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讓人迷茫的世界,我們沒有時間,我們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什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時間。沒有時間讓我們去想這一切是何時發生的,也沒有時間讓我們探索這一切的奧秘。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每個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會何時死亡,因爲每個人的手臂上都有一個不斷跳動的手錶,那是個綠色的手錶。
我們只能從二十五歲開始計算時間,因爲在我們二十五歲那一年手臂上的時間開始跳轉,而在手錶轉動的那一刻,我們只有一年可活。
時間就是貨幣,擁有時間你就擁有一切,反之同樣如此。我們只能工作,工作,在工作,直到你時間歸零的那一刻。
“歡迎來到世界規劃局的世界,我們已經鎖定座標,您要找的魔方殘片就隱藏在這個世界之中。”
聽着耳邊的系統提示,秦慧的目光在大街上掃過,發現這裡一片的蕭條之氣,馬路的兩旁靜靜的躺着一些死者的屍體,在他們的手上還有一個清零的手錶。而過往的行人們卻對此好無所覺,就像路邊倒着的是一隻螞蟻而不是死人一般。
“魔方殘片在哪?有沒有什麼準確的信息?”
秦慧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法袍,呼吸着空氣中那帶有空也氣息的空氣。
“抱歉宿主,沒有準確的信息,不過因爲融合了兩塊魔方殘片,我在魔方隱藏的信息中發現它一共分爲了五塊,分別代表着意志、命運、時間、空間、能量。而在時間規劃局的世界之中,隱藏的可能就是那時間的碎片,或者可以稱之爲時間之心。而我唯一可以給你的建議,就是時間只藏在需要他的人身上,想要得到它,可能需要你明白時間的意義!”
“時間的意義!”秦慧聞聲皺了皺眉頭,因爲這豈不是和哈利波特的世界一樣,需要他滿世界的去找嗎!
秦慧就這樣疑惑的分析着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可是不管他怎麼想都無事可做。因爲在時間規劃局的電影之中,根本就沒有提到這些東西,也沒有對時間之心有任何的記載。而在這個世界之中不管是科技還是個人武力,也同樣沒有絲毫的可取之處,整個世界對對秦慧來說是毫無價值。
秦慧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之上,鞋子踩在水泥路上發出踏踏的響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先生,您能給我一分鐘嗎?我實在太需要它了!”
就在秦慧低頭不語的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路蹦蹦跳跳的來到了秦慧的身邊,手中拿着一個銀色的像是煙盒一樣的東西,對着秦慧小聲的說道。
“時間轉換器!”秦慧看着小女孩手中的東西,知道這是一個可以提取別人手中時間的儀器,是世界規劃局這個世界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先生,求您了,我只要一分鐘就好!”小女孩看着秦慧不爲所動的樣子,有些哀求的說道。
秦慧雖然現在還是那身鑲着金邊的黑色法袍,但這件法袍卻絕對的價值不菲,不管是上面的樣式還是法袍的料子都是上上之選,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中一件就價值幾千金幣。雖然這個世界是和哈利波特不同的世界,但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這樣顯眼的衣服在任何的世界中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秦慧的目光在小女孩的手上掃過,發現在女孩的右手上正有一個綠色的手錶,而在手錶之上,那標註着一年的時間卻沒有絲毫的跳動,說明眼前的小女孩還沒有到二十五歲那個讓手錶旋轉的年紀。
“二十五歲以前的基本消費都是免費的,爲什麼你還需要時間呢!”秦慧沒有說給或者不給,而是問出了在看電影時就有的疑惑。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的時間夠用了,我只是不想向他們那樣而已!”小女孩說着,用手指了指那些倒在路邊的死人,隨後又手指一轉,指了指兩名站在路燈下的站街女。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我很喜歡你這種防範於未然的性格!”秦慧輕輕的點了點頭,接過了小女孩手中的儀器,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六十秒、六十分、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五天、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隨着秦慧撩起手上的衣袍,一個綠光閃閃卻沒有絲毫跳動的手錶,正清晰的顯示着秦慧所擁有的時間。
在世界規劃局的世界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可秦慧的時間早就被系統所格式化了,反過來說秦慧的生命可以說是無限的。而世界規劃局中的力量源自於魔方殘片,而魔方殘片的力量顯然並不足以改變系統所制定下的規則,最起碼只是單一的時間之心還不行。
“天啊!您的表可真美!”小女孩驚歎的看着秦慧手中的手錶,她甚至不敢想象,居然有人的時間能夠接近一萬年,這麼說不是和永生一樣了嗎!
小女孩眼也不眨的看着秦慧的手錶,在讚歎的同時,絲毫沒有注意到就是秦慧給她傳了一分鐘之後,那手錶上的數字依然沒有絲毫的跳動,彷如上面的那一切都是虛假的一樣。
“先生,您是那樣的富有,您能可憐可憐艾倫那,請艾倫那吃一份晚餐嗎?我的晚餐被那些大人給搶走了,您的一分鐘我本來打算買些吃的的!艾倫那最喜歡吃牛排了,可上次吃的時候還是在一個被丟掉的牛肉漢堡裡!”小女孩渴望的看着被秦慧藏在袖子中的手錶,有些坎坷不安的說道。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的話,我想這些都不是問題!”秦慧說着,目光在一個寫着酒吧二字的地方掃過,看着那酒吧招牌上的酒瓶,讓已經兩年沒飲過酒的他只覺得心底發癢。
酒吧是個人員混雜的地方,而在這個叫做代頓的貧民窟之中更是如此。
“先生,如果你給我兩個小時的話,那我可以陪你好好的玩一玩!”看着走進來的秦慧,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笑着迎了上去。
掃了眼這名援助工作者,秦慧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帶着艾倫那直接向着酒吧的櫃檯走去。
“上酒,要好酒,然後在給她來一份牛排!”秦慧敲了敲酒吧的櫃檯,將裡邊正聽着音樂不斷搖擺的夥計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先生!我沒聽錯吧,你要牛排!”這名酒館的夥計手中拿過一杯啤酒,有些疑神疑鬼的對着秦慧問道。
“是的,牛排!”秦慧接過酒杯,魔法的力量在杯口上輕輕盤旋着,清除着上面別人使用過的痕跡。
“抱歉先生,我們這裡沒有牛排!”酒保稍稍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秦慧掃了眼一旁口水直流的艾倫那,將自己的袖子往後退了退,不以爲意的露出了上面的手錶。
“現在有了嗎?”
“是的先生!”酒保看着秦慧手錶上的數字不由瞪大了眼睛,不住的點着頭。
雖然這個世界有些奇葩,但有一點是從來不會改變的,那就是利益能夠讓人改變所謂的原則。當然了,一般情況下是這樣!
所以當秦慧毫不猶豫就給了酒保一天的時間當小費後,欣喜若狂的酒保立刻拿起電話,爲秦慧定製了一份意大利牛排,還帶着一份番茄醬薯條。
“先生,我能問一問你爲什麼會來這嗎?要知道我們這裡一般可不會有外人進來的!”艾倫那吃的滿嘴是油,頭也不擡的對着秦慧問道。
“我去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找的東西在哪!”秦慧抿了口酒,閉着眼睛回味着舌尖上那久違的味道。
對於秦慧那充滿哲理的話艾倫那微微一晃腦袋,牛脣不對馬嘴的說道;“您一看就是大人物,就是不算您手上的時間,就這身衣服我就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對了,您的保鏢呢?爲什麼我一直沒見到他們!”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秦慧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你認爲時間是什麼?”
“時間!這就是時間啊!我們用了三天的時間買來的!”艾倫那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秦慧,在指了指身前的牛排後又開吃了大吃大喝。
“先生,我能再要一份牛排嗎?”吃了幾口的艾倫那突然停了下來,有些弱弱的說道。
“這不夠吃嗎!”秦慧奇怪的看着艾倫那身前的牛排,要知道這份牛排足有一斤重,別說像是艾倫那這樣的孩子了,就是一個成年人也別想輕易就吃下一斤的牛排。
“我想,我想將那份牛排送給我的朋友嚐嚐,他們都是孤兒,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艾倫那不安的看着秦慧,其實就是她自己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因爲這樣的一份牛排就要三天的時間,就算是一些開店的小老闆們在平時也不敢這樣的奢侈。
“我答應了,孤兒,多麼熟悉的詞語啊!”秦慧看了眼艾倫那陷入了回憶之中,因爲他知道艾倫那同樣是個孤兒,她的家就在一個廢棄的圓形管道里。
時間規劃局中的世界是冷漠無情的,每個人都要去爲了時間而奔走,以確保自己能夠活的更久一些。現實很殘酷,就算在這一時間爲一切的世界中,貧富的差距仍然大的讓人難以想象。
富人們能夠錦衣玉食,而窮苦人則是每天拼命的勞作,以換取活下去的時間和生存的必需品。
在這個世界中二十五歲之前都屬於未成年人,這個年齡段的人都是有政府補貼的。有孩子的每一個家庭都會在每天得到三份的食物補貼,而這份食物補貼的分量則是以成年人計算的。
在這一政策下,貧民窟的人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去生孩子,因爲一個有着三個孩子的家庭,依靠政府的補貼就能省下大人的伙食費來。要知道這可是時間社會,在貧民窟代表着大量的額外福利!
有了孩子就代表着未來會有大量的工人,能夠再次成產出大量的奢飾品提供給富人,而整個世界就由此所組成,並一代代的傳承了下去。
雖然這看起來很是美好,但是除了必須的食物以外,每個人都在不斷的消耗着時間。一天就要消耗二十四小時,而在一般的工廠裡忙碌一天,也不過是二十五小時的薪水而已。所以很多人爲了活命都要身兼數職,在工廠下班之後仍然要再去找一份額外的工作來養活自己。
艾倫那的父母是不幸的,因爲他們所在的工廠倒閉了,所以沒了工作來源的他們只能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時間歸零,像路邊上的許多人一樣,在求職的路上就耗費盡了自己最後的時間。
這裡的人們沒有剩餘,除了那些剛剛成年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的手錶上會出現上月的時間。他們計算時間的方式是分和小時,很多人的手上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六位數,也就是說他們在成年以後,從來沒有使用過月的計算單位。
就這樣,有的人死在了睡夢之中,有的人死在了領薪水的路上,而更多的人死在了正在工作的途中!整個世界冰冷而冷漠,到處充斥着死亡與不平等的待遇。
秦慧不斷的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回味着自己童年經歷的同時,不斷思考着時間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而自己要找的那個代表着時間的碎片又在哪!系統那句時間之心藏在需要他們之人的身上的話,又代表着怎樣的含義。
“時間究竟有什麼含義!你們說最需要時間的人又是誰?”心煩意亂的秦慧猛地站了起來,低沉的話語響遍了成個酒吧,連那些喧鬧的音樂也在一時間暗淡了下來。
“你是誰啊!”在微微一愣之後,酒吧內的醉漢們七嘴八舌的吵鬧了起來。
“先生,這裡的情況很複雜的,您最好小點聲!”一旁的艾倫那擔心的看了眼秦慧,不是害怕秦慧被人醉漢們暴揍一頓,而是怕自己的那份牛排沒了下落。
“有誰能夠給我滿意的答案,我給他一年,不,十年的時間!”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被*的秦慧並沒有去管艾倫那的話,而是擡起手臂在衆目睽睽之下露出了自己的手錶。
“天啊!好多的九啊!那是將近一萬年的時間吧!”隨着秦慧露出了自己的手錶,在場的醉漢們也都紛紛被嚇醒了酒,不可思議的看着秦慧。
“告送我時間究竟有什麼含義,最需要時間的人又是誰?”秦慧的目光在場中掃過,低沉的問道。
“我就是最需要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只有十二分鐘了,我只想在喝醉的時候死去!”
就在大家微微一愣的時候,一個醉鬼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道。
“你!”秦慧掃眼前身前的醉漢,就是秦慧在怎麼傻也不會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最需要時間的人。畢竟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人因爲時間歸零而死去,要是這麼算的話這時間之心可就是爛白菜一樣的不值錢了。
“去去去,一邊等死去!”秦慧厭惡的揮了揮手,沒有絲毫接濟他的打算。
“嗚嗚嗚....”這醉漢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在聽到秦慧的拒絕後不但沒有鼓起搶奪的勇氣,而是抱着自己的手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叮叮叮....好消息啊,大家快別喝了!”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誰是最需要時間的人時候,酒吧的大門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敲打聲。
“是你啊丹尼弗!你能有什麼好消息啊!”看着這衝進酒吧的青年,大家爆發了善意的笑聲。
“好消息,大好消息啊!救濟堂亮燈了,皮耶魯的救濟堂亮營業燈亮了!”這名青年飛快的說着,隨後頭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跑去,隱隱傳來了呼喝之聲。
“皮耶魯!我就知道是他,他不會不管我們的,我有救了!”隨着衆人的歡呼聲,原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酒鬼掙扎着站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笑的向門外走去。
“皮耶魯!”艾倫那唸叨着這個名字,隨後眼光一亮,對着秦慧興奮地說道;“先生,我知道誰是最需要救濟的人了!就是皮耶魯,救濟堂的老闆皮耶魯啊!”
“開救濟堂的人是最需要救濟的!沒搞錯吧!”秦慧聽到艾倫那的話後眉頭一皺,因爲從剛剛對話中就能看出來,這個皮耶魯是專門救濟別人的,又怎麼會需要救濟呢。
“皮耶魯是個大慈善家,他名下有好幾處房產,這些掙來的時間他都用來救濟別人了,是他在這個陰暗的貧民窟中給大家帶來了希望,所以他纔是最需要時間的人,因爲他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救更多的人了!”
艾倫那飛快的說着,不斷的爲秦慧分析着這些話的含義,讓一旁的秦慧也不由暗暗點頭。因爲一個能爲別人帶來希望的人,可能真的纔是那最需要時間的人。
“再給我拿一杯酒,要最好的!”秦慧目光隱晦,對着身邊的酒保小聲說道。
“是的先生,請付費80小時!”酒保說着,拿出了一個時間轉換器來。
秦慧不以爲意的伸出手臂,兩口喝下這杯價值三天多的啤酒同時,將目光放在了酒吧的牆壁之上。如果有人能夠在此刻砸開牆壁的話,那麼就會發現秦慧所望的位置,正是一家寫着皮耶魯三字的救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