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想說自己是爲了嫁妝來的，但是轉念一想卻又笑着說道：“是啊，自然是爲了女子。譚世子，等着吧，好戲纔要開始。”
屏風這邊被撤下去，所有男子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分出去一點點。
這一分不要緊，立馬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的那一排的舞姬，下意識的就多看了幾眼。
“各位，非禮勿視。”顧長生的聲音悠悠的傳過來。
立馬所有人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喬選堂也瞧見了，心裡氣的不行，這些人是什麼情況？
他還不至於認爲這是沈豔君安排的人，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顧長生的主意，但是顧長生讓那麼多人堵在門口是想幹嘛？
難道是爲了不讓他們進出嗎？
那又什麼用？
“喬大人，非禮勿視，剛我不是說了，你好歹也是個丞相，作爲天下讀書人典範，難道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嗎？”
喬選堂現在早就已經不去糾結什麼副丞相不副丞相的事了，對於這樣的故意而爲之的錯誤，只當聽不見，反正自己不當真就行。
他擡起頭看顧長生，顧長生倒是沒有低下頭，反而笑着搖着扇子欣賞着所有人的反應。
而他身邊的譚清華則是一直用帕子捂着嘴，似乎很難受，整個人臉色也是一片蒼白，時不時咳嗽兩聲。
“顧世子，你說的替代的屏風呢？是不是可以讓人運上來了？”
要不然爲了這一句非禮勿視，所有人都低着頭算是什麼樣子？這吃飯還吃不吃？
顧長生掃了一眼女子那邊，所有女子也是別開頭沒有看過來，但是大部分女子臉上都是紅撲撲的，尤其是那些官家小姐，一個個臉上都是羞澀。
他笑着收回目光，說道：“喬大人很着急嗎？那好，莫雨！”
“哎，來了，爺！”莫雨說着，領着一羣人進來，那羣人都是女子，雖然穿着沒有舞姬暴露，但也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端莊。
這羣女子一個個的手上都拿着樂器，含笑走到剛纔屏風所在的位置站好，等着後面的小廝的拿着凳子放下，她們才一個個坐下。
喬選堂忍不住看過去，忍不住大怒：“世子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的說的屏風？”
笑話，拿了幾個彈奏樂器的女子攔在中間就算是屏風了？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當然不是！”顧長生高聲說道，一臉你是不是傻瓜的表情看喬選堂。
“這些是樂人啊，喬大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其他人已經忍不住有擡起頭來的，瞧見站在門口的那些舞姬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有心直口快的說道：“她們不冷嗎？”
說這話是一個小輩，平時就是個沒心沒肺那一種，人倒是不壞，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的類型。
喬選堂忍不住說了一句：“非禮勿視！”
這一句話一說，大家又紛紛把頭低下了，那樣子一個個的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喬選堂一氣不打一處來，實在是不懂這一位到底是想做什麼？自己喬家又到底一開始是哪裡得罪了他，惹得他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的往喬家折騰。
顧長生卻興致勃勃的說道：“對，非禮勿視，不過這都是你們這些讀書人迂腐習慣，對於我來說，我是不看白不看。”
喬選堂直接罵道：“那你倒是靠近了試試。顧世子，這是我喬家的聚會，你即便是和喬家有仇，也不能做下如此的事來！你這是公然藐視朝廷命官，我要去聖上那告你！”
顧長生瞪眼說道：“你們一個個爲老不尊的都在裝什麼清高，不說別人，就說你喬選堂，我做什麼事了？這些個女子你們在大街上見不着還是怎麼着，這些是舞姬，可比你們在花樓抱着的那些不一樣！”
莫雨適時的在邊上補刀一句：“就是，這些舞姬可是前段日子波斯過來的，她們進京是爲了給聖上獻舞，我們世子爺求了很久聖上才答應讓這些人今日來喬家獻舞，喬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選堂聽到前半句剛想罵人，想說他和顧長生說話有他一個下人什麼事，話都到嘴邊了硬生生嚥下去。
是了，這些人打扮的可不像大周朝常見的舞姬。
顧長生看了一眼喬嫣，今日沒人給他捧哏什麼話都要他自己說，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所以喬大人您是說我們聖上是個昏君，是個不懂非禮勿視，同意這些個波斯舞姬來給這聚會助興是錯誤的，是故意給喬家找茬咯？”
喬選堂立馬說道：“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顧長生攤手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喬選堂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沒有說話，而邊上那些個原來低着頭的男子們個個也都擡起頭來，一個個目光都集中在那些個舞姬身上。
那些個舞姬五官深邃，不似這邊人的長相，一個個的濃妝豔抹，時不時還朝着他們拋個眉眼。
波斯人素來熱情，這倒是正常。
喬選堂心裡卻一陣發涼，不管多少個眉眼都捂不熱他的心，他算是明白剛纔女賓那邊爲什麼忽然沒有聲音了。
又或者說在一開始以後，爲什麼所有的矛頭都集中在這屏風上，而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這幾個舞姬。
大周朝對外來人口管制嚴格，尤其是京城，所有人異族人口進出都有登記，不能私下和百姓做任何交易，別說做舞姬，就是上街買個包子都不行。
所以這些一看就是異族的波斯舞姬出現在這裡，最少也是報備過的，而波斯舞姬都爲皇族服務，能夠來喬家，自然是宮裡同意的。
喬選堂這時候恨不得扒了沈豔君的皮，這女人也不知道先派人過來打個招呼？
顧長生卻不管那麼多，還在追問喬選堂：“喬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些舞姬給喬家獻舞，算不算藐視朝廷命官，喬大人你又是不是要去告我？”
喬選堂被堵的心裡難受，見顧長生一個勁的逼問，冷哼一聲卻也不得不說道：“不是，這一切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