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侍衛長自是不願與他在這裡衝突,不過也不好不理,只好陪着笑臉應付了幾句,才得以離開。
林瀟楓將事情經過都看在眼裡,見離得那陳公公遠了,才輕聲問:“皇上要做的事,莫不是都要向這陳公公請示?”
楊林訕然道:“這倒不是,只不過陳公公在宮裡的勢力,也足夠讓他探聽到大部分的事了……”
“皇帝呢?他就不管嗎?”
慕清月訝然問。
楊林道:“皇上也想管,奈何有心無力啊!……”
楊林雖是知道這句話關聯甚大,還是說:“你們既然是皇上請來的人,我也不瞞你們,這皇宮,明裡暗裡,都不是皇上一個人的了……”
即便是猜到些端倪的林瀟楓也滿臉驚訝:“陳公公的勢力已經這麼大了?”
幾人說着,已經到了坤陽宮,正是林瀟楓與慕清月上次夜探皇宮時所到過的地方。
楊林見到了地方,也不再多說,只道:“三位還是與皇上詳談吧!……”
林瀟楓三人對視一眼,便也進了門,卻見皇上,也就是之前他們見的黃潛,正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
青冷雲之前便是護送皇上回宮的人,只是因花旖旎鬧出的事回去了一趟,怎知道回來皇上便成了這副樣子,當即上前爲他診脈。
皇上見他三人到來,臉上也露出些許安心的神色,青冷雲又摸出顆丹藥喂他吃了,臉色這纔好起來。
林瀟楓當即問:“皇上,您這是……”
皇上苦笑一聲,道:“現在的我,都要成了別人的傀儡了,不然也不能叫門主勞心。”
“怎麼回事?”
青冷雲聲音陰沉,皇上的脈象,表面看是勞累過度,實際卻是中毒。
皇上道:“自從洛花生被判決,陳公公也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之前雖也有些倚老賣老,但我想到他是兩朝之人,便也由着他去,誰知道這次與我攤牌後,我才知道,這皇宮早已不是我以爲的樣子了……”
“整個宮裡的人,除了我這親衛隊與兩個妃子,其餘人竟然都要看陳公公的臉色。”
“整個宮裡的人?”
慕清月驚訝道,這宮中一向勢力複雜,竟被着宮人攥在了手中?
“兵力自然還是在我手上的,
只是,因我遲遲不交那兵符,陳公公便索性將我關在了這坤陽宮。”
“這種人,莫不是嫌活的太久了嗎?”
青冷雲冷哼道:“皇帝乃是天命所歸,他這樣做,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林瀟楓大有同感,慕清月雖說不信天命,但也覺當今皇帝並無過錯,甚至是個勤政之人,陳公公這等舉動,實在是過激了。
虧得皇帝的虛弱只是些致幻藥物所致,當下青冷雲先解了皇帝中的毒三人才又討論陳公公一事。
“若是要擊破陳公公的勢力,怕是不甚容易。”
皇帝道:“何止不易,就算能擊破他的勢力,這皇宮,也就成了個擺設了……”
“那不如直接擒下陳公公,殺雞儆猴。”
慕清月淡然道。
她實在是恨這找事這人,所以話也說的狠了些。
林瀟楓卻看了她一眼,挑眉道:“這主意倒是不錯。”
“可是陳公公不僅身邊有能人相護,自身也是功夫極好,所以朕之前才束手無策……”
“那就由我來。”
慕清月自告奮勇。
“我是女子,他對我的防備怕也少些,可以尋機擒他。”
“不行!”
林瀟楓果斷拒絕。
這可是要命的事,怎麼能讓慕清月去冒險。
青冷雲自爲皇上解毒後便一直沉吟,這時突然道:“陳公公是否有一個義子?”
他之前在皇宮待過一段時間,自然對情況有所瞭解。
林瀟楓與慕清月也便不再說話,聽他分析。
皇上先是一愣,然後道:“是有一個義子,不過養在宮外,保護的更是嚴實。”
林瀟楓與慕清月對視一眼,難不成這陳公公做這些事,是爲了讓他那義子做皇帝?
青冷雲卻不管這兩人想什麼,只道:“那義子即是在宮外,我們便有下手的機會。”
“你是說……”
“陳公公常常出宮,便是去那義子家?”
“對。”
皇上明顯跟不上青冷雲的思路,只能應是。
青冷雲冷冷一笑,道:“他防着我們,總不能防着自己義子吧!……”
陳公公已走到宮門外,卻總覺得方纔過去的親衛隊有什麼古怪。
但又一想,幾個親衛隊的小兵子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便壓下心中的怪異感覺,上了轎子,往外面走去。
此時,青冷雲正好說道:“他不是喜歡用毒嗎,我們便在他那義子身上下毒,讓他兩人,都逃不掉。”
翌日。
陳楚好容易溜出義父的大宅子,正逛得開心,去看到前面圍了一羣人,不由得好奇湊了上去。
要說這陳楚,本來是陳公公本家裡一個侄子,因着父母早逝,便由族長做主,過繼給了陳公公。
陳公公本來以爲自己一個人也就這樣了,怎知道上天又給了他一個虎頭虎腦的乾兒子,心中自是高興,將這陳楚保護的可謂滴水不漏,家裡吃用也是比得過宮裡。
這還不夠,他還效仿宮裡的教育,給陳楚請了幾個老師,儼然將人當作了太子培養。
卻不想這陳楚現在不過十幾歲,正是好玩的年紀,又怎麼受得了整日悶在家裡聽人嘮叨,便是整日整日的往外頭跑了。
陳公公自也知道此事,只不過教訓了兩次之後這陳楚也不聽,又不捨得下重手,便也隨他去了,只是多派了幾個人在他身邊護着,寧願讓人覺得陳楚是個小霸王,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也正因爲陳公公如此寵着慣着,陳楚在這皇城也真是成了一方霸王,衆人也都知道他的背景,沒人敢惹,越發讓他氣焰囂張起來。
最近陳公公老往宮外跑,陳楚着實有幾天沒出門了,現在看見圍了一羣人,只當是有什麼熱鬧可看,當即便擠了進去。
卻不想裡面不是有什麼熱鬧可看,而是有個女子跪在那裡,旁邊一張草蓆蓋了個人,看起來有些可憐。
那少女許是跪的久了,提不起來精神,只聽得聲音帶着哭腔,一個勁的說什麼“哥哥重病需錢醫治,自己唯願賣身還債”一類的話。
陳楚看了會兒,覺得甚是無趣,便打算離開去找些樂子,誰知那女子竟像是跪得久了體力不支,直直的朝自己倒過來。
陳楚吃了一驚,忙往旁邊閃開,想斥罵幾句,卻不想那女子被人扶住,才明白自己闖了禍,微微擡頭道歉:“這位官爺不好意思了……”
聲音裡帶着惶恐不安。
陳楚卻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只因爲這女子擡頭的瞬間,不施粉黛的容顏便迷了他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