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姜芸愣愣收回目光：“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什麼看錯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三哥，不過應該是看錯了。三哥對家裡的事不感興趣，一心教書育人，與五叔又向來沒什麼交集，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姜柏往不遠處空無一人的樹下再次看過去，頓了頓說：“或許真是你看錯了吧。”
京都姜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都還在世。
也就是姜澈的父母。
兩人一人八十，一人七十一，姜澈是妥妥的老來子。
姜家大爺和二爺是姜老爺子第一任妻子的孩子，第一任妻子還留下一個女兒，是姜家上一輩唯一的女孩。
姜家三爺和四爺是姜老爺子第二任妻子的孩子。
姜家五爺是姜老爺子與第三任妻子的孩子，也是現任姜家老太太嫁進姜家後生的唯一一個孩子。
按理說該是極受寵的。
可惜，母親要做個好後媽，就只能多關注前妻們留下的孩子，忽略自己的。
如果不是姜澈小小年紀就展現出非凡的天賦，被定爲姜家繼承人，怕是在姜家都沒人會留意到他這麼個人。
至於姜家的小輩。
姜家大爺姜佐有一子一女，分別是姜家大少姜楠和姜家大小姐姜薇；姜家二爺妻子早逝，留下一子一女，分別是姜家三少姜煜和姜家二小姐姜莎莎；姜家三爺只有一子，就是姜家二少姜柏，姜家四爺只有一女，就是姜家三小姐姜芸。
因父親是同父同母，兩人又都是獨生子女，姜柏和姜芸的關係一直比較親近。
姜楠姜薇姜柏都進了家裡的公司；姜煜是京都大學教授，不關注家裡的生意，也不常與家裡的人往來；姜莎莎是畫家，搞藝術的，也不參與家裡的生意，與家裡的人也不親近；姜芸就是個掛名在京都大學的學生，身上沒有任何職位。
所以在這裡看到姜煜，姜芸纔會這麼肯定是她看錯了。
“隨便吧，管他有沒有看錯，對我又沒什麼影響。走吧二哥，我們也吃飯去，看看能不能和五叔他們來個偶遇。”
見姜柏黑臉，姜芸嘿嘿笑兩聲說：“開玩笑的，那麼緊張做什麼？電燈泡當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會一直這麼沒有眼色。”
姜澈牽着施煙離開，並沒有開車。
外面太堵，加上現在還早，兩人也不急着吃飯，就漫步往訂好的餐廳去。
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步行路程。
一路閒聊。
“你剛纔說遇到熟人一起喝咖啡，是遇到了誰？”姜澈問。
他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他了解施煙，如果不是比較特殊的熟人，她不會缺課去和對方喝咖啡，哪怕只是選修課。
“施泊琛，我弟弟。”
對於姜澈，施煙沒什麼好隱瞞的。
姜澈垂眸看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精緻的半邊臉，看不到她眼底的神情，所以一時也拿不準她提起施家人心情是怎麼樣的。
好在聽她的語氣還算平靜，這才稍稍放下心。
他沒有特地去查過施家，但施家大概有哪些人，作爲執掌過姜家六年的人，他心裡自然也是有數的。
儘管不清楚名字，但姜家大小姐之下只有一個弟弟，也就是施家三房的孩子，這個他是清楚的。
想來應該就是她口中這個施泊琛。
“他在海城？”
“嗯。”
“來找你的？”
施煙再次點頭：“嗯。”
“既然是來找你的，怎麼不叫過來一起吃飯？”
“我說我有約，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他拒絕了，我就沒有強求，左右他要在海城留三個月，吃飯也不急於這一時。”
姜澈腳步微頓：“留三個月？”
施煙也停下，擡眸看他，但從他的神情看不出什麼來。
一如既往的溫雅內斂。
但施煙還是輕挑了下眉，笑說：“嗯，作爲京都大學和海城大學的交換生留在海城大學交流學習三個月。”
“姜先生，你不希望他留這麼久啊？”
姜澈神色不變：“沒有的事。”
又補充：“既是你弟弟，又是爲找你而來，想留多久都可以。”
口是心非。
施煙忍不住失笑。
握緊他的手擡頭看他：“他留多久都沒關係，姜先生，你若約我，任何人的約我都會推掉的，沒人能越過你。”
聽她這麼說，前一秒還說不介意對方留多久的姜澈就肉眼可見的彎了彎脣角。
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下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的。”
“自己說的話，就要說到做到。”
施煙啞然失笑。
難得見他露出這樣略帶幼稚的一面。
“嗯，我自己說的話，說到做到。”
兩人牽着手彎脣笑着走了一會兒，姜澈想起什麼，才問：“昨晚姜薇派人來找過你？”
他會知道，施煙毫不意外。
或許昨晚她給他打電話約他今天下午一起吃飯，他就大概猜到了。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傷不到我，人都被我帶走了。”
“那些人我原是打算送警局給姜薇找點麻煩，現在姜薇被你帶走了，找這個麻煩的意義也不大，那現在那些人該怎麼處理？交給你？”
“就照着你的打算送警局吧，姜薇不在，姜家還有其他人。將人交到警局後通知姜家，再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姜家也要丟一回臉。既然敢做，總要付出點代價，不然別人還以爲我姜澈的人好欺負。”
他說着這話時嗓音溫潤語氣平和，眸光卻是冷的。
“好，那我就讓人把他們送到警局。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讓人處理好。”
“嗯。”姜澈點頭。
施煙又問：“那姜薇你打算怎麼處理？”
“先給點教訓，再送到國外待幾個月。姜家內部不穩，姜薇如今在公司有些地位，卻是幾年才拼出來的。等她離開幾個月再回來，公司怕是就再沒有她的位置。”
後面的無需他多說，施煙也能懂。
屆時再回京都，失掉實權又一向高高在上姜薇會比死了更痛苦。
左右現在是法治社會，又不能直接要人命，這種懲罰方式施煙很滿意。
“也算是給姜家一個警告。”姜澈說。
施煙點頭，而後想到什麼，看着他問：“關於我培養的人，姜先生，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沒有。”
姜澈看着她認真說：“我只要知道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就好。”
“施小姐，別傻傻的什麼都全盤托出，哪怕是對我，你也該有所保留。就算要對我全盤托出，也不要這麼快，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
施煙眨眨眼定定看他幾秒，一下撲進他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腰，下巴蹭着他胸膛仰頭看他：“姜先生，你怎麼這麼好。”
姜澈看着她這副模樣，失笑：“這就好了？”
她淺淺笑着忙不迭點頭：“嗯嗯。”
“那施小姐你的要求還真低，也格外好哄。”
施煙沒應他的話，就抱着他不放，還笑得有點傻。
姜澈被她這副樣子逗得不行，也顧不得是不是走在路上是不是偶爾有行人路過，就着低頭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