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正道方面厲兵秣馬,養精蓄銳,元氣恢復了大半,各門派中相繼涌現出不少青年才俊,只是五嶽劍派卻不勝往昔,泰山派自於禁失蹤後一蹶不振,當年遭襲,核心子弟全部被殺,最終落得人才凋零,山門冷落,而南嶽恆山方面,本就是一羣女尼,儀清在世時尚可獨當一面,坐鎮恆山派。儀清仙逝以後,儀琳被迫提前出關,但是她性格與世無爭,不喜打打殺殺,更不願恆山弟子參與江湖中的腥風血雨,漸漸的,名聲也不如從前那般響亮。五嶽劍派中,只剩下嵩山,華山,北嶽衡山三派在苦苦支撐。
期間,正道方面雖隱忍不發,但和日月神教之間卻也是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斷,直到今年初春,冰雪消融,崆峒派一衆人馬在前往開封時遭遇埋伏,傷亡慘重,掌門凌威上人拼盡一身修爲才與衆人突圍而出,此事過後,崆峒派將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日月神教。
林茵茵聽的仔細,忽而心潮涌動,暗驚道:“看來出手偷襲的必是玄陰宗了,只是不知師公他老人家受傷沒有?傷的重不重!”思緒所至,心下好不黯然,年幼時隨着父母在崆峒山上給師公磕頭祝壽的場景立時浮現在腦海之中,回味之下,又覺心中發酸。
凌威上人是崆峒派的掌門,在武林中的威望也是極高,遇襲之事傳開後,在江湖中引發了滔天巨浪,不少正道中人紛紛站出來聲討魔教,更有不壞好意者在裡面添油加醋,最終演變成了當下的正魔之戰。
向天行爲人張狂,從不將正道中人放在眼中,卻也沒到隨便給人當槍使的地步,相反他心思縝密,行事嚴謹,日月神教教徒又遍及整個江湖武林,因此他派人暗中調查,終於查到是朝廷的人在暗中搗鬼,假扮神教中人,半路偷襲趕往武當途中的崆峒派。向天行對此十分疑惑,朝廷一向很少插手江湖上的事,這次卻爲何要假扮神教中人偷襲崆峒派呢?隱隱中感覺到有一場陰謀,於是向天行親自出馬,帶上神教中的五位長老悄悄的混進了這羣人中,在半個月的暗查後,終於查出,原來西廠和玄陰宗互相勾結,假扮日月神教偷襲崆峒是爲了激化雙方的矛盾,從而坐收漁翁之利。就是三年前各門派遭遇截殺之事也是玄陰宗派人爲之。弄清了來龍去脈,向天行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只三兩下便將這羣人殺了個乾淨。殺完之後,向天行仍不解氣,當即與五位長老商議,直接殺進去,將廠公汪直的頭顱摘下。五人本想阻攔,但見向天行神色堅定,不容置否,再加上目前已經混進了西廠,決計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細思之下便同意了。
五人一路廝殺,所向披靡,不多時便殺到汪直跟前,本以爲汪直乃是一介閹黨,弱不禁風,何曾想他卻是個深藏不漏的大高手,六人一場混戰,汪直出手快如閃電,身形更勝鬼魅,在六人之中不斷穿行,眨眼間便屠掉一名長老。向天行心中大駭,見那長老屍體並無什麼大的傷口,只是在全身各處要穴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大大小小針孔般的血窟窿,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殷紅的鮮血才從那些個血窟窿中噴涌而出。向天行見此情景,方知那閹人武功奇高,不可小覷,便暗運吸星大法,準備再戰。剩下四名長老哪裡見過這等武功,看着地上渾身佈滿傷口的屍體怔怔出神。
向天行使盡全力與汪直纏鬥,鬥了近五十個回合,最終以一招之差敗給了汪直,腳踝上的要穴被汪直用一根繡花針制住,無法動彈,眼看向天行陷入危局,餘下四位長老拼死相救,可惜汪直武功實在太高,速度極快,四位長老頃刻間身首異處,血灑當場。好在向天行利用這個空檔用內力快速衝開穴道,逃出了西廠。
此事的來龍去脈原是如此,二人聽完後皺眉,心中啞然,不難推測,汪直和他所管轄的西廠便是玄陰宗在宮中所倚仗的勢力,另外聽向天之言,汪直武功奇高,連他也不是對手,難道汪直便是玄陰宗的宗主?
段羽深思,不住的在原地徘徊,心想:“當日祖父探的玄陰宗有兩位重要人物卻與朝廷中人有關,二人身份地位極爲尊貴顯赫,一位是護法,一位是宗主本尊,聽祖父之言,二人武功極高,特別是宗主,直遠遠望去都讓人心悸,那這人是護法還是宗主呢?”
林茵茵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問道:“前輩,那這麼說來,汪直很有可能就是玄陰宗的宗主了。”
向天行聽後不答,眼中盡是遺憾,似乎想起了當時那五位長老爲救他脫身而慘死的畫面。
“不對,他應該是玄陰宗的二號人物,護法!”段羽忽地脫口叫道,似乎想到了什麼。
聞言,衆人扭頭望向段羽,眼神充滿了不解,連沉浸在哀傷中的向天行也被驚醒,吃驚的盯着他。
段羽稍作停頓,解釋道:“據我所知,玄陰宗起源於崑崙,其宗主歷來習有一門至邪至毒的武功叫玄陰魔功,這門功法一共分爲九層,需汲取九九八十一名女子的元陰之氣作爲功引,每吸取九名女子的元陰,功力便提升一層,倘若練至第九層便有神鬼莫測之功力,當年玄陰老人窮畢生精力方纔練到第六層,饒是這樣天下罕有對手。汪直作爲一名閹人,又如何吸取女子的元陰呢?可見他不可能是宗主,而是玄陰宗的一名護法!”
林茵茵點頭回應,經段羽這麼一說,立刻豁然開朗,心中疑團盡去,隱隱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
“不錯,汪直的確是玄陰宗的護法!”向天行終於開口,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從段羽臉上閃過。
若仙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哎喲,爹爹,你就別賣關子了,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就快告訴我們吧!”眼神火熱,神曦流轉,想是有了興致。
向天行朝下面揮了揮手,支開教衆,只留下林茵茵,段羽,若仙和楊溢之四人。待衆人退去之後,向天行道:“從西廠回來後,我將教務交由溢之打理,自己則專心閉關,一方面是想將閉塞的經脈打通,另一方面則是想將吸星大法功行圓滿,閉關期間我翻閱了很多書籍,我發現其中有一本書中所提到的武功與那閹狗所使的武功極爲相似,叫做《葵花寶典》是早年前,我教教主東方不敗所練的神功,傳言,當時東方教主修煉了這《葵花寶典》以後,武功天下第一,可想而知,這門武功當真厲害!”
林茵茵聽到《葵花寶典》時心中一動,脫口奇道:“葵花寶典不是被毀掉了嗎?”當年任我行重新奪回教主之位後,從東方不敗手中又取回了這本秘籍,任我行思慮再三,決定不再讓此書留存在世,便親自將它震的粉碎,這些隱秘自然也是任盈盈告訴林茵茵的。
向天行點頭嘆道:“不錯,據傳當年任教主已經將它毀了,可那閹狗所使武功分明又與那葵花寶典中的武功極其相似。”向天行陷入疑惑,爲了弄清此事,向天行一邊派出大量眼線,盯着汪直,一邊在房中翻閱大量的書籍以求解惑。
終於,半個月後向天行在一堆廢舊的已經泛黃的書籍中找出一本手札,上面署名是楊蓮亭。自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之後,性情大變,變得不愛女色,偏好孌童,更是將自己七名妾室全部殺死,而楊蓮亭因長相柔美俊逸,深得東方不敗的歡心,二人交好後,東方不敗對他百般寵溺,更是將教中一切事物交與他打理,使得日月神教烏煙瘴氣,怨聲載道。楊蓮亭雖極爲受寵卻心中也怕,想到東方不敗心狠手辣,倘若哪天對他失去興趣,豈不危險,於是趁着東方不敗不察之際,將他的絕學葵花寶典偷了出來,私自抄錄了一份,想要偷偷練習,可纔看到秘籍的第一頁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段羽奇道:“這姓楊的好不容易纔將秘籍偷出,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呢?”
向天行哈哈大笑起來,道:“秘籍首頁便寫着欲練神功,必先自宮!你說他還練不練?”
段羽一怔,心想:“天下還有這等損人的武功,這哪是什麼神功,分明是要人段子絕孫的陰毒下流武功。”過了一會又想:“怪不得那什麼東方不敗會變得如此奇怪,不男不女,原來是修煉葵花寶典所至。哪怕武功再高,倘若因此絕後,又有什麼意義呢?”段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也就是說當時在神教中還有一本葵花寶典,便是這楊蓮亭偷偷摘錄下來的?”林茵茵問道。
向天行道:“不錯,楊蓮亭擔心被東方不敗發現,遷怒於他,便將秘籍偷偷藏了起來,另外還寫下一份手札,直到他與東方不敗雙雙殞命都不曾被人發覺,而當年任教主毀掉的是東方不敗手中的那本,而另外一本根本沒有被毀掉!”
“這......”林茵茵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張道:“那這本手札上便有記載那本葵花寶典的所藏之處了?”
向天行笑了笑道:“不錯,這手札確有記載,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林茵茵急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