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還沒有停,不停地打在窗戶上,風兒吹着窗戶吱吱作響,院外的榕樹和着風兒一起舞動着它生命的樂章。
秦玉站在窗前,緊緊地捏着手中的信件,捏緊那剛得到的消息。去,亦是不去?可是母親病危,作爲任何一個人,一個稍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置之不理,何況還只是想見她一面那麼簡單。可是,這信,是真的嗎?她從醒來之時起就不知道她是誰?來自哪裡?有什麼親人?而現在,親人,身份,她都有了,可是她應該相信嗎?
‘那些人沒安好心!’他的話猶在耳邊輕盈響起,可是…
正當凌玥還在爲着剛纔她的到來而猶豫着將要將消息告訴她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另外一封信件在那人的精心設計下已經到了秦玉的手中,而信件的內容只有後半截,根本就沒有前面半截,也就是說,只有上雲太后病危的消息,並沒有君海大軍五十萬壓向上雲邊境雲城的消息。
凌國郊外
茂密的樹林在兩邊被細雨打着葉子和着風兒嘩嘩作響!
“你知道了!”他問。
“是!”她說。
“你相信!”他問。
“不知道!”她說。
“可以相信我嗎?”他試着小心地問道。
“…我!”擡頭,她猶豫。
“算了!”他苦笑着搖頭“你這是要去嗎?”。
她點了點頭,細雨中的她比平日的臉看來起更加顯得白淨,那雙細長的層雙眼裡閃過擔憂“你可以爲我保重好自己嗎?”
“……”她沉默,等待着他的繼續。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說的話,不要輕易地作出任何決定,不要心軟,不要心善!”扭頭,不想看她的面容,那樣會讓他捨不得她離去“否則,你日後定會後悔的!”
“那些人都沒有安好心!”
“好!玥,謝謝你!”她知道他是爲她好,內心深處本能地想要無條件地去相信他,那是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
“玥,其實你不用…我…”凌玥敏感地扭回頭,只見那雙平日裡彎彎細長的單鳳眼此刻正滿面通紅,隱有着淚珠在涌動。
“玉,別說了,我知道,我在這裡等着你,你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只要想着在危難的時刻還有一個人在遠處等着你就行!”
她已不是小孩子了!他大概知道她想要說出的話。
細雨不停地打着臉上,打在他的衣服上,看着那個漸行遠去的背影,心裡閃過冷楚,讓他打了一個冷顫,這時候的他,又開始懷疑他那樣的決定是否正確,依着他現在的能力?他是否能守得住她!讓她幸福,讓她無憂無慮!
秦玉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五天的傍晚抵達了上雲天子腳下,她並沒有走上雲邊境雲城,只因雲城是靠近君海邊境的,如果她是走的那邊,許多的事情好都可以一目瞭然的知道。
剛進城,那些三五兩羣集在一起,圍着那黃榜的告示,三言兩語的百姓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奇心本來就很大,加上又是傍晚了,她決定明日再進宮!不由得伸手摸向懷中的玉,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心也順清涼下來,難道真的是她的母親,難道她真的是上雲公上?
想起那封信件,想得那樣的周密,只要拿着這塊玉,她就可以順順利利地進入那緊閉着的皇宮大門,不禁有些懷疑,這樣的話能行嗎?
“太后病重,懸賞天下名醫!”一頭裸方巾,着一襲青色麻布的中年男子對着站在他身側同樣是一襲青色麻布的婦人說道。
“是啊!據說這次太后病得真的很真,到處訪名醫呢?”另一句依舊是頭裸着方巾,一襲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也插話道。
“是啊,是啊,我有個姐夫的弟弟的妹子的姐子在宮裡面做丫頭,據她所這次太后真的很病重呢,那個年輕的帝王現在天天都守在太后的身邊!而且廣發告示希望能尋求得能人異士!”接話的人越來越多。
“唉,那時候我怎麼就沒有去學醫啊,要是的話!…”另外一名男子感嘆地說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頭裸方巾,一襲青色布衣的男子蔑視地打斷了他的話“謝六,你太不要臉了,以着你的性格,你是什麼都學不會的。”
“大夥都知道你,學醫術,學武術,學裁縫,…等等好多的東西,你哪一樣沒有學過,可是你又哪一樣學到家了!”
“就是!”沒想到青布衣的男子的一襲話引來大家的共鳴,全都將話題轉到了那個句叫謝六的男子的身上,都在數落着他,奇怪的是,那個名叫謝六的男子卻一點也不惱,也不見有一點反對的模樣,就那樣笑嘻嘻地站在原地,等着大家的話。
“小夥子,你不是本地人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名謝六,在一大堆人眼中毫無是處的他站在了愣神的秦玉面前。
“是啊,大哥,我剛進得城來!”謝六大約已五十左右年紀,所以秦玉喚他大哥既是應該也是對他的一種尊重。
“剛進城?”謝六抓住了秦玉的話,忽地情緒有些激動地抓住了秦玉的衣襬“那你是不是準備進宮爲太后醫治的啊!”
要知道這個時候能進得城來的都是些江湖術士,上雲邊境壓着五十萬君海大軍,能夠在這個時候進得城門的人,肯定有着不平常之處。
“小弟只是…”秦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推脫的話還未出口,便被那個名謝六的男子搶先道“小弟,哥哥這次可就跟定你了。”
這是什麼情況,還未出面,剛進城,還未找到落腳點,自己便多出來一個跟班,秦玉感到有些欲哭無淚。
“大哥,小弟只是進得城來玩玩的,並不是什麼江湖能人異士之輩,你看我這個樣子也不像啊!”秦玉想,他都這樣說了,他肯定不會好意思地跟在他的身後。
他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爲立馬成了衆人討論的對象,所有的目光全都一瞬匯聚在了她的頭上,她就像一個商品擺在那裡等着衆人的評論。
“是不像哦,謝六,你可別又跟錯人,又做錯了哦!”一婦人對着謝六打進趣道。
“嗯,是不像,江湖術士哪有那麼的脣紅齒白,完全就像一個富家跑出來的富公子哦!謝六,你可要擔心了哦!”剛纔說話的那個青衣中年也對謝六說道。
“是啊,是啊,江湖術士那有那樣美貌無雙的人啊!”
“對啊,對啊,你看那張面容,真的是天下無雙般的驚麗!”
“還有啊,你看他的年齡那麼小,就算有醫術,也應該不會很精的吧!而太后的病那些老太醫都是束手無策了。”
“是啊,太小了!應該老一點的才行!”
“你看他那麼美,該不會是…要知道我們的君主也是一個年紀的少年郎!”不知道誰的一句話又引起一場熱議。
“他肯定不是江湖異士,肯定是衝着我們年輕的君主去的!”
“嗯,嗯,我想也是,要知道……”
議論聲漸漸地變得有些不堪入耳,秦玉促起那細長的長眉,壓了壓心中即將要翻起的憤氣,轉身便離去,那些人沒有文化,她不會和他們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