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總很頭疼。
瞧瞧齊長城效果圖，看看單公里造價，再瞅一瞅倆眼滴溜溜轉的葛老二。
相處這麼久，加上長久以來的所見所聞，他哪還不曉得這貨要宰他。
當即放下茶杯，站起身，“不修了！”
“怎麼能不修呢？”葛小天看到報價就感覺要壞。
昔日憑藉投影儀和一張破嘴，以低報價迅速拿項目，再想辦法從其它地方撈錢，變着法兒表示自己虧，自己賠，要來補貼悶頭髮財的老套路，顯然不適用“看透他“的於總和少白頭。
今天他本打算走硬核派，以渾厚歷史知識懟暈於總，再無價勝有價，漫天要價……大賺特賺。
不曾想……
開局就特麼露餡了！
“不修了，頭疼，回去睡覺！對了，我住哪？錦繡川也算完善了，怎麼連個賓館酒店都沒有？”
呵，宰不了您，還宰不了您手下？
葛小天看老於心生警惕，不再堅持齊長城項目，“酒店賓館不着急，領導，您今晚住對面，辦公室套間，先體驗體驗，若是感覺還不錯，我給您在錦繡山一號建個大院。”
“那就不必了！”
“沒事，別客氣，捐了！”
“我怎麼聽說，你以我的名義，給錦繡川工作組捐了一座錦繡川大院？”
“這麼大社區，那麼多領導，總得有個集中辦公地點吧？”
“那你今後少打濟府大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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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曉得，平衡之道，您老人家的策略，避免濟府倒向天成，濟府商盟產業瞬間崩塌，惹得數十萬人失業。”
“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這有啥，反正老沈秋後螞蚱，蹦噠不過明年冬天！”
“怎麼？還準備秋季大反攻？”
“老沈的一路通用戶突破兩千萬，集聚資金高達三百億，否則他哪來那麼多錢，擴建商業街、擴建銀座商場、擴建銀座餐飲、鋪設綜合公寓，再給龍天達成合作？”
“你的智能一卡通用戶多少？”
“去掉遊戲玩家，不到兩百萬。”
“你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濟府商盟創造一次一路通危機？”
“我還沒那麼損！”
“看來你的計劃更損！”
“瞧您說的，就跟我葛小天滿腹壞水似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陳鋒這事處理的不錯，你可以壓着魏長豐打，哪怕攻進江南我也管不着，甚至給你支持。但在東山，你需要留個對手，避免一家獨大。”
“懂！”
“早點休息吧。”
“您慢走！”
大秘警衛都在對面，葛小天將於總送出辦公室就返回，喚來道三：
“你怎麼把報價填上了？”
“我怕您工作忙，記不住。”
“你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
“是啊，打仗衝殺，刺探軍情，研究化學，製造兵器，我樣樣在行！”
“你可拉倒吧！”
葛小天端起茶杯，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鼓搗大巴的師生，仔細揣摩於總真正來意。
於瑤的事只是聊天引子。
東山十五城運營良好，整合交通網勢在必行。
修齊長城不着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剩下的就是……
給老沈留條活路。
或者說，滅掉老沈也行，但需要培養個競爭對手，避免一家獨大。
這事放在未來也一樣，一是反壟斷，二是避免失控。
去沈留陳！
思考一番，葛小天心中有決斷，爲了避免夜長夢多，看向道三：
“天成本部資金還有多少？”
“帥渤帶走二十億，賣掉智慧家居筆墨紙硯之前，僅剩十五億。”
“把十三個億貸款還了，另外幫我約見各個銀行領導，就說天成準備貸五百億，看看他們每家能出多少。”
“額……能批？”
“抵押所有星月灣商場、天成廣場、各地分公司。”
“您這個首負能趕得上前三甲首富。”
“這就是實力！”
“可咱馬上就要放假，貸這麼多資金用來做什麼？”
“發工資啊！蠢貨！”
“……”
“最重要的是，現在已經十月份，各個銀行貸款指標差不多已完成，只要咱不催，這五百億貸款十有八九會被拖到明年。到時候咱跟老沈展開大決戰，老沈一路通資金出現問題，肯定要貸款，咱和旗下控股企業儘可能的減少東山各個銀行貸款額，短時間內，他去哪借錢？”
放在未來，貸空銀行貸款額的事，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這是千禧年，四大銀行三家未上市，去年又均攤了數萬億不良資產，每家每年也就三四千億貸款額，其中又要分爲個人消費貸款，企業貸款、經濟機構貸款、事業單位貸款……
僅限東山，以工行爲例，去年企業貸款任務指標僅有一百五十億。
如今負債率近乎爲零的天成要高額貸款，各個銀行肯定願意，提前搜刮搜刮，讓泰迪乾媽盯緊點，老沈到時候……
“不行，道三，你最好安排幾個人盯着點，別讓這傢伙絕望的跳樓，或者上吊！我貸這麼多錢，可是爲了接收他的資產。”
“……”
“對了，明後天考什麼？”
“馬思，華夏史，老闆，您都拿到文憑了，還去？”
“校領導要來天成上班，聯名推薦拿到的這些東西，肯定要避嫌。再說，明後天專科本科的馬思、華夏史，可是我的強項，妥妥滿分！”
…………………
沈家大院。
沈志鵬憋了一肚子氣返回老宅。
正在煮夜宵的鐘瀟瀟，連忙幫其脫下外套，“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
“遇到了葛老二。”
沈志鵬揉揉額頭，“回來路上忽然有種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眼角也一直跳。”
“最近忙活規劃，太累了吧？”
“不，可能跟葛老二有關。”
“怎麼說？”
“我想想……”
沈志鵬仰躺在沙發中，瞥到東山地圖，驀然瞪大雙眼，“對啊，我爲什麼要跟葛老二死磕，華夏那麼大，咱們爲何不邁出一大步？”
“你的意思是？”
“我原本打算，等魏長豐跟南河天豪糾纏在一起，後方江南實力空虛，咱們一舉攻過去，坐收漁翁之利。但現在想想，何必捨本逐末，不去拿北河市場？”
“天成已經在京城佈局，天渤拿下了望京。”
“不，咱們先進軍北河，再攻佔津港，跟天成打拉鋸戰，如此以來，即便棗市新城失利，咱們也有起死回生的資本。”
“你之前對棗市新城信心滿滿，怎麼如今？”
“天成在那邊除了挖河道，一直沒什麼動作，我可不相信葛老二會放棄那麼大一座新城項目，他肯定是……就像傳奇新出的內功版本，在憋大招！如果正常對抗，我不慫。可他越是沒什麼動作，我就越心驚肉跳，生怕把我給秒了！”老沈說完，眼神一亮，“或許，這就是我毛骨悚然的原因！”
“……”
鍾瀟瀟有些無語，“你玩遊戲還玩出心得了？”
“你不懂！”
“那其它開發商怎麼辦？”
“總得有隊友送人頭吧？就像部落與聯盟，賣幾次隊友，自己才能猥瑣收割！”
“你別告訴我，修真大陸你也玩了？”
“我這是工作，爲了更瞭解葛老二！”
“……”
“新計劃就這麼定了，轉移主力，進軍北河，順便鋪設銀座商城、銀座餐飲，我有預感，自助烤肉要賺大錢！”
…………………
第二天。
葛小天奮筆疾書，酣暢淋漓的應對完兩場馬思試卷，退回自主招生文憑，回到錦繡川。
“老闆，昨天在周圍視察的領導們，今天去了三岔鄉。”
“嗯，
“另外，體管發出通告，足管三位領導引咎辭職，三岔杯批了。”
“華夏臺領導的能量不容小覷……不對，去三岔鄉的領導們，是不是去了飛碟體育館？”
“我問問……”
道三聯繫商主任，隨後回道：“中午在飛碟體育館運動康復中心吃的飯，下午去了運河CBD，在蓮花體育中心逗留一個小時，和跟隨球員訓練的小朋友們，踢了十分鐘球。”
“那就是了！”
葛小天仔細想想，否定立刻開賽，並邀請領導們主持的想法。
暗訪不是明察，惹得天下皆知，或許會留下壞印象，說他葛某人老於謀算，滿腹心機……
相對初生牛犢不怕虎，被幸運光環籠罩的傻白甜，後者更令人喜愛……
“跟各個銀行聯繫沒？”
“聯繫了，那邊表示沒問題，並暗示，有什麼特殊要求，隨便吩咐。”
“那就好！”
葛小天點點頭，抿口茶，“咱家扶持的茶行最近生意怎麼樣？”
“很火爆，茶樓老闆跟隨東山十五城，貸款連開三十多座茶樓，又請了戲曲班子、說書班子、相聲班子、雜耍班子輪流值崗，兼賣茶葉，估計兩年就能回本。”
“是嘛？”
“您看看財務報表？”
“不用了。”
葛小天再次抿口茶，確實很難喝，“奇了怪哉！”
“怎麼了老闆？”
“可能我口味比較重！”
“那我讓秘書多給您加點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