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上一世的記憶走,果然沒過多久便看到了一條小溪,小溪邊蹲着洗衣服的女人們原本都在說說笑笑,談論着家長裡短,在看到公輸冉的一瞬間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彷彿沒有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公輸冉只顧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小溪邊走。
大概是第一次走這種路,有些膽小,似乎是生怕弄髒了鞋子,又似乎是因爲想着趕緊走過去而有些急切,公輸冉走的踉踉蹌蹌,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公輸冉沒什麼反應,只顧低着頭走着,倒是讓旁觀的人們捏了一把冷汗。
她們都是從小到大都在這村莊裡面長大的,這樣的道路每天不走上十條也有八條,倒是從來沒有發現這每天看着十分尋常的道路竟能被走的如此驚險,彷彿一個不小心就能將這個大小姐摔出一個好歹來。
大概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公輸冉終於走到小溪邊上,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在小溪邊選擇了一個還算平穩的地方站定,公輸冉將手上的東西都放下,臉上浮現了幾分尷尬。
身爲一個大小姐,她從小到大唯一洗過的大概就是帕子了,現在面對一整套的衣服,無從下手是應該的。
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公輸冉就站在原地盯了一會盆裡的衣服,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將它們拿出來一股腦的便堆在了面前的一塊石頭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木棍就開始砸。
如果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他這個動作看上去可是嚇人的很,可偏偏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明明看上去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旁人都看蒙了,公輸冉自己生氣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就往衣服上砸。
“哎呦餵我的小祖宗,這樣的衣服可不能夠這樣洗啊。”公輸冉這樣糟蹋好衣服,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衝過來就奪過了公輸冉手上的棒槌,臉上的表情心疼得不得了。
“這麼好的衣服,這樣子非讓你洗爛了不可。”有人帶頭,很快就有其他幾個人也過來了,幾個女人圍着公輸冉的衣服,嘰嘰喳喳心疼的不行。
明明是公輸冉的衣服,公輸冉自己卻被擠到一邊去了。
上一世,公輸冉是十分在乎這身衣服的,因爲這是她帶到這裡來的唯一屬於她的東西。可是最後還不是被撕碎了。
所以這一次,公輸冉早早就看清了,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早晚也是要棄了的,還不如讓它在棄了之前發揮點作用。
“我說你呀,好好的衣服怎麼能這麼洗,你看看,這又不是咱們身上穿的粗布衣裳,真是糟蹋了好東西。”一個大媽擠到公輸冉面前,痛心疾首地就開始指責她。
公輸冉也不說什麼這是她的衣服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話,只低下頭紅了臉:“我,我從來沒有洗過衣服。”
是啊,一個大小姐洗什麼衣服。
一羣圍觀指責的女人似乎這時候纔想起來這是被她們買來的大小姐,而不是和她們一樣的土生土長的村莊的人。一時間一個個臉上都有幾分尷尬。
這些人,怎麼說呢,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是要說有多壞也不至於,雖然買了公輸冉,卻也是爲了給趙鐵生找一個老婆。只不過這個事件最終造成的是一個悲劇,便將他們的惡放大了。
一羣人想起來他們所做的事情了,公輸冉卻彷彿忘了一般,臉色有些微紅,不好意思的問道:“我在家裡沒有洗過衣服,不知道這些衣服應該怎麼洗,你們,你們可以教教我嗎?”
說完了,又似乎有些爲難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我實在是穿不習慣。”
是啊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麼可能穿得習慣這種粗布麻衣呢?
幾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便有一人上前說道:“哎呀,我們都是山野村婦,哪裡懂得什麼貴重的料子,只不過我們每個人家裡也是有幾件好衣服的,那些平時那些都捨不得穿的好衣服拿出來洗的時候,我們一個個也是珍惜的不得了。
看你的樣子,也確實是沒洗過衣服,算了,算了,來來,我們來教你。”
那個大媽說完伸手便上來要拉公輸冉,公輸冉似乎是因爲不熟悉而瑟縮了一下,但是終究都是女人,很快公輸冉也便接受了,由着她把自己拉到溪水邊,聽她講解如何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