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人?”諸長老平穩氣息,目光凝視前方的身影,他們的眼眸之中,有着極強的警惕之意,即便是面對一佛一魔的林劍青兩人,他們也只是感覺兩人妖孽,但依舊有自信全身而退。然而,眼前之人,卻讓他們感覺,根本不可能能夠和此人抗衡。若是碰撞,一點希望都沒有,他們會很輕易的被輾壓。
“不長進的東西,你們那點心思,當真以爲能瞞過天下人不成?”這身影繼續往前走着,手掌猛然間揮動。
最近的一名太上長老只感覺一股巨力直接轟在了他的身上,悶哼一聲。他噴出了一口鮮血,面色蒼白。他擡起頭來。凝視對方,目光中透着一抹憤怒之意,他是高高在上的望氣宗太上長老。
那身影看到對方露出這等神色,眉頭微挑,腳步再度往前一邁,一股更強的魂念波動力量,壓在了整片空間。他的腳步,往下一踏,這一腳踏出。就像是踏在了對方的心臟,轟隆一聲巨響,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幾乎要跪倒在地上,不斷咳出鮮血。
那身影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告訴對方,什麼才叫高傲,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倨傲的神色,他還不配,又是一步,邁出。
“轟!”無盡的魂念波動力量又一次落在了對方的身上,他的身體被直接撞飛了出去,不停的吐出鮮血。蹲在地上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色,但他的心。卻緊緊的提着,因爲他清晰的感覺到那股力量再一次降臨。只需要對方一步,他便又要受傷。
這種無力感。讓他絕望。他擡起頭,看着那神秘身影,沛城望氣宗自從始至今,何曾受過此等屈辱?他爲何要幫此子?身爲望氣宗太上長老人物,此刻生不出半點的反抗心思,他甚至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他怕只要他再看對方,引得對方不滿,將他當衆誅殺。
哪怕如高高在上的望氣宗尚且如此狼狽,更何況其他人,他們已經無法形容此刻是怎樣的心情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這發生的一切。
今日所發生之事,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望氣宗宗主,被人當場格殺,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如今太上長老更是被無情虐成了渣。至於另外兩位太上長老,此刻連出手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人物,降臨望氣宗,誰還敢反抗?玄子風師尊呼吸急促,滿面呆滯的看向那神秘而無敵的存在,他發現,對方的腳步停了下來。
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那身影目光緩緩的轉過,望向了林劍青。
“此人教徒無方,是你當如何?”神秘人柔聲笑道。
“還請前輩定奪。”林劍青拱手道,雖不知對方爲何幫助自己,但如此強者親臨,他還怎敢喧賓奪主。
“那好,你們先行離去吧,我作處理。”那人繼續說道,林劍青依舊拱手拜謝,隨即回過頭,風雷劍步的力量捲動着他的身體,將他以及慧空身影包裹在了其中。然而在此時,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那神秘強者,卻開口道:“待我謝謝他。”
話音落下,一股強大的風雷力量波動, 他帶着慧空身影,直接消失無影。神秘強者看到這一幕露出苦笑的神色,看來,他猜出來了。
他的目光緩緩轉過,望氣宗諸人心頭卻是咯噔一下。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他說,交由他處理?此人,又會如何處理?
玄子風師尊心中不知是何感受,自己真的做錯了嗎?或許,他當初教導玄子風爲人處世之道,恐怕便不會有今日浩劫。玄子風師尊突然發現,他不僅錯了,而且可能錯得離譜,他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徒以及望氣宗。
“你想如何死?”那身影依舊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他看着玄子風師尊,身體緩緩懸浮於空,目光往下空望去,透着俯瞰衆生的睥睨之意。
此時的他,和麪對林劍青的他截然不同。面對林劍青之時,他溫和無比。但此刻,他不可一世,睥睨天下,他負手而立。整個望氣宗,根本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如何死?多麼艱難的選擇,玄子風師尊的眸子中透着一縷悲涼之意,道:“是我教徒無方,晾成今日大禍,我死後,只求前輩能放過我望氣宗門人,這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說罷,他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身爲望氣宗長老,即便死,也要體面而亡,而不是被擊殺粉碎。
這一幕,太過震撼人心,天玄境強者被逼迫的當場自裁,望氣宗諸人只感覺是那般無力,這樣的感覺,沒有人能夠體會得了。一股恐懼之意,降臨整座望氣宗。
彷彿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恐懼,那神秘強者擡頭望向虛空,彷彿在他眼中,根本就沒有望氣宗存在。他不屑,對望氣宗,不屑一顧。
“既他已死,此事便算過去。”那神秘強者再次開口,彷彿,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至於你們的命,是去是留,便看你們的造化。”這道聲音落下,那股至強威壓彷彿在剎那間消散,再度擡頭望向虛空,那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唯獨那不可一世的身影,無法從心中抹去,那最後留下的聲音,久久的迴盪在望氣宗,迴盪在諸人的心頭。
望氣宗,沛城頂級勢力之一,天玄境強者坐鎮的強橫勢力。在沛城,這裡是屬於天驕的修行聖地,被無數人朝拜,望氣宗的人,皆都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的存在。
他們,在這沛城中,行走之時,仰着頭,從來都是他人從地面之上,仰視他們的身影。然而今夕,此刻,望氣宗還存活着的人,皆都擡頭,仰望虛空之上,看着那離去的身影。
陽光灑落而下,但他們心臟,依舊在噗咚的跳動着,剛纔所發生在望氣宗的一切,似乎很短暫,但對他們而言,卻彷彿是那麼的漫長,漫長足以在他們的內心中留下一生的印記。
至於此刻,那些遠處的身影眺望着這座古老的宗門廢墟,心中卻充滿了嘲諷以及震撼。
那一座座連綿的大殿建築羣落,都被摧毀得殘破不堪。甚至,地面上的石塊。都全部震碎了,這哪裡還是聲名赫赫的望氣宗。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威嚴之感,唯有破敗。
“想不到望氣宗竟敢得罪這般人物,倒是咎由自取。”諸人心頭噗咚的跳動着,隨即人羣中有冷嘲熱諷傳出,他們見到望氣宗的諸強者,一個個神色呆滯,仰望天穹。
然而此時,他們只見一位太上長老淡淡的回頭,隨意掃了那說話之人一眼,眼眸中露出的神色,渾然沒有了半點飛揚的神采,就像是垂暮的老人般,而且,那一掃而過的眼眸,帶着寒意。
“滾!”一聲爆喝,那人臉色瞬間慘白,只見那太上長老手掌揮動,剎那間,一股恐怖吞噬力量降臨對方身上,他的眼中爆發出的冷漠寒芒,讓對方感到一陣窒息。
“落水之犬,還敢狂吠。”周圍之人神色皆都微變,但如今望氣宗宗主隕落,再無天玄上三境人物坐鎮,他們又怎會害怕。
“今日起,望氣宗再不問俗世。”另一位太上長老聲音寒冷,開口道:“各位心思,我等明白,現在可還滿意。”話音落下,頓時一股狂風掃過,令人窒息。
圍觀人羣中,有強者相視一笑,若望氣宗斷絕與外界恩怨,這沛城勢力倒是該好好劃分了。
望氣宗這樣的命令,讓無數人皆都爲之譁然,他們知道,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的道理,不管你以往多麼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一旦失勢,也只能卑微的委曲求全,這便是武道世界的殘酷以及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