息吧,師父明日帶你去寶劍峰看看。”

寶劍峰?師父怎麼會突然會改變主意,不是不讓我踏上寶劍峰半步嗎?心裡是又激動又緊張。

輾轉反則卻難以入睡,想着師父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原來師父會有這麼多的故事,今天說完這些,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傷心?

大雪,依然是大雪,在這雪域之巔就沒見過不下雪的時候。

寶劍峰中究竟有什麼秘密,這是讓木易風最關心的事情。真想的天快點亮,天明後就可以和師父去看看到底,寶劍峰是個什麼樣子的。

想着想着,木易風還是睡着了,累了,他真的累了,整整一夜沒閤眼了,今天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雪域之巔是安靜了,可是其他的地方呢?這一夜註定有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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