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隨着韓掌櫃出了齊家,然後坐着單獨的一輛馬車,迅速離開了村子。而齊家衆人這會兒,可是各懷心事,生氣驚訝歡喜各種心情都有。
劉氏自然是生氣的,巧雲如今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劉氏覺得自己在齊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脅,越發堅定的要找機會收拾巧雲的念頭。她絕對不允許齊家有人不聽她的話,齊家所有人,都要對她言聽計從才行。
齊天魁當然是滿心歡喜,今天韓掌櫃能來齊家,雖說是看在巧雲的面子上,可是韓掌櫃的到來,給齊家漲臉不少。齊天魁覺得臉上有光彩,故而歡喜不已,整個人看着都精神了許多。
至於齊繡豔當然是不用說,又妒又恨,只覺得老天爺太偏心不公正。竟然讓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這般出風頭,而她這個正經的齊家女兒卻被踩在了腳底下。“巧雲,你等着吧,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另外還有一個人非常失落,那就是齊永元了。之前齊永元去接親,迎親回來就忙着招待客人,還真是沒留心巧雲。剛剛驚鴻一瞥,才發現今天的巧雲竟然美的如同仙子一般。
齊永元心裡這個後悔啊,那個錢月娥之前看起來還算可以,但是跟今天的巧雲一比,簡直就掉進了泥地裡,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可惜,親事已成,木已成舟,齊永元想反悔也不成了。好在巧雲年紀還小,往後還有機會,齊永元想到這個,心裡才安慰了些許。“巧雲,你這輩子註定是我的人,就算是你跑到鎮上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兒。”齊永元心中暗道。
齊家這邊酒宴繼續,第二撥就是宴請村子裡的這些人,還有齊家自家人了。這一回沒有時間限制,大傢伙敞開了吃喝,一直熱鬧到了半下午。
齊家這邊怎麼鬧騰,巧雲是管不着的,她跟着韓掌櫃一同回到了鎮上織坊。結果這邊果真有好些客商正在等着了,其中有好幾個,還是附近州縣的大客戶。這一次是親自過來提貨,並且預定冬月末臘月初那一批貨的。
原本這些事情,是不用巧雲出面,都是韓掌櫃來應付的。可今天也巧了,正好趕上巧雲和韓掌櫃從外面回來,兩下正好碰頭。既然是碰了面,巧雲也就不好再避開,只能跟韓掌櫃一起,接待這些客商了。
織坊出來的布匹細密光滑,花色品種也不少,不管是山蠶絲還是桑蠶絲,織出來的布匹質量都比別處運來的還好些。如今在臨近的多個州縣,已經打開了銷路,各州縣的布莊,都放棄了去南方進貨,轉而改成來織坊進貨了。
這些客商一個個也都不傻,織坊這邊的布料質量好,價錢跟南面的差不多。但是路途近,人工運費等等都要節省好多,這些算下來,可就能有不少的賺頭。既然當地就有,爲啥還非得跑那麼老遠去進貨呢?
自然,一些府城或者州城的高檔鋪子,還是會去南面近一些特殊料子,用來供給某些達官貴人的需求。不過這個對織坊根本沒什麼影響,畢竟那種高端的東西,沒有幾個人能夠消費得起。
來者是客,更不用說人家是上門來送錢的,韓掌櫃當然要好好招待人家了。於是請了衆人進會客廳,送上點心茶水,然後陪着他們商議接下來供貨的事情。
巧雲負責織坊的管理,織坊究竟有多少生產力,在規定日期內能有多少產量,都得巧雲說了算。故而她也躲避不開,在衆人各自報出了自己想要的數量,韓掌櫃扭頭徵求意見時,巧雲就只能出面說話了。
“諸位,目前織坊的規模還是小了些,實在是供應不了諸位的需求。以目前織坊的產量來看,估計只能滿足八成。實在是抱歉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能耐,其餘不足的部分,諸位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其實織坊的庫存,足以應付這些人的需求,但是巧雲卻並不想一下子就答應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留足夠的貨保本壓倉。現在才十月呢,距離臘月還有些時候,誰知道那時會有什麼變化?這會兒就定出去,到時候萬一供應不過來,那豈不是虧了?所以,巧雲只答應給他們八成的貨。
這些客商一個個都是各地布莊的掌櫃東家,哪一個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兒。他們心裡都明白,他們要的貨,織坊肯定能夠供應的過來。衆人心中各自嘆氣,想不到眼前這小丫頭小小年紀的,竟然在做生意上還有這個頭腦,還真是不容小覷呢。
衆人不由得想起了外面的傳聞,據說這織坊,就是眼前的女孩一手支撐起來的,所有的技術全都掌握在她一個人的手裡。衆人敬佩之餘,有的人不免也動了些心思,此等人才,若是可以爲自己所用,那該多好?
衆人各種心思自然是不必提,反正不管那些客商怎麼磨,巧雲就是一口咬定,織坊只能供應這些,其餘的多一匹也沒有。最終沒辦法,那些客商也只好同意了,然後雙方當場寫了契約,衆人各自預付一半的貨款。
接下來,這些客商便去提貨,這一次他們帶走的,是冬月裡那一批。至於臘月的,還要等下一次,畢竟織坊暫時也沒有那麼多。
這些事情就不用巧雲跟着了,韓掌櫃領着夥計賬房等人,看着往外出貨就行了。等到貨基本出完,也就快要天黑了,這些客商有的離着遠些,今晚就得住下來明早再走。
都是常來常往的客戶,韓掌櫃當然要請人家吃頓飯的。於是就在鎮上最好的酒樓裡預備了一桌酒席,韓掌櫃帶着賬房,陪着這些人去吃喝。
酒席上都是男子,生意又都談完提了貨,故而衆人都很放得開。酒越喝越多,人也漸漸地什麼話都敢說了。
“韓大哥,我想着跟你商議個事兒,咱們兩個合作,在桓州也建一處織坊如何?咱們兩人聯手,到時候整個兒北方的市場,可就全都是咱們的了。”酒席間,一個年紀在三十五六歲的男子,挨着韓掌櫃,在韓掌櫃耳邊輕聲說道。