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終於走進了圈套之中,蕭桓臉上的笑意越加擴大,一字一頓道:“輕綃,待你心願達成之日,本王願以江山爲聘,換你一個心甘情願。”
她想要的,他會換一個方式,全部給她。
直到蕭桓離開許久,葉輕綃臉上的紅暈還未曾褪去。方纔他的話不停地在她耳邊迴響着,將葉輕綃的理智再次吹到了九霄雲外。
葉輕綃的身上披着一件大裘,是他臨走之前留下的,上面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溫度。他似是怕自己反駁,所以說完這話之後便離開了,唯有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心中既甜蜜且鬱悶。
這個男人,竟是給她下了一個套,偏她還傻乎乎的鑽了進去。
可是,這個圈套,她卻絲毫都不討厭。
謝潤芝出來的時候,就見葉輕綃一個人站在風雪之中,眉眼溫柔。
“王爺在想什麼呢?”
聽到女子溫柔的聲音響起,葉輕綃下意識回頭,見得是謝潤芝,霎時有些郝然,轉移話題問道:“謝小姐怎麼出來了?”
聞言,謝潤芝彎脣一笑,道:“殿內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兒。”方纔葉輕綃二人出來時,她是看見了的,況且今晚的情形,謝潤芝也明白了幾分,因笑道:“王爺看今夜的雪下得如何?”
葉輕綃不知她話中之意,含笑回道:“雪景很美,且能掩蓋一切污垢。一下雪,世界都乾淨了。”
謝潤芝微微點頭,伸出手去,那雪頓時落到她的手上,化成了點點雪水。謝潤芝這才收回了手,莞爾笑道:“我生於夏末,幼時極討厭雨雪天。後太姑奶奶告訴我說,春雨冬雪便是耕種農者最盼望之事,一切萬物,皆有其生存法則,再厭惡之事,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說到這裡,謝潤芝又歪頭笑道:“不過道理我是懂的,但是該討厭的,還是喜歡不起來。所以,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不知王爺覺得,我說的可對?”
她說話的時候似是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偏這般
輕柔之中,將自己的觀點盡數表達出來,卻不叫人討厭。
聽得她的話,葉輕綃有些郝然道:“今夜之事,是我唐突了,還請謝小姐莫怪。”
謝潤芝走到她身邊,誠懇道:“我雖在閨閣,卻一向欽佩王爺的膽色和氣概。文能安邦武可定國,王爺的雄韜偉略自不必我讚揚。只是,有些事情身在局中卻是最看不清的。安王心中有心繫之人,王爺也不例外。你又何必將他推拒出去,徒惹傷心呢?”
“多謝指點,只是有些事情非是人力可以抗衡。”葉輕綃搖頭苦笑一聲,再次道歉道:“今夜給謝小姐添麻煩了,以後必不再會。”
聞言,謝潤芝便知她還是沒想通,因笑道:“麻煩倒是沒有,不過王爺是性情中人,潤芝很樂意與你結交。”
“我也是。”
葉輕綃和她相視一笑,又略說了幾句,便見大殿內有人三三兩兩的走出。宴席終於結束了。
蕭桓走出來的時候,就見葉輕綃跟謝潤芝正說着什麼,一張臉上滿是歡喜,笑意直沁到了眼角眉梢裡。
他心中一突,剛要說話,不想謝潤芝先發現了他,遠遠地行了個禮,便朝着謝家的馬車走去。
葉輕綃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輕咳一聲,道:“王爺。”待得看到蕭桓的神情之後,頓時改口道:“子珩。”
一聲子珩,便讓蕭桓的神情軟了下來,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記着我的話。”
後一句話,顯然指的是謝潤芝。
聞言,葉輕綃的眼中霎時便控制不住的露了笑意來,調侃道:“王爺且放心,方纔謝小姐告訴我說,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眼見對方眼中的笑意,蕭桓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勾脣笑道:“本王竟不知,原來我是你的蜜糖。”
說完這話,他邁開腿,朝着宮外走去,只留下葉輕綃,驀然紅了整張臉。
她剛纔到底在說些什麼!
除夕
夜,照着規矩是要守歲的。
好在回到定北王府時已經是後半夜,所以一家人坐在裴氏的房內,陪着裴氏聊天說話,時間過得倒是快。
不想到了快黎明時,便見看守祠堂的婆子前來報信,有些驚慌道:“王妃,郡主她暈過去了。”
聞言,葉輕綃臉上一僵,裴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裴氏便命人將葉輕瑤關在祠堂,讓她好生的反省。再加上年關將至,裴氏忙得腳不沾地,竟然將此事忘了。
而婆子的話,霎時便讓母女三人回憶起那件不願想起的事情來。
眼見着裴氏有些猶豫,到底是葉輕綃當先站起身,嘆息道:“母親,那畢竟是二姐,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不管葉輕瑤如何無情無義,到底是受人蠱惑,她狠不下心不管。
葉輕櫻擔憂的看着葉輕綃,將她拉着坐下,道:“有什麼好看的,她既然做出那種事情來,就得有本事承擔後果,坐着,哪兒都不許去。”
見兩個女兒截然不同的態度,裴氏也冷下了臉,道:“既然是暈了,找府醫去看就是了。”說着,解下了自己的腰牌扔給了那婆子,又道:“以後這種事情不必來回稟我了。”
見狀,葉輕綃的心中有些難受,卻在看到葉輕櫻警告的眼神之後,忍着沒說話。
直到那婆子走了,裴氏才走到葉輕綃的身邊,握着她的手道:“綃兒……”
葉輕綃知道她想說什麼,撐着笑容安撫道:“母親,我懂得。等過了初三,便讓二姐出來吧。”到了初三,各家的迎來送往禮節便開始了,葉輕瑤已經錯失了一個宮宴,也算是長了教訓了。
畢竟,是親姐妹,若是她當真悔過,自己吃些虧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沒必要矯情這個。
聽得葉輕綃的話,裴氏嘆息了一聲,摸着她的頭道:“好孩子,只是委屈你了。”
只是沒想到,葉輕瑤卻沒有等到這一日,便鬧將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