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能夠想象:軒轅老大的臉色一定全家抄斬一樣的陰晦難看,朝中大小忠臣一定努力磨拳擦掌準備奏摺和口水,太上皇也一定徹夜難眠地折騰着各路人士——太上皇會封鎖小皇帝失蹤的消息,遮蓋一時,四處翻找小皇帝。
帝都保不住會大亂啊!
小皇帝是先帝的遺腹子。
先帝的兒子不多,不是死就是扁,剩下的只有小皇帝。
誰會讓五歲的孩子登基爲皇帝,都是逼不得已。
小皇帝的責任重大,要快高長大足夠強壯,要繼承皇位手握兵權,要三宮六院做種馬,把明皇族的血脈香火代代延續下去。
我顧不得禮儀禮節,抓着小皇帝的小手,擰到一邊去,聲音都啞了:“皇上爲什麼在這裡?皇宮怎麼辦?太上皇——”
小皇帝愣是不理:“朕跟着你。”
這樣好說。
我快要跪下來了:“我們現立刻回去皇宮!”
小皇帝不在皇宮,這天就翻了。
即使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見了,家人也擔心要死啊!
小皇帝忽然推開我:“不要!”
“什麼?”
小皇帝閃着黑亮亮的眼眸,低着眼睛,推着我的手:“朕……朕,朕,肚子餓,朕龍體不適,回宮之事容後再議!”
沒有等我反應,他就駕腿跑了。
速度之快,很難同“龍體不適”聯繫到一起。
“嘿嘿……皇……”我只能在一邊幹跺腳着急。
作爲一位黑羽衛,雖然我平時不勞動,但是這種關頭,我就算綁也要把小皇帝綁回去啊。
小皇帝躲了起來,我找他找到滿頭大汗。
汗水都是冷的。
“南宮透,看你還很精神。”
冷洌清綿的聲音,病倦蒼色的臉容,出現在屋子的門口。明明是穿着樸素農家的衣服,匆匆一瞥,浮現出一種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或者是那種緩慢的舉止。
或者是清遠的疏離感。
或者是異於常人的白髮。
君清瑜。
南宮透是個小女人,通常比較記仇,君清瑜給我的最後一擊,我歷歷在目的。
我正面着他,摸着腦袋,冷嘲含笑:“腦袋有點痛,不知道是被誰打了。”
“隨便。”
“隨便?”我怎麼也聽不懂,我指着他的臉,“喂,怎麼說都是我救了你!你懂不懂感恩圖報?”
君清瑜長得無塵,以至於怎麼看都是沒有人情味。
“若不看在這份上,我早把你丟一邊去。”
我觀察着茅屋的四周,連山路都看不到盡頭,風吹青草低,頑童暢嬉戲,確實不是我腳踏實地走過來的路。
這裡是帝都郊外的一處山坳,離開帝都還有三天的腳程,山裡人自給自足,鎮上有集市,初一十五才趕集。君清瑜同農戶家的相熟程度,讓我咂舌不已。人家把他當做老爺一樣供着。不過,我很快就從這淳樸的婦人口中打聽到,這個山坳原來是君家的地方。
帝都之郊外還有君家的土地?
漢陽同這裡相差十萬八千里啊。
朝廷也有規定,帝都之外,禁止圈地。
君清瑜躲到這裡是驅毒養傷。
他吊着藥罐子情有可原,但是我也天天兩碗苦藥就毫無道理了。
這裡的主母,照顧我的那個淳樸老婦人,我叫她六嬸,她看着我喝藥:“姑娘這時候最重要是補身子,要喝半個月。”
我是南宮家的人,從小練武,出身軍營,身子弱同我完全無關。
我養了幾天身體痊癒,只是最近天氣悶熱,喜歡犯困,容易疲倦,嗜睡厭食。
我說:“犯困不是病吧。”
六嬸笑着:“呵呵,姑娘說哪裡去?姑娘怎麼會是病,姑娘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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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包子,小透懷包子了……嗯,下面要怎麼折騰呢?小透一怒之下嫁君清瑜?南宮澈以爲包子是君清瑜的,誤會重重?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