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馮鎖柱說到這兒，馮富貴打斷了他的話，像是遮掩又像是威脅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馮鎖柱大笑着，可是那眼淚卻止不住地順着眼角往下流，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下作？是我下作還是你們下作？嗯？”馮鎖柱欺身上前，瞪着馮富貴。
“你，你，你想幹什麼，竟然還要打自己的爹不成，你這個不孝子，不孝子。”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原因，馮富貴擡手就要打。
“你早就沒有資格打我，因爲你不配，我也不屑打你，髒了我自己的手。”馮鎖柱把每個字都咬得很死，抓住了馮富貴舉起的胳膊。
“這個人，是我生父，但是他沒有資格讓我稱呼他一聲爹。當年，我娘早逝，我也就只有八歲，受他們的虐打直到十一歲，這三年間，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就是魔鬼的地獄。”
“還有，這個。”馮鎖柱從貼身的內袋當中取出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兒出來。
打開油紙包，裡面是一張蓋了紅色印鑑的紙張，赫然寫着“斷親書”三個字。
“大家看清楚，這個就是由村長所書，有鎮上府衙的印鑑的斷親書。”馮鎖柱把那張斷親書衝着圍着的大家看了一圈。
大家指指點點的，不斷地點頭，看來這裡面的事兒可真是不少呢。
“你，你這個逆子，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哼，大家別被這個小子騙了。”
“他當年別看才十一歲，但是，那話兒卻發育的及早，我那媳婦兒帶過來的小女娃，當初也就八九歲，哎，生生地被拽在炕上，要不是我媳婦兒回來的早啊，那女娃的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這事兒出了之後啊，我那媳婦兒哭的不行啊，我氣的狠狠地教訓了這個賊子，本想來個一白遮三醜，窮人家嘛，取個媳婦兒不容易，這不是挺好的事兒嘛。”
“哪成想，這個逆子竟然不允，嘴了說什麼不乾不淨的小妾之類的，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大家可不能被他給矇蔽了啊。”馮富貴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倒是叫大家不知道該信誰的了。
“好個顛倒黑白啊，還什麼八九歲的女娃，既然你如此不要臉，就別怪我了。”
“各位高鄰，那狠心的婦人，帶來的分明是個十二歲的閨女，在我家呆了三年，已長到了十五歲，不知道和什麼野男人鬼混，肚子裡有了野種，就想要賴到我的身上。”
“當年我只有十一歲啊，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怎麼能讓女子懷孕，那時我雖小，卻也知道怎麼回事，怎麼能應允。”
“就是這個自稱是我爹的人，生生打的我暈過去三次，現在我的後腦，還有疤痕爲證。”馮鎖柱散開了髮髻，撩開了頭髮給大家看。
大家看了倒抽一口冷氣，看着這孩子頭髮濃密，梳了書生髮髻看不出來，沒想到後腦勺的位置竟然有數個核桃大小的地方沒有頭髮，顯然是外傷所致。
不少心軟的婦人都低頭擦了擦眼淚，那是親生兒子啊，就算是有天大的錯，也不能下這等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