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定了……”
在遠處的天空已經漸漸泛白的時候,畫舫中突然傳出聲音。
“我們八大門派出馬定會成功,滅了魔教,還大家和平。”崆峒派掌門舉起茶杯,“就讓我們在這裡已茶代酒,提前慶賀五天後殺上玉羅山絞殺羅剎門這一任務的成功。”
“來。”衆人舉起茶杯,將裡面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甩到地上。
隨着八聲碎瓷聲的響起,瓷片散落一地,這一切無不預示着五天後的玉羅山將會有怎樣的血雨腥風。
慕清月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凶兆啊!凶兆!
難不成最近有什麼禍事要降臨在她腦袋上了?
她撇撇嘴,貌似自己從不管這武林是非啊,禍事怎會找上她。
可是,這——
慕清月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緊閉的房門上。
那是林瀟楓的房間。
他的房間已經好幾天晚上徹夜通明瞭。
她知道,華骨每天都呆在那裡,兩人一直在商討着什麼。
“唉。”慕清月嘆口氣,收回目光。
世人皆知,近日江湖上接連兩起慘案,兇手都直指林瀟楓。
這次羅剎門可真是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慕清月又坐了一會,覺得十分無聊,便溜了出去。
羅剎門外的世界和門裡完全是兩個風格,門裡一排嚴肅,門外卻熱鬧非凡。
慕清月走在街上,正琢磨着吃點什麼好呢,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上次的那家茶館。
她遲疑了一下,走到上次那個座位,坐下。
此時不是高峰期,茶館裡並沒有多少人,因此說話的聲音也不大。
慕清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上次那個書生也在。
只是這次他身旁沒了壯漢。
慕清月並不知道壯漢是精武拳的弟子,所以也沒在意。
只是那書生神情悲傷,自己一個人獨酌,旁邊的桌子上還放着一隻斟滿酒的酒杯。
他一邊喝酒,一邊喃喃低語:“王兄,你走好,放心,你的仇,你們精武拳的仇我們一定會給你報的…………”
這時店裡走進來了幾個蒙面打扮的人,慕清月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空城教的教徒。
他們徑直走到書生的桌子,毫不客氣地
坐下來。
書生並沒有搭理他們,仍然自顧自地喝酒說話。
其中一個大哥樣子的人伸出手拍了拍書生的肩膀,“別難過了,王兄的仇我們給他報……你聽我說,我們已經…………”
幾人低語,慕清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書生似乎是恢復了一點精氣神,他點點頭,“我知道了,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他們在密謀些什麼?
慕清月抿了口茶,在心裡不斷猜測到底是什麼事。
待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暮色西沉。
林瀟楓依然在後院喝酒賞花,生活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慕清月不知爲何,一見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拔出隨身佩戴的銀劍,一個箭步便朝他刺了過去。
林瀟楓萬萬沒想到的是,慕清月竟然一回來就對他拔劍相向。
平時總是一副慵懶的模樣,如今像是被羅剎附體一樣。
利落的殺招間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堪堪躲過慕清月一招,心裡卻美得要命。
這慕清月看着招招充滿殺意,可是劍勢落下時卻又收了半分。
捨不得傷他呢。
林瀟楓一邊躲着劍,一邊笑眯眯地看着慕清月,“怎麼這麼大火氣?誰惹我們的姑奶奶了?”
慕清月本無殺他的意思,她只是看不過眼,羅剎門身陷險境,他這個門主竟然一點都不急,那前幾天和華骨都談了些什麼!別告訴她兩人只是喝喝茶下下棋!
十幾個回合後,慕清月突然收住了劍,冷眼看着林瀟楓。
林瀟楓瀟灑地拍拍身上衣服,毫髮未損。
“你前些日子和華骨談了些什麼?”
話一出口,慕清月就後悔了,她一個外人,怎麼有資格管人家的私事。
“沒談什麼啊。就是一般的事務。”林瀟楓倒沒覺得什麼。
慕清月徹底被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弄無語了,“你應該知道,現在整個武林都對你羅剎門虎視眈眈吧!……”
林瀟楓點點頭,樣子無辜乖巧的很。
“你難道都不用想對策麼?一旦武林聯合起來,攻上門來,你怎麼辦?羅剎門怎麼辦?”慕清月逼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面前的男子突然笑了,笑得一臉輕鬆,彷彿即將被屠門的不是他。
“我記得,武林盟主被殺時我就跟你說過,與我無關的事自然不必驚慌。”
“難道羅剎門被屠門一事也跟你沒關係麼?”
林瀟楓拿起桌上的酒,隨手遞給她一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管是武林盟主一事還是精武拳的事都與我林瀟楓無關,更與我羅剎門無關。我不敢說我是個英雄,但我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羅剎門的兄弟也是按照這個原則辦事的……”
頓了頓,他又開口:“平素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這事不是我做的,自然不用去害怕後果,也不必承擔。若是武林中人執意要不分黑白,我林某也無能爲力。”
說完,他便一口飲盡壇中酒。
慕清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是該信他還是信武林呢?
若真是他所爲,此刻他不應該如此淡定,怕是早已佈置好了各種事項。
拋開這點客觀原因,從她主觀出發,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這些天的相處,她覺得她對他的爲人有了些許瞭解。
且不說他到底是不是與盟主和精武拳門主有過節,就算有,他也絕不會玩陰的,而是會像對付洛花生那樣,正大光明地宣戰。
他不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
雖然江湖上都傳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但是,她向來堅持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沒遇見他前,他也許是世人口中的混蛋,可是相識一場,她倒覺得,也許不是那個樣子的。
想到這點,她舉起手中的酒,與他碰杯,一飲而盡。
“抱歉,剛纔是我衝動了……”
“啊…………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什麼?補償?
她欠了他什麼?何來補償一說?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只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何況我也沒傷到你半分!”
林瀟楓立馬裝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委屈地對她說:“你竟然不相信我的爲人,這把我的心傷到了……”
慕清月快要吐了,這人怎麼這麼噁心?
不過自己剛纔確實有點過分。
“額,好吧。你說怎麼補償?”
但願不會爲難她。
林瀟楓一看奸計得逞,立馬放下酒罈,拉着她,“你上次跳的那個舞很好看,你看今日良辰美景,能不能再給我跳一遍?”
慕清月差點吐血,她還以爲是什麼要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